這幾乎就是半個月前某場麵的重演,巡警和警探們都有些緊張。過了十幾分鐘,推門的聲音接連響起,在宿舍裡休息的巡警和警探們也都來了。
這不會是又有什麼地方暴.亂了吧?所有人都用眼神交換著視線,畏懼又彷徨。
奧爾就像是上次一樣,站在靠近門口的角落,被其他巡警牢牢擠住,他們很多人的製服還沒穿整齊。
達利安看著所有人:“蒙代爾、李希、卡斯柯、托尼克……下樓拿裝備,今天有活兒。”他連續點了二十多個人名,包括奧爾在內,都是現在五人小組的組長。
奧爾擠出人群,帶著自己的四個人,直奔地下室軍.火庫。
博尼·博尼已經把裝備整理好了。
“蒙代爾,你知道是什麼事嗎?”萬斯·卡多問奧爾。
“伸張正義。”奧爾說,頓了頓他又笑了,“不,沒有正義,隻是又一次的強權。”
他不是正義的化身,誰都不可能是,他隻是在認為自己擁有足夠的權力後,去進行私人的報複而已。
“???”
十幾輛馬車疾馳的轟鳴聲吵醒了許多住戶,但街道兩邊極少有人開燈看一眼外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上次奧爾到達白樺鎮花掉了一個多小時,這次馬車直達,隻用了半個小時。
“包圍鎮子!你們知道我的習慣!有人反抗可以直接開.槍.擊斃!禁止侮辱女性!也禁止侮辱男性。”達利安掃了警察們一樣,“禁止搶劫!事情結束後,你們會有獎賞的。”
“是!”
“……”如果閉著眼睛,奧爾會以為這些話是一群盜匪行動前說的。
暴.亂的時候,奧爾是全程跟著狼人們和大麥克的,沒親眼見過有人做出那些事,但聽說其他部分行動的警察有那麼乾的,然後被狼人警探一.槍.崩了。
有達利安的警告,再加上不久前經曆的那些,現在這些人沒有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靠近道路的村民早就被馬蹄聲震醒了,作為索德曼郊區小鎮的居民,他們趨利避害的本能更強,沒有一個人鑽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麼。
一百多巡警執行起命令來,是十分迅速的。無論他們是否熟悉白樺鎮,反正隻要朝著那些鎮子中的好房子衝過去就對了,沒過一會,這個鎮子裡有頭有臉的人就都被押到了鎮教堂裡。
做禮拜用的整齊長椅被推開,人們在地上擠擠挨挨的跪成一團。
教堂的胖神父穿著聖袍站在達利安身邊,笑得一臉慈愛:“我很高興能夠將教堂暫時借用給皇家警察,在光明之下,一切罪惡都將無所遁形,阿門。”
“大人們,我們願意為皇家警察募捐,您覺得多少金徽合適?我們有上好的豬肉和牛肉、奶酪、紅酒,我們還有蜂蜜。”隻穿著一條大褲衩的鎮長麵對這種情況竟然十分的冷靜。
達利安退後一步,示意奧爾站到他前邊來處理這件事。
“現任的警長呢?”奧爾悄聲問。
“還沒上任。”
“……啊,所以他們也是知道真相的啊。”
知道前任警長的死和外邊的人無關,就是鎮子裡的這些人做的,所以,誰都不想來這個小鎮。
奧爾站了過來,鎮長看著他的臉,剛剛還算平靜的表情終於露出了幾分驚慌。
“你還認識我?而且你看起來對於如何應付現在的這種情況十分的熟悉,沒有驚恐,沒有怨恨。這說明你知道皇家警察代表的是什麼。所以,你為什麼要找我的麻煩呢?”
“是這個蠢貨欺騙我的!”鎮長毫不猶豫的指向了一個矮胖子,正是奶酪店老板。
他穿著一件細亞麻的天藍色長睡袍,頭上還戴著一頂粉色的睡帽,這也是很死亡配色了。
“不不不,我隻是說,我那天遇到了一位十分善良的皇家警察先生。”
“我那天如果沒穿皇家警察的製服,是不是在當天就被你們吊死了,像吊死老費曼一樣?”
