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把事實捧到麵前會醒來的人還算好的,更糟糕的是會有很多人怨恨那個叫醒自己的人。
但現在榮光教會自己送上來了,奧爾覺得,或許他可以動一下了。
奧爾鬆開因思索而皺緊的眉,他看了看天空,無奈歎了一口氣——他嚴重懷疑,上輩子穿越是因為日子過得太輕閒了,所以這輩子要把上輩子沒加過的班全部加回來。
奧爾坐上馬車,比運茄子的車快一步,回到了家裡。
榮光教會的神父還在警局,奧爾在自家的客廳裡,見到了馬克西姆。
“真高興能重新見到您,托雷斯先生。”他狀態可不是太好,雖然看得出來,之前已經打理過他自己了,但依然很憔悴,“這幾天您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馬克西姆尷尬地笑著:“非常感謝您救了我,總有一些人類,有著不太現實的想法。”
不想具體說,奧爾也就不問了,他沒有被幕後BOSS抓走就好:“您要休息一段時間嗎?”
“不,我可以立刻開始工作,我……”馬克西姆看了一眼彼得,“我可以借您的狼人用一下嗎?”
“不可以,托雷斯先生。您需要知道,無論狼人、血族,還是人類,他們都是您的同事!你們是平等的。假如您遭遇了什麼,需要獲得其他人的幫助,那請自己去向他們提出請求!”
“很抱歉,殿下!”馬克西姆瞬間繃直了身體,誠意滿滿地低下頭,表示歉意,“塞爾托先生,我為我的自大與傲慢也向您道歉。”
他的態度無可挑剔,而且用最快的速度也向彼得道歉了,說明他很會抓重點。
這些血族,心裡什麼都明白,但隻有上麵壓著一個強權,他們才知道走正路,否則……高高在上,踩在彆人的肩膀上,可是很舒服的。
“我接受您的歉意,並且願意幫助您,托雷斯先生。”彼得麵無表情地點點頭,對著馬克西姆伸出了手。
奧爾把狼人們都照顧得很好,不隻是他們,那些殘疾的狼人也是,每一個人的生命力都不會外溢。所以,馬克西姆想“吃東西”,就隻能肢體接觸。
彼得的表情也說明了,他才不是真的原諒了馬克西姆,隻是他們同樣作為奧爾的下屬,必須合作愉快。
一次握手,馬克西姆看起來好多了。
“托雷斯先生,我有一項新的工作要交給您。”
“當然!隨時聽候吩咐,殿下!”
“削茄子,就在外邊,把茄子都運進來,洗乾淨然後削皮吧。彼得,你可以留在這稍微幫一幫他。”
“當然,先生。”
走出來後,看見一車茄子的馬克西姆:“……”
當從來沒有親手觸摸過蔬菜——吃飯都是用的刀叉——的血族貴族馬克西姆·托雷斯先生,乖乖坐在小板凳上給茄子削皮時,奧爾已經來到了警局的會客室,那位榮光教會的神父就在這等
他。
對方穿著簡樸的米白色長袍,隻在領口處彆了一枚金色向日葵的徽章。神父有些微胖,他的頭發花白,麵容慈祥。假如不是聽聞過被害人報案,又從比爾和彎鉤幫的人那了解到了更多關於榮光教會的部分過往,奧爾一定會對他有很好的印象。
“奧爾維茨卡·蒙代爾警官?您比報紙上看起來還要年輕。”神父站了起來,聲音渾厚溫柔,就像是無害的棉花糖,他對著奧爾伸出了有點胖的手,“我是克裡斯托·蒙德瓦爾,我聽說您今天在休假?我冒昧的打擾一定影響您的休息了,十分抱歉,但請相信,我實在是有必須前來的理由。”
他的態度極其誠懇,即使忽略他是一位神父,單純的作為一個哀求的老人,也是十分容易讓人心軟的。
“我隻是一位普通的警官。”奧爾說,“我不是很理解,您為什麼要來找我。”
“我要恭喜您,不久之前破獲了炸.彈客的案子,親手擊斃了那個可怕的瘋子。我想向您尋求的幫助,也正來自於這件案子中的小小誤會。我們的教義中,宣揚所有人都是兄弟姐妹,都該互相幫助,教會願意幫助那些困難的家庭,撫養他們的子女。
前不久我們剛剛將最新一批的孩子集中起來,他們將會被送往我們教會在外地的學院。但大批量的孩子,好像是被搜查中的警官誤會了,被他們認為我們的教會兄弟是人販子。”
“啊……”奧爾想起來了,總局搜查四位警察遇害地點時,還有不少額外的發現,其中就包括一夥人販子的窩點,原來就是榮光教會這夥人販子啊?
“看來您也知道這個誤會?”
“是的,我知道。”奧爾沒有否認。
“這可太好了,我們無法進入皇家總局,那不知道您是否能夠幫助我們,與皇家總局取得聯係?”
