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站直了之後,發現奧爾背對著它,那個不認識的客人也低頭喝著咖啡,奧丁頓時鬆了一口氣,挺胸抬頭,一臉無事發生地叫了一聲。
“稍等一下,親愛的。”奧爾又去叫了約克·賽斯賓進來,他是威廉安排在這的,“我要請你帶著奧丁一塊,給錢德勒督察送一封信。”
賽斯賓沒說他自己去就夠了,奧爾說什麼就是什麼。
“假如錢德勒今天有空,那就告訴他,請他選擇一個喜歡的房間,打開窗戶揮手。假如他今天沒空,那就說我有件事請他幫忙,如果方便的話,請看一看這封信。”
“明白了,副局長先生。”
當賽斯賓來到錢德勒,也就是威廉王子的府邸時,這位王子殿下恰好也正沒事乾,正在思考著今天下午要去乾什麼?
“哦,我當然有空!”賽斯賓的到來就是一個意外的驚喜,“奧爾第一次主動邀請我。哦,稍等,我要去樓上招手,對嗎?”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他的城堡上空是有獵鷹的,但現在那些小黑點都消失不見了,隻有一個大黑點在灰蒙蒙的天空中盤旋。
威廉喜悅地跑回屋,這讓他想起少年時第一次從母親那得到一匹小馬時的心情。
他回到了遊戲室,打開門,來到了露台上,從口袋裡抽出手帕,在天空中搖擺。那個大黑點盤旋了半圈,徑直朝著王子所在的方向飛了下來。
威廉知道奧丁的體型,他朝後退,給它讓出了空間。
“嘭!”奧丁的雙腳落在了石製的欄杆上,發出了沉重的聲音,但當它從欄杆上跳下來時,聲音卻輕巧得近乎聽不見。
它挺胸抬頭,邁著鴉科大佬的步伐,走進了威廉的遊戲室,它飛上一張牌桌,矜貴地抬起了一隻腳。
“啊~~”威廉發出感歎,“你可真是一位英俊又威武的紳士。”
他很想摸摸奧丁的背脊,不過最終隻是摸了摸奧丁的毛褲,該心滿意足了。
奧爾已經來到了受害人馬爾特的家,達利安依然跟著,本來這次他沒想來的,但奧爾可憐巴巴地看著他,還湊近過來,用手指頭一下一下地勾著他的指頭。
這怎麼可能頂得住呢?
馬爾特的家現在大門緊閉,門口站著警察,而且這裡是沒有招牌的,所以從外邊看就是一棟普通的三層住宅。因為事先看過資料,奧爾才知道,這裡的一層和地下室是美術館,二層整整一層都是遊樂室,三層是庫房和他自己的住宅。
站在門口的警察看見奧爾有點意外,奧爾看見他也有點眼熟,然後奧爾想起來了,他是見過這位巡警,但不是在索帕港警局的警察中,而是在梧桐區的警察中。
他看豪特瑪黎,豪特瑪黎露出矜持的微笑,仿佛並沒察覺到什麼問題。
——警局也是要爭奪業績的,尤其這種涉及到貴族,又“凶手明確”的案子。被害人在索帕港範圍內被害,但他住在梧桐區,兩邊理所當然展開爭奪了。
“這種店鋪一般隻招待熟客吧?”奧爾問。
“是的。”
“資料上說,馬爾特是五年前在這開店的,他最初的熟客是誰?”
“不知道,可能是他父母在世時留下的人脈?”豪特瑪黎一邊說著,一邊自己也搖了搖頭,因為他根本沒查到任何和死者父母有關的線索。
“這家的仆人呢?”奧爾問。
“馬爾特家沒有仆人,呃,我是說,沒有專職的長期的仆人,當美術館開業時,他會去公會招聘清潔工和短期的管家與傭人。至於服裝清潔和日常的衛生打掃,則是他和隔壁的莫裡亞特家,達成了協議,他們的雜活女傭會定期過來,隻為馬爾特的臥室做簡單的清潔,以及收走臟衣服。”
“隻清潔臥室?”
“對。”
“您在他家有什麼發現嗎?有沒有什麼東西丟失?”
“我們根據他的賬冊進行了查詢,所有的藝術品都在,甚至還多了兩幅,應該是客人付款之後還沒有拿走的。”
“付了全款,還沒有拿走?”
