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本來把鐵盒還給達利安的奧爾, 又把鐵盒拿了過來,他覺得他還能拯救一下, 比如改變一下下巴線條、嘴唇角度之類的?想當初他玩遊戲捏的人物還是很帥的。不過, 等他們到達白樺鎮,奧爾還是把下巴捏回到了可愛小虎牙的狀態。
他把蛇牙改變位置,不全是為了帥, 也是為了方便, 說不定以後需要用呢?那種合不上嘴的“出牙”方式,太難受了。現在牙齒換到了外圍,張開嘴,調整噴射角度後, 就能收回嘴巴裡。除此之外,他的下巴還是他的下巴, 外貌沒變化, 所有可以尋求成熟的改變, 或者是沒用, 或者是不自然感太強烈,讓他整個人變得怪怪的。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笑話。”奧爾終於放下了鐵盒後,說。
達利安:“?”
“一條小眼鏡蛇問它的媽媽:‘媽媽, 我們是有毒的嗎?’它的媽媽自豪地回答:‘是的, 我的孩子,我們是有劇毒的生物, 幾乎所有動物都能被我們殺死。’小眼鏡蛇聽到它的媽媽這麼回答卻立刻悲傷了起來:‘那太糟糕了媽媽,我剛剛咬了自己的尾巴。’”
“……”好冷的笑話, 但達利安十分理解奧爾為什麼會說這樣一個冷笑話, “您擔心咬到自己?”
“是的。”其實他還擔心咬到達利安, 畢竟他們未來……“是的。你看到那位醫生的狀況了, 正常蛇毒隻會在有傷口的情況下起作用,但我的不是。我覺得,我該把它們藏起來,儘量少用。”
那位醫生在看見地板被腐蝕得坑坑窪窪後,還敢直接用手去摸,也是個狠人……不,也是個傻憨憨了。或者說,今天見到的血族都有些傻憨憨,雖然奧爾才是慘遭圍觀的那個,但他們都沒有惡意。
今天這次去醫院,多少改變了一下奧爾對血族的印象,上次去醫院,那地方簡直就是個龍潭虎穴,好像所有人都對他存有惡意。
“奧爾,我的想法正相反。你覺得是一個不精於槍.械的人容易走火傷到自己,還是一個精於槍.械的人容易傷到自己?”
“我覺得一輩子不碰槍.械的人,永遠不需要擔心走火。”作為華夏人,奧爾是標準的禁.槍擁護者。什麼用.槍.保護自己?大多數996的普通人手裡拿著槍,就能對抗整天正事不乾的歹徒了?這想法有點偏,奧爾很快把思緒拉了回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說得對。我熟悉它們,才能更好的使用它們。”
“不過在訓練的時候,你至少要保證有一個人在你身邊。”
奧爾歪頭看他:“難道不是保證在你身邊嗎?”
達利安把頭歪向另外一邊和奧爾對視:“我總會有不在你身邊的情況,比如之前查案,我們分開了幾十個小時。那時候如果因為‘答應了加西亞,要讓他在身邊’而獨自一人訓練,那麼一旦出了問題……親愛的,我想要獨占你,但不能讓這份獨占,變成對你的傷害。”
奧爾胸膛裡的心臟“砰咚”地彈跳了一下,這就是心動,一定是。
成熟的愛情,惹人心動。
“咳!那個,我今天在醫院看到那些血族,好像他們也不是每一個人的身邊都有狼人?”
“因為不是每個血族都願意有狼人追隨,也不是每個血族,都養得起狼人。”
確實,比如那位在醫院看大門的血族,他養狼人,讓狼人們跟他一塊看大門嗎?至於讓狼人們出去工作養血族?某些血族的自尊不允許吧?
雖然奧爾覺得他現在就算是讓狼人養著,還有便宜爹每個月的資助……奧爾本人的工資,目前還不到1金徽。
奧爾突然發現,原來他在啃老?!
他也第一次對那位便宜老爹有那麼一點點的感謝。
“咳!那為什麼我申請狼人,還
會被限製?”現在啃老就啃老吧,那個渣爹多啃點也挺好,以後不啃老就好了。
“因為曾經有血族意圖利用狼人篡奪如今十一位親王的統治權,所以隻有親王才能擁有無限征召狼人的特權。”
“……”假如糾集一群狼人,這事還真的有可能。“所以還沒有排上隊的狼人,就隻能等著偶爾有血族大發善心?”
“所以安卡他們才會這麼珍惜在你身邊的機會,關於你的情況,我們那邊最初的傳言可不太好。”
“那你為什麼來了?”