“……”這教會是真的不入流啊,甚至在皇家總局一個說得上話的人都沒有嗎?剛升起的輕蔑就被奧爾壓了下去,就是這樣的教會,在諾頓帝國把無數普通人騙得團團轉,榨乾了他們生命中的最後一滴油水,當年甚至讓光明教會出手壓製,“我很樂意幫助您,但我隻是一位普通的警官,我隻是聽總局的命令行事,從來沒有主動去找過總局。”
“您真是有些看輕自己了,您不知道自己有著如何的聲望。而且,那些孩子現在被關在警局裡,不知道有多麼的害怕……”
“您在暗示什麼嗎?暗示皇家總局不安全?或者暗示皇家警察會對一些孤兒做什麼?”
“不不不!當然不可能!隻是,離開了熟悉的環境,作為孩子,總會是害怕的。”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奧爾聳聳肩——在警局裡,反而更安全吧?
“我們……”蒙德瓦爾觀察著奧爾,他的神情間閃過一次明悟,“當然,我們不會讓您白白幫忙的。”
“哦?”奧爾的態度也終於變得更認真了一些:“我能得到什麼?”
蒙德瓦爾鬆了一口氣,溫和慈愛的笑容裡多了一絲市儈:“500金徽,您覺得怎麼樣?”
奧爾翻了個白眼:“3500。”
“3!3500?”蒙德瓦爾驚了,差點站了起來,“這有些太多了,蒙代爾警官。”
他在“警官”這個詞上用了重音,對一個警官來說500金徽已經是高價了,3500這是請一個警長,甚至督察辦事的價錢,還得是大事。
“那麼再見,蒙德瓦爾神父。”奧爾站了起來,直接就要出去。
“等、等等!蒙代爾警官!我們可以再商量商量!3500金徽實在是太高了,您看1000怎麼樣?”
奧爾停下腳步,摸了摸下巴:“看得出來,您的心在滴血。同樣看得出來,您的這批孩子裡,有‘好貨’?彆太驚訝,作為魚
尾區的警官,有些事我也是很清楚的。”
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嘴角幾乎拉到耳邊,誇張又貪婪。
“……”神父臉上的慈愛徹底消失不見:看錯了,這家夥明明長著一張純良的娃娃臉,結果是條貪婪的蛇,“1000金徽已經是我們能付出的最高代價了,蒙代爾警官,您知道,我們還是能夠去找彆人的。”
“再見,神父先生,我準備過兩天去看看那批‘貨’,到時候再和您商量價錢,或者……”他眨了眨眼睛,“誰知道呢?”
那些孩子很可能就是突破口,畢竟他們是知道自己被拐騙的吧?就像那些煤礦孩子那樣。而且給了對方一個貪婪的印象,以後或許還能進一步打探到什麼。
無視了神父的叫嚷,奧爾直接離開了會客室。
回到家,奧爾看見了在門廳裡削茄子的馬克西姆與彼得,馬克西姆從茄子堆裡拿茄子削,彼得把削好的茄子在盆裡洗洗,堆在一邊。
“很好,繼續努力。”奧爾點點頭,上樓了。
“奧丁!”他打開窗戶叫了一嗓子,“給波羅斯泰帶個信,知道誰是波羅斯泰嗎?”
“哇!”
“太好了,這封信就是給波羅斯泰的。回來給你好吃的。”
奧丁去送信,奧爾開始準備今天晚上的茄子宴——馬克西姆繼續削茄子,彼得來幫忙,很快,彼得就守在大鍋前開始炸茄盒,熱油炸一遍、冷油再炸一遍。
“哢嚓!”作為製作者,彼得試吃了第一個,立刻對奧爾比了個大拇指。
奧爾今天買了些辣椒,但是很可惜,沒有豆瓣醬,蒜的使用也得節製,另外沒有麵醬,沒有醬油,所以腦子裡一堆菜譜湧出來,但奧爾隻能把它們一個又一個的斃掉。
涼拌茄子……唉,蒜不夠。蒜蓉烤茄子同上。糖醋茄子,可以。燒茄子,精簡版應該可以。炸茄子餅,這個沒問題。魚香茄子,不行。油燜茄子,這個可以,隻是也得略精簡。肉沫茄子,感覺和油燜茄子差不多。奶酪焗茄子,這個不錯。土豆燉茄子,可以。鮮蝦燒茄子,這個可以和肉沫茄子合在一起。地三鮮,隻有蠔油版。還有他剛穿過來時的網紅街邊小吃,劈腿茄子。
至於今晚上的主食,奧爾決定做油餅包燒麥!
遺憾的是沒有糯米,這世界連大米都沒有,那就做茄子豬肉燒麥……
脫掉製服外套,擼起襯衫的袖子,奧爾和茄子不死不休。
突然,他抬起頭。正好對上了達利安的視線,不知道什麼時候,彼得已經退出去了,換成了達利安。兩人相視一笑,達利安將一盤裹好澱粉也油炸好的茄子遞了過來,拿了一塊塞進奧爾的嘴裡:“我比他們學得都快,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