“是的。而且兩幅畫,分彆屬於兩位不同的客人。我們試著去尋找那兩位客人,但是很遺憾,馬爾特先生的賬本上,隻有客人名字的簡寫與姓氏。”
這就有點奇怪了,一般人支付全款也必定會拿走貨物。
奧爾走到了門口,那位執勤的巡警也認識奧爾和達利安,他看了看他們倆,又看了看豪特瑪黎,然後又看著奧爾。奧爾從這位巡警的臉上,看出了委屈。
“您可以通知克拉羅斯,案子查清後,會給他一份資料的。”奧爾說。
奧爾覺得,克拉羅斯應該不會過來,所以當然是結束後才有他的一份資料。
巡警深吸一口氣,狂奔了出去。
跟著豪特瑪黎一起過來的,索帕港的巡警,立刻填補了他離開的位置——豪特瑪黎顯然很了解奧爾的用人風格,他來的時候,帶了整整兩車包括他的狼人在內的四十多位警察,另外還帶了一輛囚車。
門沒有鎖,進去之後,裡邊的布置果然更像是美術館,大廳裡左右分彆隔出了一堵牆,整個大廳的結構像是一個“而”字,四周的角落是長沙發與玻璃茶幾,頭頂上則是巨大的玻璃吊燈。
左邊是油畫,右邊是雕塑。
奧爾把所有藝術品都看了一遍,他承認,自己沒有多少藝術細胞,所以一圈下來,也沒有什麼發現。當然,牆壁和地板他也有好好的檢查,沒發現什麼暗室機關之類的。
然後是下樓……
“奧爾!我的朋友!我來了!”
人未到,聲先到,我們的錢
德勒督察來了。他穿著鮮紅的製服,笑容洋溢地走進了這家小藝術館。
錢德勒會來,奧爾不驚訝,但是他到得實在是太早了。和他握手之後,奧爾甚至側身看了一眼屋外——他的馬車沒有跑掉車輪子吧?
錢德勒與達利安和豪特瑪黎禮貌地問好,一測頭看到了邊上的布置:“你們要調查的是個騙子嗎?”
因為時間的問題,奧爾給錢德勒的信上並沒有寫出具體的案件內容,隻說他如果有空可以一起來查案,奧丁會把他帶來的。
“為什麼這麼說?”奧爾問。
“我還在公學時畫的畫,都比牆上的東西好。還有那些雕塑,不,這些都不是雕塑,它們隻是些從模具裡摳出來的擺件而已,最多十幾個艾柯。”錢德勒掃了一眼,十分確定地說,他又隨手拿起了一件雕塑,把它倒過來,奧爾確實看到了一條隻經過粗糙打磨的模具線。
“所以,馬爾特賣假貨?”三位真警察麵麵相覷,這樣一來,案子的問題更複雜了,但也因此有了突破口。
豪特瑪黎:“所以說,馬爾特是被發現了他賣假貨的仇家殺掉的?”
達利安:“但有個問題,我們看不出來這些藝術品的真偽,但那些貴族和富商也都看不出來嗎?即使他們本人真的無從分辨,但他們總要帶著律師和職業的鑒定人吧?又或者,他未婚妻的家族,也沒人看出來嗎?”
錢德勒睜著眼睛,原來這案子裡還有死人。奧爾把剛剛豪特瑪黎給他的案卷遞給了錢德勒,錢德勒很高興地去角落的沙發坐下看案卷去了。
奧爾:“可以拜訪那位納切尼斯子爵嗎?”
豪特瑪黎搖了搖頭:“我覺得可能得不到什麼線索,我曾經拜訪過一次納切尼斯子爵,想對他說說部分案情。那位馬車夫很顯然是無辜的,但是我隻見到了他們家的傭人。他對我說‘除了罪犯被移交法庭,否則其它任何消息,我都不想知道。’這是他的主人轉告給他的。”
“對於受害者家屬來說,難道不是找到真凶,才是他們最想知道的嗎?為什麼要死死咬住一個車夫不放?”奧爾疑惑,“假如車夫是一位有權有勢的男士我還可以理解他們的這種行為,因為會擔心警方礙於某些壓力的影響而與凶手同流合汙,但顯然並不是……”
“有時候是會遇見這種人的,和權勢或者身份地位無關,隻和他們認為的罪犯有關。”豪特瑪黎作為過來人的警察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