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郎德利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了, 眼珠子也快瞪得從眼眶裡掉出來了,但他就是依然頑強地閉著嘴。
假如不是其他人檢查過,奧爾都要懷疑這家夥沒舌頭。
奧爾站了起來, 繞到了桌子的那邊,坐在了桌上, 忍著惡心做出一臉感興趣的樣子,伸手捏住了郎德利的下巴:“你確實很英俊,但也不是太出色。但是……想想你乾了什麼,我突然間就對你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為什麼要把你賣給那些老色鬼呢?對你來說, 老家夥也不能給你什麼新鮮體驗了,對吧?
你喜歡用工具是不是就是從他們那學的?因為他們大多數也不行了, 喜歡用工具搞你?但我不一樣,我能把你的下巴都搞脫臼, 本來你也不是很需要這張嘴……”
郎德利想把頭扭開,但奧爾的手指捏著他的下巴,簡直能把他下顎骨捏碎,而且奧爾真的開始在桌上挪動位置, 還能聽見他的手指甲碰在扣子上的聲音。隻是角度的關係, 郎德利看不見奧爾另外一隻手隻是在撥弄他自己的紐扣而已。
“……”郎德利張了張嘴,當看見奧爾對他笑時, 他終於發出了聲音,那是一聲咆哮,聽起來如野獸的威嚇,其實不過是困獸的嗚咽, “滾——!離我遠點!滾——!”
可他既不是血族又不是狼人, 無法掙脫身上的鎖鏈, 也無法掙脫奧爾捏住他下巴的手。
十幾分鐘後, 郎德利徹底沒有了力氣,奧爾鬆開了手:“既然你也認為這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那為什麼要讓比你更弱小的人也承受這些?為了報複嗎?”
郎德利閉著眼睛喘息著,如果他再次變得沉默,那奧爾真的就隻能找一個有這方麵興趣的囚犯跟他“談一談”了,這種審訊方式太惡毒,但這種惡毒和郎德利犯下的罪行很般配。
“那些女人……是騙子,可能有些人不是,但大多數都是騙子。”郎德利開口了。
“她們騙了你什麼?”
“是蒂娜!她勾引我,向我示愛。明明她為了我拒絕那些貴族的求愛,我以為她是純潔的,她就應該是純潔!但她不是,她是個婊.子!早就不知道把貞潔給了誰!”
舒爾小姐欺騙了郎德利的感情?不,即使並不了解這位早逝的姑娘,但奧爾確定,她不是這樣的人。
“舒爾小姐如何勾引你了?”
“她對我微笑,對我優雅的行禮,故意把她的胸口和脖子在我眼前搖晃!故意丟下手帕,她知道我會經過那,我會撿到,一切的一切都是對我的暗示。”
這TM的就是看見白胳膊,就想到裸.體,乃至於想到上床的人渣。
“既然她‘勾引’你,那你們發生的一切都該是順理成章的。可你為什麼要和車夫一起綁架她?你沒有‘回應’過舒爾小姐的勾引,沒表現出任何不妥,這起綁架是突然實施的。你是知道,那位小姐根本對你沒什麼興趣的吧?”
“不、不是、不是我!對,不是我綁架的她,我們是私奔的!但原本說好的,說好的她會為我守護著純潔的,為什麼要騙我呢?”
“私奔?那個囚牢也是為私奔準備的嗎?那難道是你夢想中的婚房?”那地方毫無疑問是在他綁架第一位受害人時,就已經準備好的。他如果真的是一個會錯誤解讀彆人言行的精神病,怎麼可能把一切準備得那麼細致?
“……”被連續反駁,郎德利怨毒地看向奧爾,奧爾徹底撕碎了他自我欺騙的遮羞布,“她們確實沒勾引過我,因為她們都表現得像是一個正經的女人,矜持又忠貞,像是一個好女人。這樣的女人才適合我,才有資格做我的伴侶——假如她們真的和表現出來的一樣的話,可誰讓那些女人都是騙子呢?
原本蒂娜是她們當中最優秀的,可她首先讓我失望了……
緊接著,她們一個又一個的,讓我失望。哦,麗娜還好,她確實是個純潔的女孩,但她無論如何都不聽我的話,整天整天閉著眼睛默誦著《聖典》。
她以為神會去救她嗎?她以為神真的存在嗎?她不知道,那位被她尊敬的神父,經常在深夜,讓我跪在神像前被他搞吧?哈哈哈哈哈!
