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利安……石化了。
第一次看見他這個樣子的奧爾,嘴角的弧度越來越誇張,幾乎咧到了耳根下麵,兩隻眼睛也彎成了兩顆腰果,隻是為了多看一會達利安的樣子,他才強忍住了爆笑出聲的衝動。
兩分鐘後,石化DEBUFF解除,灼燒DEBUFF跟進,達利安從額頭紅到了衣領遮掩的脖頸,他的兩隻耳朵也紅到不能更紅了,他低著頭看著書名,原本冷靜的大腦現在大概依然無法思考出一個應對目前情況的圓滿方案。
奧爾靠近過去,捏了捏他的耳垂,果然耳垂也是熱的。如果是在藍星上,他現在就要被推進發熱門診了。
“我……我不是……我知道怎麼做。”
“對,我知道你知道。”奧爾和達利安說著繞口令。
“那不是……那是安卡送我的!”
(安卡:阿嚏!o((⊙﹏⊙))o???)
“哦。”
“那家夥跟我開玩笑,放在了我桌上,我發現那些是什麼書後,就把它們扔回了他的狗頭上!”
“所以你看了?”
“……我看了。”
“有你感興趣的動作嗎?”
“咳!”達利安把頭轉向一邊。
“有?”奧爾興奮地湊過去摟住達利安的脖子,“告訴我,悄悄地,我又不會告訴彆人。”
達利安把頭轉過來了,滾燙的臉貼在奧爾的臉頰上,嘴唇挨在奧爾的耳邊,壓到極低的嘶啞的聲音說了幾個簡短的詞彙:“……”
“我們會試試的。”抱住達利安,奧爾閉上了眼睛,忽然,他的翅膀再次冒了出來,巨大的羽翼彎折著,包裹住了他自己,也包裹住了達利安,“大天使之擁~”
“黑乎乎的,我什麼都看不見。”可話雖然這麼說,達利安的手臂卻收緊了。
“是嗎?那再讓我抱一會兒。”
“你的製服……”
“嗯,又爛了。”
“一會兒拿新的給你。”
達利安在奧爾的肩頭蹭了蹭,他還很小的時候,父親的精神狀況就已經十分不穩定了,他僅剩的理智,就是不要傷害自己的兒子。因此,達利安並沒有被他擁抱過的記憶。至於其他成年的族人……當大家都在艱難生存時,也就很難注意到彆人家的孩子。
成長的歲月很漫長,但當達利安成年後,再回頭看時,那段時間好像一眨眼就過去了。
所以,這是達利安從來沒有被一個比他更高大的存在擁抱過的經驗。奧爾當然還比他矮,但他的翅膀,就像是一對更加堅實與高大的臂膀,
好像是……被另外一隻大狼整個圈住。
黑暗中,達利安的臉更紅了,不過他自己沒看見就當沒有。奧爾……當然這次也沒看見,但他能從達利安的肢體動作感覺到,達利安應該是挺喜歡的?
“對了,加西亞,你知道名字的開頭是‘波托’或類似發音的貴族嗎?有一定身份的那種。”
“有兩個,一個是伯托雷斯公爵,現在是陸軍大臣之一。還有一個是波爾托安伯爵,財政的副大臣。”
“目前到底有幾個陸軍大臣和財政部副大臣?”
“兩個陸軍大臣,四個財政部副大臣。”
“這混亂的官職……”原主的記憶裡,諾頓帝國的曆史上曾有過十六個海軍大臣,二十七個財政大臣,就連光明神都不知道,這國家的政府到底是如何運作的,“算了,他要找麻煩也要從上頭開始找!”
