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最開始遇難的三位居民外,沒有人死亡。”
“我們的人有幾個受傷的,但也都不是大事。”
“有十幾個被燒傷的人。”
“已經將歹徒都抓到了。”
“那幾棟被大火波及的房子,已經被托雷斯先生買下來了。”
警官們七嘴八舌的說著,看起來都挺興奮的。
“通知居民們,正常休息吧。”馬克西姆什麼時候到的?奧爾竟然都不知道,但這算是好消息。
“是!先生!”
警官們掏出警哨,分方向在街區裡邊吹邊傳遞著消息:“歹徒已經被全部拘捕!居民們安心休息吧!”
隨著警哨的聲音向遠處傳出,原本黑暗一片的街區,瞬間亮起了燈光。人們打開門窗,強壯的男女手上都抓著棍棒,比爾之前來詢問是否能幫上忙,以防萬一,奧爾讓他通知周圍的人儘早回家,守好門戶,今天晚上,除非警哨聲響起,否則無論什麼動靜,都不要開門。
現在警哨聲來了,人們在燈光與燭光下走上陽台,走上街道,不知道是誰最先鼓掌的,很快所有人都鼓起掌來。
人們對著警察們歡呼鞠躬,有婦人端著剛煮好的熱湯走向警察,還有男人舉著啤酒衝上去。
奧爾驚訝地看著這一切,他可沒忘記,當他作為巡警來到這裡巡邏的第一天,看到的是怎樣頹廢與冷漠的景象。
“奧爾!”達利安向他匆匆跑來,給他披了一件不知道是誰的製服。
“加西亞。”奧爾一手拎著卡爾沃特,空出來的手握住了達利安的手,與他十指糾纏,他現在有些激動,心臟在胸腔裡嘭嘭作響。
“嗯?”
“這裡的改變是因為我發生的嗎?”奧爾臉紅了,這樣的問題實在是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對,是因為你。去年下半年,這裡還因為一場暴.亂幾乎化為一片焦土,是你,讓這裡這麼快重新變成了一片樂土。”
“不不不,樂土這個詞就太過了。”奧爾臉更紅了,於是窘迫的他親了一口達利安的唇。
“哦!”“喲喲喲!”“祝福你們!”
掌聲、歡呼聲,還有罪犯的慘叫聲,如一場熱鬨的慶典。
“哇!”不甘寂寞的奧丁穩穩落在了奧爾的肩膀上,它撲閃翅膀叫著,給這場慶典又加入了一種伴奏。
奧爾發覺自己正越來越殘暴,罪犯的慘叫甚至能讓他產生愉悅。挺好的~
然後奧爾就被送去聖·安德烈斯醫院了,大家可真的都是老熟人了。
去的路上他還有點不安。追擊罪犯時熱血上頭,什麼都不怕了,現在事情結束,想到要被開刀取子彈,突然就覺得疼了。
結果他果然受了大罪_(:з」∠)_,首先,血族醫生按揉他所說的中槍部位(小腿和胳膊),奧爾沒有感覺到任何異物感,但在獲得奧爾的同意後,醫生還是決定動手術。血族是可以逐漸將身體裡的子彈分解掉的,但這也需要一個過程,子彈在身體裡還是會帶來一些不便的。尤其子彈都含有大量的鉛,奧爾一次身中數彈,未來很可能引發他鉛中
毒的情況。
在換了三把手術刀後,醫生把奧爾的小腿切開了,因為恢複得太快,他必須用鑷子撐開傷口——麻醉是有的,可即便劑量能弄翻一頭大象,奧爾也毫無反應。奧爾把嘴裡的軟木直接咬碎了,如果周圍沒有熟人,他現在就要嚎叫了!可周圍都是熟人……
醫生用手術刀和鑷子在他的小腿肌肉裡找了十五分鐘,懷疑子彈射.穿了他的肌肉,沒有留在肉裡。
“彆懷疑了!先讓他自愈!”在一旁的達利安咆哮著。
醫生還要給奧爾的手臂開刀,達利安讓他等等,半個小時後,奧丁帶回了消息——狼人們在地道裡,找到了所有六枚子彈。
“是三枚子彈都射.穿了肌肉嗎?殿下,您的運氣真好。”
奧爾鬆了一口氣,總算不用繼續被醫生活體切片了。
“我應該不是被子彈射.穿了肌肉。”回警局的時候,奧爾向達利安嘀咕,“疼痛感不對,子彈……大概是隻擊穿了很淺的一層肌肉?”
達利安拍了拍他的腿:“我們知道就好。”
“嗯……”奧爾了解了,這屬於保命的消息,未來彆人不知道他的情況,就不可能做出特彆針對的行為。
一夜過去,第二天天還沒亮,羅森伯格記者就帶著照相師塔尼來了,奧爾很樂意接受他的采訪。
“我可以見見那位H先生嗎?”羅森伯格問。
奧爾沒有說出霍桑的名字,雖然卡爾沃特及其黨羽大多數都已經被捕,但誰都不確定,這些人是否還有親人、子女、伴侶在外,霍桑作為重要的告密人,假如身份被公開,很可能引來報複者。
“不行,羅森伯格先生。”
“這可是有些遺憾,作為一個普通人,竟然發現了全索德曼警察都沒能發現的強盜頭子——這可是一個傳奇。我不會對外公布他的確切身份的,我很明白這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我隻是想采訪一下他到底是如何發現的,以及,在被劫持時,他有什麼樣的想法。而且我會提供給他一筆不菲的采訪費用。7個金徽,怎麼樣?”