你不覺得在這個年紀死亡,對這些女人來說,是一種很好的結局嗎?她們不會變得像她們的母親那樣醜陋與麻木了。一直到死的那一刻,她們還都是好女孩。
我讓她們流乾了人生中所有的淚水,讓她們品嘗到了作為一個女人最快樂的的幸福,如果真的有天堂,那她們可以心滿意足前往天堂了。如果真的有地獄,那她們先下去了,要不了多久,我會在地獄裡繼續和她們享受快樂與痛苦。哈哈哈哈哈哈!”
“……”奧爾對他的職業沒有歧視,在這個時代,都是生存,不丟人。他看著那些站街的男女都想過,假如他沒有現在的這個身份,穿到了這個時代的普通人身上,那他……他會去自殺。
因為有時候真的必須隻有樣才能活下去,隻有那樣才能稍微過得更好一些,因為最底層的平民頭頂上的已經不是玻璃天花板了,而是棺材蓋,從出生開始就死死地壓著他們,直到他們死去。
為五鬥米折腰?這裡的人能折的都折了。
奧爾這種知道尊嚴滋味的人,假如生在底層,是活不久的。
郎德利也是承受不了這種痛苦和屈辱了,於是他向著那些比他更上層,但比他更弱小的存在,進行發泄和報複。
不值得任何同情。
“你們已經抓到了我。”郎德利突然收起了笑容,“你還想要什麼?”
奧爾選擇了實話實說:“我想知道誰不是你們殺的。”
郎德利滿懷惡意地看向奧爾,嘴唇咧出一個陰森的弧度。
“這是你現在僅剩下的一點作用了,明顯不同的案子我們已經都找了出來,剩下的可能還有,但必定不多了。誠實地說,我們已經沒必要再問你們什麼了。將餘下的被害者都放在你們的名下,無論是對警察,或者是對受害者的家屬,都是明智的選擇。
我們能夠快速結案,將人力物力放到其它案件上。受害者家屬也能就此平複心情,在為親人禱告後,走向新的人生。這次審問,是我們最後的努力,假如你依然不說,那一切也就到此為止。
對了,隔壁的巴維也在招供,我們會將你們兩人的供詞好好核對的。”
郎德利眼珠轉動,他在思索該怎麼做。
被捕後的連環殺人犯,有一種會瘋狂地招供,不斷將各種被害人安在自己的頭上,甚至其中一部分是他們胡編亂造出來的。他們以此來炫耀自己的強大,來獲得名聲,或者來延遲死刑的執行。
還有一種則會對被害者守口如瓶,或者自殺,或者老死,都不會對彆人說出自己所有被害人的名字,因為他們認為,這樣被害人就是屬於他們的,而被害人的愛人與家人,永遠無法重新帶走他們。
——來自奧爾從某小破站的真實案例中的總結。
郎德利很接近於後一種,即使他把那些女性都扔在了容易被發現的位置,但現在看來,那更像是一種耀武揚威的宣誓:看!她們已經徹徹底底屬於我了!
他並不厭惡那些利用他的名聲掩蓋罪行的凶手,反而樂見那種事的發生,或許是因為他將那些女性也視為了自己的收獲。
“你知道那些人利用你的名聲殺害了怎樣的女性嗎?他們有的是站街女,有的是給主人當情人的女傭,還有一些家庭的第三者……”奧爾對這些女性也無惡意,她們或有意或被迫做錯了一些事,但這並不表示她們就該那樣悲慘與痛苦地死去。
郎德利的臉上果然露出
了一些厭惡:“你成功了,我願意說,我不能讓那些糟糕品味的女人毀壞我的名聲。”
奧爾真想一腳踩爛他的子孫.根,他隻給郎德利看照片,並不給他展示那些女士的具體信息。郎德利有些不滿,但也隻是嘀咕了兩句,還是對照片作出了篩選,結果在已經確定了模仿犯的基礎上,又篩出來了四位女性受害人。
也就是郎德利承認的受害人,加上被解救的兩位女士,一共二十三人,他平均十二天左右,會殺害一位女士。
奧爾拿到了想要的東西,起身就要離開。
郎德利叫了他一聲:“警察!等等。你們……會對我用怎樣的刑罰?”
就像奧爾認為的那樣,不說話的郎德利能保持足夠強硬的內心,可一旦他開了口,就沒辦法繼續那麼堅強了,他開始想得更多。
“我覺得審判你的法官也會十分苦惱這個問題的,或許他們能讓你承受一種死刑到半死,再換另外一種?”奧爾留給他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開門離開了。
巴維那邊也審問完了,安卡帶著正帶著結果,在外邊等奧爾。
兩人一核對,有三個人對不上。其中一個郎德利說是他殺的,巴維說不是。三個郎德利說不是,巴維說是。
“你有沒有把照片變換位置,多問巴維幾次?”奧爾問安卡。
“……”安卡怔住了,“沒有。”
“你沒有對巴維說,我們都是在騙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