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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爾知道藍星藥物的膠囊殼是用木薯澱粉做的, 這個世界好像連澱粉都還沒出現,更何況澱粉的進一步加工使用了,但這並不妨礙有人使用其它物品作為外殼。
“看法醫的吧。”
這天晚上, 奧爾睡得十分不安, 原本是人類狀態的達利安看著他,身體突然拉長, 長出了厚密的黑色毛發……奧爾摸到了毛茸茸, 忍不住對毛茸茸貼得更緊, 他的臉頰也在毛茸茸上不停的蹭著,終於漸漸安穩了下來。
“阿嚏!”奧爾一睜眼, 立刻打了個噴嚏。
“冷嗎?”半狼的達利安說話甕聲甕氣的, 他將胳膊伸過奧爾, 抬手合上了窗戶。
“下雪了?”其實他是被達利安的毛毛弄癢了鼻子,他按住達利安的手……爪子, 厚密的毛毛很好擼,奧爾把達利安的爪子摟在了懷裡, 粉色的桃心肉球讓他忍不住多捏兩下,“身體不舒服嗎?”
他記得入睡之前,達利安是人形的。
“不,我隻是覺得, 下雪的日子裡, 毛茸茸的我,更有情趣。聖約翰節快樂。”達利安搖了搖頭,作為長毛狼, 蓬鬆的黑毛隨著他而搖擺, 充滿了魅力。
“聖約翰節?”奧爾忍不住摟住了達利安的脖子……
“局長——!”這是安卡的聲音, 可真是討厭的聲音。
但他會在屋外邊直接喊人, 那必然是真的有事。
奧爾和達利安立刻分開,匆忙去洗漱。
“嗯?”奧爾穿鞋的時候發現,他的鞋子,又有些夾腳了,他又長高了?呃,腳大了,必然是人長高了吧?套上襯衣後,果然衣服也變得緊繃了,尤其是肩膀,是昨天他硬扛廢墟的原因嗎?
“你先去,我做了早飯給你送過去!”奧爾對達利安揮了揮手,回來繼續翻衣櫃——他就知道自己還會長高的,所以上次做衣服的時候,還訂製了兩身比大一號還要更更大一號的,果然,這次合適了。
奧爾開心地穿上合體的衣服,當然……那些還沒上過身的製服,也不能浪費。摘掉帶有警徽的紐扣,這個是能夠給其他人穿的,雖然是紅衣服,但窮人不會浪費衣服。
定製的石磨已經送到,狼人們閒暇的時候也磨了黃豆和鷹嘴豆的粉,奧爾攤了黃豆煎餅,炸了果篦,帶著食物朝著警局去了。
昨天是聖約翰節前夜,但奧爾和達利安,或者說整個都因為傳染病而嚴陣以待的魚尾區警局,沒有誰過節。但傳染源消失的,聖約翰節當日,魚尾區警局的警員們看來依然沒辦法過一個愉快的節日。
今天依然是讓人煩躁的一天呢。首先,豬販子家的農莊,突然在今天一早,就出現了一大群遊客,對,是遊客,不是家裡有親人失蹤,前去尋找認領的,他們單純隻是去獵奇的。甚至還有人趁著警察不備,衝進農莊裡,搶奪了物證,轉身就跑。
大麥克隻能跑回來尋求支援——他來之前,情況還能控製,搶奪證物的混蛋,都被抓住,並且跟著他一塊被送來了。但這種人根本攔不住,反而越來越多。
這件事並沒有需要達利安親自處理,大麥克來叫人,就有警官帶上人手,跟著他去了。
第二件事,有人將一個箱子郵寄到了警局,是給奧爾的。昨天值夜班的狼人,彼得·塞爾托一看,或者說,他一聞就知道不對勁,沒有將箱子轉移給奧爾,直接當場打開了。裡邊是一箱被折疊整齊的衣物,一個磨損嚴重的二手皮包,還有一個錢袋,錢袋裡除了23艾柯之外,還有一張噴灑著香水的禮物卡。
香水有著夜來香的味道,奧爾認識的任何人,都不會使用這種香水。
禮物卡上隻寫著“送給親愛的奧爾維茨卡,我知道您正在為一個謎題而苦惱,特此為您送上這些小禮物”
,除此之外,沒有署名。
高高興興帶著食物來上班的奧爾,看見那張禮物卡和衣物,更是完全的莫名其妙。那衣物都是穿過的,也不是他的,至於什麼謎題……
“熏肉案?”
彼得搖了搖頭:“屍體的味道被徹底破壞了,我們也不確定。”
“試一試吧,找那些失蹤者的家人來。”
那四戶人家再次被找來了,其中的一位母親,在看見那套衣服的瞬間,就突然大哭了起來,她抓住了那件上衣,卻又把它扔下了:“不不不!不對,不是他!不是!”她看向奧爾,看向周圍的警察,想聽他們也說一句否認。
但警察們不能給她任何回應,他們隻能保持沉默。
這位母親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昏厥了過去……
當這一家被送走,安卡匆匆忙忙地來尋找奧爾了。
“先生,你要接手炸.彈客的案子嗎?”