除了那些油滑的老家夥們,鎮子上的其他人臉上竟然露出了迷茫。這個鎮子很小,兩百多人,絕對不到三百人,一個人被吊死在鎮子中央,而且吊死他的人都很清楚,這個人是被冤枉的。但不過十幾天,那些人就徹底忘了他的名字了。
“當然不可能!我們那天是請您調查警長死亡案的,巡警先生!”
“老費曼的女兒,茱莉婭·費曼死在了一家最低級的JI院裡。你們有女兒嗎,先生們?”奧爾的眼睛向人群後女士們的方向掃,那裡有很多年輕的女孩。
現場很安靜,奧爾的聲音不高,但足夠每個人都聽見。
女孩們發出恐懼的尖叫,年輕的男人們也咆哮了起來。
“哦,也有不少英俊健康的男士啊。”奧爾微笑了起來。
憤怒嘲笑的男士們立刻閉上了嘴,用比女士們更驚恐的眼神向奧爾看來。
“我很抱歉在費曼女士身上發生的一切,這是我作為鎮長的失職。”鎮長先生一臉沉痛的說著,“我願意付出我所能付出的一切,隻要那能稍微撫平您的傷痛。”
他好像誤會了,誤會奧爾是茱莉婭·費曼的情人。或者沒誤會,而是認為奧爾不過是找個借口來索要更多。
奧爾覺得自己真傻,他竟然想從這些人的身上看到共情或羞愧,那怎麼可能呢?
奧爾看向安卡,在來的路上,他已經寫好了財產贈與文件。
“簽吧。”
鎮長接過來隻看了兩眼,表情就變得極其難看,因為這份文件中,他要把一切遺產都無償捐贈給魚尾區警察局,以感謝警局多年來對平民的保護。他以為最多隻是幾百金徽的一次敲詐,結果卻要讓他一無所有。
“大人們……”
可他剛開口奧爾就直接問:“誰是他財產的第一繼承人?”他是看著奶酪店老板問的。
果然奶酪店老板立刻指向了人群裡的一位青年,他也留著那種很時髦的兩撇胡子,不過因為跟他父親一樣癡肥,所以這胡子在他臉上像是小醜的搞笑裝飾。
“你有兒子嗎?”
“啊!”後邊一個女人發出驚呼,抱緊了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
“你不簽字,我會殺了你。正好鎮子裡的相關人員都在,你兒子可以立刻簽署文件,繼承你的所有財產。接下來簽字還是活命,就成了他的選擇題了。”
“……”鎮長顫抖著簽下了文字。
然後,達利安和那位笑容可掬的胖神父,也相繼在文件上簽字。達利安是接受者,胖神父是見證人——簽字時,胖神父的笑臉變得有些僵硬。
其餘所有那些鎮子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也都在文件上簽了字,瞬息之間,這些人都變得一無所有。
最後一個人簽字時,奧爾走出去看了看。
“絞刑台準備好了,把客人們帶出來吧。”
“!!!”
“不!等等!”“說好的!”“已經都給你們了!”
垂吊下來的絞索圈在夜色下搖擺,更添了幾分陰森的氣氛。
“告訴我,警長怎麼死的。”奧爾問鎮長。
“是被老費曼……”
奧爾後退一步,甩了甩手,鎮長被拖向絞架,奧爾看向了下一位鄉紳:“警長是怎麼……”
“我說!我說!貝爾通的兒子和侄女通.奸被他發現了!他要告發這件事,貝爾通找到我,我們帶著仆人,殺了他!”
奧爾正在想貝爾通是誰,一位乾瘦的鄉紳麵紅耳赤的喊了出來:“你說謊!是他的續弦和他的兒子通.奸被警長發現,才請我幫忙和他一起殺掉警長的!”
其他被押在一塊的鄉紳這時候也都露出了看戲的表情,畢竟現在的場麵是真的太精彩了。
“你們呢?為什麼配合鎮長和這位貝爾通先生?”
“我們都是一個鎮子上的人,應該互相幫助。”
“鎮長答應今年放水的時候給我的田地多放點。”
有人回答得冠冕堂皇,有人還算誠實,但更多的人麵對這個問題隻是沉默。他們配合就配合了,沒有原因,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