奧爾把這件事扔到了腦後,現在還是和達利安貼貼更重要。
“你和蒙代爾先生,到底乾什麼了?”幾個小時後,從目瞪“狗”呆狀態中恢複過來的安卡,一臉懵逼地看著滿屋子的羽毛。
“我們用羽毛枕頭互相砸對方的臉。”加西亞·嚴肅·認真·達利安。
“……”安卡·我信你個鬼·貝爾卡倫。
這件事之後,奧爾請了兩天的假,第一天去白樺鎮轉了一圈,又去長溝街轉了一圈,看了看孩子們,還看了看巨型儲蜜罐。
儲蜜罐的建造比預計的還要慢了一點,因為奧爾要求的質量是最頂級的,以目前的工藝與材料水平,就需要在建造了一圈罐壁內芯後,暫停施工,等待某些材料徹底凝固定型後,再在內芯外包裹罐壁。
——因為索德曼潮濕陰冷的氣候,那些材料徹底凝固的時間比其它地方要長。
這玩意兒有至少三十公分的厚度,雖然看著挺像,但可不是那種藍星西部電影裡,小手.槍都能一槍打穿的水塔。
工頭也很擔心奧爾因為工期進度拖後而責備他,甚至克扣工資,所以在等待材料凝固時,都在帶著工人幫忙建房。
但奧爾沒有責備,不過也沒有誇獎,他隻是在確定工頭不是惡意拖延進度後,表示會按照約定,支付他們的工資。
奧爾去孤兒院的時候,碰見了霍桑。他穿著紅製服,坐在拚寫課課堂的最後一排,正在努力地跟著孩子們一起學習。
奧爾沒打擾他們,安靜地離開了。
接下來,他去了《諾頓晨報》。
“您想購買廣告位,刊登小故事?”羅森伯格驚訝地看著奧爾。
“對,這是我寫的第一個小故事,您看看有什麼可以修改的地方嗎?我會為您提供潤筆費的。”奧爾從懷裡拿出了個未封口的信封,他沒什麼寫作天賦,修修改改了半天,整個故事也隻有幾百個單詞。他覺得應該繼續修改的,但又覺得,有些東西早讓人看到一天,總比晚讓人看到更好。
這個故事的名字叫《天上掉下來的金徽》
走在街上的喬瑟夫看到了一個錢包,他高興地伸手,可另外一隻手和他一起拿起了錢包。
“我們平分怎麼樣,老兄?”
喬瑟夫同意了,畢竟是天上掉下來的錢。
錢包裡竟然有三枚金徽和一張10金徽的代金券,但這下他們想平分就有點麻煩了。
“我急著上班,這裡距離銀行太遠了,所以我隻要5金徽,怎麼樣?”
喬瑟夫又同意了,他把錢包裡的3金徽給了對方,因為現金不夠,還把手杖、皮帶和上衣也給了對方。
喬瑟夫高興地拿著錢去了銀行,但被告知這張代金券是假的。喬瑟夫因為持假代金券欺詐銀行而入獄。
“這是真實發生的嗎?您的文筆確實有些稚嫩,但誠實地說,看完之後,我有些後怕,因為假如遇到相同的事情,我大概率也會和這位喬瑟夫一樣受騙。”
“這不但是真實發生的,並且現在也在發生,隻是受害者大概不會像喬瑟夫一樣,倒黴到入獄。”狗血的就是經典的,騙術也一樣。
尤其是那些千百年後依然流傳下來的騙術,可能外殼會有些改變,但套路是不變的。碰瓷、仙人跳、賣野藥、婚嫁、偽裝執法者、邪.教、以小博大,等等。
奧爾在藍星時,在某視頻小破站上,每期“羅老師講故事”他都反複觀看過,對於張三大神的事跡不能說倒背如流,也是滾瓜爛熟。
又有整個警察局的警察,以及魚尾區彎鉤幫的全體幫眾,作為他的顧問——奧爾沒把“湊巧寫錯信”的騙局放在最開始,因為那種騙局造成的傷害必然比這種路上撿錢包的騙局更大。他想養一養號,等到知名度稍微上來一些後,再寫那個,讀者的記憶力也能更深刻一些。
“那您想過把這個故事擴寫一下,比如寫成一篇精彩的探案傳奇嗎?”羅森伯格興致勃勃地問,“以您的這個故事作為骨架,我現在就能擴寫出幾千字來。”
“我是這麼想過,但是一方麵我的筆力做不到,另外,我也擔心那樣會轉移人們的關注點。”
“轉移關注點?”
“呃,我不知道我這麼說,您是否能明白……
現在這篇故事的主體,是喬瑟夫受騙的過程。如果將它擴寫,那必然要在騙子和喬瑟夫本身做文章,可以寫他遭受不公之後,因為某些奇遇回來複仇。也可以寫有人幫助了蒙冤的他,抓到了騙子。那麼喬瑟夫受騙的過程就隻成為了一個引出後續劇情的開端,毫無疑問,它的重要性下降了。”
“我大概明白了。”羅森伯格點頭,“您不想追求文學性,也不想追求藝術性,您隻是想讓更多的人了解,並且能記住,這個世界上有這樣一些騙局。”
“是的,正是如此。”奧爾同樣瘋狂點頭,羅森伯格用兩句話把他說不明白的事情說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