“不接。”不需要多考慮,奧爾立刻搖頭。
這又是來找背鍋的了吧?經過多年,那麼多人,依然沒把這位傳奇人士找出來,讓他去?開玩笑呢。而且,奧爾懷疑,就算他真的發現了線索,有機會找到這位炸.彈客,也會有人跳出來搶功,甚至更糟糕,直接搗亂,讓他找不著人,否則其他人的臉麵朝哪放?
雖然早猜到奧爾會這麼回答,但安卡還是鬆了一口氣,還沒等他再說些什麼,有人已經開口了,這也是一位血族:“蒙代爾警官,很高興再次見到您。我們有件案子,要尋求您的幫助。我想您已經知道了。”他看了一眼安卡,“正是炸.彈客的案子。”
“不接。”奧爾搖頭的同時在思考著,到底對麵這個對他說“再見到”的人是誰。
他想起來了,上次抓住了緞帶殺手的凶手,奧爾正要騰出手來,查找其它零碎的模仿犯,尤其是那個把屍體扔在警局門口的混蛋時,總局來人了,表示要接手案子。當時的那幾位高官裡,就有他。後來娜塔莉也來了,她讓其他總局的高官都離開了,隻讓這位留了下來。他叫什麼來著?名字還挺長……
奧爾就記得,他好像也給孤兒院捐了200金徽。
“帕特索多·波羅斯泰。”波羅斯泰介紹了一下自己,依然笑眯眯的。
“抱歉。”這就讓奧爾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我不會接的。”但這不足以讓奧爾賣了自己,“上次也是您來‘轉交’緞帶殺手的案子的。”
雖然娜塔莉說緞帶殺手的案子接下來都是硬骨頭了,他不好處理,但奧爾還是生氣。上次是搶功,這次是讓他們背鍋嗎?
“確實是我,上次的事情很抱歉。但這次請相信我,這不是給您找麻煩,正相反,這次算得上是我們從‘那邊’搶功勞。我們能換個地方說話嗎?”波羅斯泰向左右看了看,奧爾剛出會見室,周圍普通人的巡警來來去去,還能聽見會見室裡淒厲的哭泣聲。
“好,我們去局長辦公室。”局長辦公室確實是最保險的地方,同時奧爾也覺得有點不對勁——為什麼達利安讓安卡來傳訊?另外,他的煎餅還在籃子裡呢。假如達利安沒事,送走總局的血族督察後,他們也能吃飯了。
來到局長辦公室,情況是最糟糕的那種。雖然達利安站起來迎接他們,但他隻在辦公桌的後邊站起又坐下,隻對著奧爾眨了眨眼睛,貌似是示意自己沒什麼大事。
奧爾腿上的肌肉繃緊,才能控製自己不要衝過去。
“請說吧,波羅斯泰督察。”
“王儲閣下,請寬恕我剛才的失禮,我十分高興能夠親眼見到您的英姿。”波羅斯泰督察摘下警帽,對著奧爾行了一個誇張的貴族禮——舉著帽子的左手向後擺,右臂橫在胸前,右手蓋住心臟,雙腿弓步,身體前傾。
“也很高興見到
您,波羅斯泰督察。”
聽見奧爾的聲音,波羅斯泰才高高興興地站直,原本還想寒暄兩句的他,發現奧爾的表情不太對?
“呃,我開始說為什麼這個案子要交給您……”他試探地開口,發現奧爾的表情稍微變好了一些,所以,他們的這位新任王儲,是一位工作狂?比起之前那位貪婪的王儲,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炸.彈客的炸.彈致人死亡了,既有間接的,又有直接的。
就在昨天下午,瑪德琳皇後藝術館。爆.炸的巨響先是嚇得一位老紳士的心臟病發作,接下來在清理汙水時,地麵坍塌,又有兩位工人掉進了糞水裡,其中一人不會遊泳被活活淹死。另外一位現在在醫院急救,應該也活不了多久了,因為他被嗆進了大量的糞水,現在有著嚴重的肺部感染。
還有直接的,四名警察在追捕的過程中,被他殺害。”
奧爾依然搖頭:“人類的性命,與我們血族有關係嗎?”他內心是有一點點動搖的,但既然能發現“追捕”,就說明警察局距離炸.彈客很近了。既然如此,有什麼必要一定要讓他去?
非業務內的事情,還是儘量少接觸。魚尾區的事情已經很多了。他用彆的借口拒絕,這位能言善道的波羅斯泰可能不會死心,但作為血族的王儲,站在血族的立場上說話,他應該就會閉嘴了吧?
“炸.彈客的攻擊目標,正從普通的市政建築,轉移向與皇室有關的目標,市麵上已經開始流傳一些下流惡毒的笑話,皇室必須要儘快解決炸.彈客。實際上,這一次的案子,是我們全體血族,向皇室爭取來的,您是最適合成為破案者的皇家警察。”
“不是已經掌握了炸.彈客的動向嗎?”
“掌握?不,我們沒掌握。您是說那四位皇家警察?他們的犧牲確實很讓人遺憾,但大家更希望他們能上軍事法庭。這些家夥顯然是想要獨攬功勞,所以並沒有將他們查到的線索與其他人共享。結果就是他們被炸死了,我們還是從其中一人的妻子那知道他們是去抓捕炸.彈客了。
可炸.彈客到底是誰,甚至線索是什麼,沒人知道!”
提起這點,波羅斯泰就開始生氣,語氣都變得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