達利安看著奧爾,問出這個問題的他,臉上純粹是好奇,沒有不快:“我發現關於你的不好消息,都是你弟妹那傳來的,尤其是你的弟弟。而同時,你弟弟追我追得太緊了……”他頓了頓,發現奧爾的表情沒變化才繼續說,“我簡單調查了一下,發現你過去隻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所以我就來了。
我承認,我是懷著‘這個年輕血族不久前還是個人類,還被騙的差點死去,應該很好操控’的想法過來的。”
“嗯,換成我,我也會這麼想。”之前互不了解的兩個人會走到一起,當然就是因為共同的利益,“不過,那家夥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個對下任性又傲慢,對上還算有分寸的人。隻不過,在你出現後,他顯然沒能掌握好分寸。”
“他也有狼人吧?為什麼他還要糾纏你?”
“他的身份,我指的是過去的身份,可以多申請幾位狼人。”
“但也有限……我明白了。底層的血族不想有被狼人養的壞名聲,甚至連狼人都不想要了。但高層的血族正相反,越有能力的狼人,他們越喜歡。不過……加西亞,你多大?”奧爾問出問題後,他自己都尷尬了。
已婚夫夫,他竟然還不知道對方的年齡。
達利安看著奧爾:“你覺得我多大?”
“三十……二?”他最初看見達利安以為他三十七左右,後來知道狼人四十歲送去“峽穀”,腦海裡蹭一閃而過意識到自己可能猜多了,但也沒問過。
達利安挑起了眉毛:“我看起來這麼老嗎?”達利安還是很鬱悶的,“我二十七歲,隻大你十歲。好吧,也確實差距很大的……”
奧爾用傻笑回應,其實他才是吃嫩草的那個。在車上閒聊,他們到白樺鎮時,天已經大亮了,一個少年跑了出來,高喊著:“先生!先生!”
是狼人中唯一一個未成年人,阿伯特·貝爾卡倫。這孩子不是天生的殘疾,他和小夥伴們玩耍時遇到了棕熊,以失去一條右手為代價,成功保護其他孩子撐到了成年狼人的到來。也正因為如此,他沒有被殺死。
他本該被單獨送去成年殘疾狼人聚居的村落,但他的母親堅決跟他一起前往了村落。作為已經生育過,丈夫早逝的女狼人,她的行為也沒引起太大的爭議。
阿伯特其實已經九歲了,但因為飲食艱難,他的狀況看起來和外邊那些營養不良的孩子差不多,會讓人錯認隻有六七歲。
“您沒事了嗎?”他很緊張地看著奧爾,尤其是他的嘴巴。
“我沒事了,謝謝你,阿伯特。”奧爾彎下腰回答,想了想,他乾脆把阿伯特抱了起來。
對於家裡的其他四個人類的少年,奧爾的心情都比較複雜。他善待他們,但防備之心不會缺少。那幾個孩子長大後背叛他,他也不會問他們“為什麼?”。可對這位狼人少年,奧爾就沒什麼戒心了。
阿伯特很驚訝,但他又不敢掙紮,用一個很苦惱的表情,被奧爾抱在懷裡,十分的可愛:“他們都在哪?”
“他們已經去田地裡了,是從那走的。但佩德羅叔叔說,他們會開始收麥子,所以現在順著這條路過去,可能找不到他們。如果您來了,可以去大房子裡休
息,中午的時候,他們會有人回來向您彙報。您……您為什麼還向著那個方向去?”
“去收麥子啊。”奧爾擼了一把少年的頭發——這是一頭亂翹的黑發,手感極佳,就像是摸小動物一樣。
作為狼人幼崽,他還遠遠無法像他的長輩們那樣……厚臉皮,很少被這樣溫柔親密對待的男孩臉紅了。
“奧爾,彆用走的,我們可以騎馬過去。”達利安叫住了奧爾,“狼人的車上為防止意外,都備有馬鞍。”他說著和伊維爾一起,掀開了禦者座位的下方,“果然,在這。”
他和伊維爾的手腳很快,奧爾就不去幫倒忙了,原主騎馬時也都是仆人整理好馬鞍,他自己隻認識沒動過手。
馬匹整理好,達利安走過來將手插.入阿伯特的腋下,直接將人舉了起來:“我來帶著他吧,奧爾,我的馬術比你好。”被換到達利安懷裡的少年,立刻臭了一張臉,十分不滿意地斜眼看著達利安,但聽到達利安的馬術更好,他也就乖乖認了,沒有反抗。
——鴉鴉被留在了車上,這一次它吃過飯後,沒像第一次那樣直接睡過去,但看上去也不太清醒,變成了一隻呆鳥。所以,還是讓它留在車上睡覺吧,有伊維爾看著。
小孩子的醋也要吃嗎?奧爾用眼神問。
狼人!
奧爾竟然看懂了達利安的回複,再看看那個小狼人,他原本抿著嘴唇很僵硬地被達利安拎上了馬鞍,可一旦注意到奧爾的視線,立刻露出可愛的笑容。恍惚間,奧爾仿佛看見了一隻搖尾巴的可愛奶狗。
“咳!”達利安咳嗽了一聲。
奧爾乖乖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