7金徽對霍桑來說可是一筆巨款,這樣奧爾就不能代他拒絕了:“請稍等。”
霍桑目前住在警察局的巡警宿舍裡,不隻是作為記者的羅森伯格對他的情況很感興趣,警察們也是。他有極強的洞察力,要知道比爾的人也在人群裡尋找,但誰都沒發現的卡爾沃特隻有他發現了。在那天的大火之中,他跟著兩個狼人努力地救援著其他兩個房間裡的人,因此而被燒輕度燒傷。
達利安想把他留在警局裡,從當個見習巡警開始,等到他學會基本的讀寫,就可以獲得正式的職務。
不過霍桑本人,還是拒絕了。
這讓羅森伯格歎了一口氣,但他很快又重新高興起來,畢竟這可是獨家新聞——《諾頓晨報》今年年初的時候,給魚尾區分局捐了1200金徽,還送來了布匹、牛肉以及兩匹駑馬。雙方算是友好合作部門了。
兩天後,所有歹徒都被審問完畢,在這個過程中,又有十幾位各方人士落馬,但要抓捕那個人販子瘸子喬南卻有點問題。因為他現在所在的希克林區,又可以被稱為“希克林人聚居區”。
希克林區的總體經濟狀況比魚尾區好一點,希克林人極其抱團排外,社區內的人們不說諾頓語,而說希克林語,五年前就出過希克林人抗稅的事情。他們隻向貝爾東教的教會交稅,而拒絕向任何諾頓政府的官方機構交稅。
在原主的記憶裡,這件事後來動用了軍隊,小火.炮都推進城區了,希克林人和軍隊打了一個多月的巷戰,後來貝爾東教在諾頓帝國的樞機主教出麵,與希克林人的長老們溝通,最後說定了,依然是希克林人向教會交稅,再由教會將稅款交給諾頓帝國官方。
所以
其餘中下城區把區政.府放在貝殼區的黑匣子街,是因為真的窮,希克林區的區政.府放在黑匣子街,還因為區政.府的人都怕死。民風彪悍的希克林人,並不把諾頓帝國的官員當人看。
諾頓帝國封建領主思維的世界,對於君主來說,他們的臣民們隻要交稅,隻要不明確地要推翻他們,那關起門來有什麼樣的想法,他們是無所謂的。反正希克林人鬨得再怎麼厲害,也怕軍隊。
至於他們的存在是不是會影響索德曼中下層民眾的安定生活?他們不在意。
希克林區的皇家警察雖然也穿著紅製服,但警徽上並不是黃金獨角獸,而是一柄長劍,外邊圍繞著一圈黃金荊棘,黃金荊棘是貝爾東教會的徽記,他們的手勢是在胸口豎著畫兩個Z。
就算是閱兵的時候,皇家教會的方陣裡,他們也穿著這樣徽章的製服,隻不過貝爾東信徒的皇家警察最高做到希克林區分局的局長而已。
總之,這是一個外區的皇家警察很難進入的區域,那位人販子的瘸子喬南,應該也是希克林人。
其實奧爾不太理解,為什麼希克林人願意庇護一個人販子,就隻是因為這個人和他們出自一個民族,有一個信仰?
但這個世界很多事情,是不需要邏輯的。
總之,要抓瘸子喬南,隻能等以後有機會。
在轉交卡爾沃特的時候,他已經因為疼痛和感染發起了高燒。奧爾曾經有那麼一瞬,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得過分了?在藍天下養起來的三觀蹦出來,指著他發出警告:你不是一個審判官,你沒有那個資格既抓捕他,又審判他,並對他行刑。即使現在他是一個犯人,但隻要開了這個頭,早晚有一天,習慣成自然的你也會對無辜者這麼乾。
但被抬上囚車的卡爾沃特在臨上車前,看了一眼奧爾。他明明有一雙深邃清澈的藍眼睛,那也曾幫他博得了很多人的好感,但那一刻,他的藍眼睛裡隻有怨毒與詛咒。
奧爾把自己的三觀拍碎了,世界不同,三觀……有些要保留,但有些,還是掃一掃收起來,珍藏起來吧。很可能它們隻可遠觀了。
至於卡爾沃特的那些寶藏,讓它們隨著這惡毒的家夥陪葬吧。
終於有時間的奧爾和達利安,叫來了布雷頓·霍桑,他要履行他的諾言了。
“請坐,布雷頓。”霍桑現在也是警局的一員了,所以奧爾能直呼他的名字。畢竟,在經過數次升職後,他也是副局長之一了,現在他們就在奧爾自己的辦公室裡,“來對我說說,你想讓我解決的案子吧。我不能百分百地幫你解決,那是說大話,但是我會百分百的幫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