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抱歉,我們竟然忘了這位先生。他是傑森·奧凱洛,奧古斯丁隊長派來合作的人。”
“我是位見習聖堂騎士,所以還保有姓氏,不過稱呼我的名字就好。我知道您,錢德勒副督察。”傑森笑眯眯地對著錢德勒伸出了手。
雖然被嚇了一跳,但錢德勒還是樂意與他握手的。他對聖堂騎士一直很好奇,但向奧古斯丁打探就算了吧,那家夥太可怕了。可是這個見習聖堂騎士,看起來就是一副涉世未深的樣子。
錢德勒同樣笑眯眯地握住了他的手:“您可真是嚇著我了,騎士先生。很高興見到您,您剛新來嗎?要吃點東西嗎?給這位先生去拿點吃的。”他一把拉住了進來要帶走修女的總局警察。
“甜蜜炸雞可以嗎?我早就想嘗嘗了,可是窮。”傑森坦然地說。
“哎?可是我聽說聖堂騎士不能吃肉,不能吃刺激的食物。”
“對,所以,我還是見習騎士。”
同樣對聖堂騎士很好奇,支著耳朵眾人:“……”
而一直很坦然的老修女在被帶走,路過傑森身邊時,瑟瑟發抖。傑森看了她一眼,但什麼都沒說。
潔希亞·卡布裡女士先於炸雞來到了會議室,她穿著鵝黃色的裙子,留著這個時代女性很少有的短蘑菇頭發型,鬢邊戴著一枚布製的向日葵發夾,而且,當然,她身上噴灑著桃子味道的香水。不過就算是這身青春洋溢的打扮,也無法掩飾她的哀愁。
“我走的時候他還活著。”剛一坐下,潔希亞就帶著哭腔說,“他還抓了我的背。哦,光明啊。我當時多想回頭,可是那個凱特尼斯家族的家夥緊緊抓著我,我不敢回頭,隻能看著他們把他抬了出去。”
“然後呢?”
“我們把大衣脫下來,放進了教堂的告解室。”潔希亞在胸前畫了一個圓,“真可怕呀,那可是教堂。然後進來了一個教士,對,一個教士,誰能想到呢?在教堂裡折磨一個人,而教士和幫派裡的打手拿著拖把清潔著血跡,我們染滿血的血衣,就在告解室裡放著,那可都是神聖的地方。”
“也沒那麼神聖。”傑森插嘴,他將腿搭在桌子上,身體向後靠著,以至於有兩個椅子腿都離開了地麵。
潔希亞快速瞥了一眼傑森,收回視線後就沒再多看他一眼:“他們擦完了地板,另外兩個人也回來了,我們就走了。從教堂的側門進入了神職人員們的居所,那兒有個側門,一出去就是一條窄巷,有輛馬車等在那。
我們站在那等了一會兒……對了,是因為還有個人沒到。我們在等他,但我不知道他乾什麼去了。我先聽見了亂哄哄的聲音,有人在尖叫,還有人在大聲地嚷嚷,總之一團亂。然後那個人也來了,我們就坐上馬車離開了。他們把我送回了家,就這樣。”
“您知道馬爾特先生的小癖好嗎?”
“是的,我知道。但我並不知道他那些照片的去向,他從來都沒對我說過。”
“在教堂被拷問的那天,他也沒說過?”奧爾可不認為馬爾特是個有堅定意誌力的男人,他……嗯?奧爾突然感覺有些不對頭。
“我們沒問過他關於照片的問題,畢竟,我們隻是接受了……夫人的委托,要給他一個教訓而已。”潔希亞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芭芭拉女士,她不知道芭芭拉女士的伯爵夫人頭銜已經沒了,或許,在她看來,目前這大動乾戈的行為,正是芭芭拉女士為了給自己的兒子討回公道。
“多沃爾老先生呢?!”奧爾突然站了起來,問了一個和現在的情況無關的問題。
——雖然不是說意誌堅強的人都很聰明,但對於遠古的信仰堅定到了那個地步的車夫,他會那麼愚蠢又貪婪嗎?那他為什麼會那麼表現?
被騙了!那家夥在拉仇恨,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那麼誰被忽略了呢?正是多沃爾老先生,甚至奧爾還屢次讓這位老先生與車夫單獨相處。
豪特瑪黎雖然還有點蒙蔽,但第一時間回答:“我們沒約束多沃爾老先生的行動,我這就去找!”
警局上下大搜,尤其是狼人們順著味道找人,他們在警局外一條巷道的垃圾桶裡,發現了多沃爾先生的從裡到外的衣裳。垃圾桶旁邊,能聞到濃重的大蒜味道,它徹底遮擋了整體換裝的多沃爾先生的味道。
“該死!”奧爾踢飛了一塊磚頭,磚頭砸在路燈的燈柱上,碎成了幾塊。
達利安拍拍奧爾的肩膀:“你儘力了。”但其實他有點奇怪,奧爾從來沒有氣急敗壞過。
“哇!”奧丁在天上飛,奧丁的眼睛緊盯著一輛馬車。它能飛得比鷹更高,它的眼睛也比鷹更利。
“哇!”一隻普通的黑烏鴉落在了一棟樓的樓頂上,它們是奧丁的衛隊,能聽懂人話甚至用卡片與人類進行簡單的交流,智商能達到八歲左右的孩子。大多數衛隊的腳上都是有警局的腳環的,但也有少數沒有,比如這一隻。因為這樣,它們就能混在普通的烏鴉中了。
奧丁畢竟站得太高,一些小目標,就需要這些小家夥近距離盯梢了。它們就像是大型指揮機與轟炸機、戰鬥機之間的關係。
索帕港派出了人手,再次擴大了搜索範圍。
奧爾他們垂頭喪氣地回到了警局,芭芭拉女士焦急地站在會議室門口,看見他們就立刻迎了上來:“我雖然知道那位多沃爾先生的情況,但我甚至沒見過他,我隻是聽人說起他的狀況而已。”
“當然,女士,我們了解。”
奧爾去見了一趟車夫,為防他被滅口,車夫一直被鎖鏈鎖在審訊室裡,並且就有一位狼人坐在他對麵看守。看見奧爾進來,他對奧爾露出了笑容。
“你不在乎你的親人嗎?”
車夫保持微笑,依然不發一語。
奧爾歎氣,忽悠也不是全能的,特彆是對這種根本沒縫的雞蛋時。
他回到了會議室,既然線索都斷了,那就重新複盤目前手中的證據,看看是否能找到新的突破點。至少從表麵上看,他也隻剩下這一種方法了。不過,芭芭拉女士被“請”到了隔壁。
剛看了沒兩頁,克拉羅斯來了,他同樣是垂頭喪氣,筆挺的紅製服變得臟兮兮的,看起來就像是剛從煤堆裡爬出來。
“我找到莫裡亞特夫婦和黃金了。”克拉羅斯說,
“不過莫裡亞特夫婦已經被燒死了,實際上最初我以為他們是殺害了一對可憐人好隱瞞自己的身份,但我在他們的身體附近發現了裝黃金的箱子。從數量上來看,一根不少。”
就是莫裡亞特夫婦偷盜的黃金,他們殺人是為了黃金,逃跑也是為了黃金,不可能為了徹底隱瞞身份,連黃金都不要了。
“他們燒死時是什麼姿態?”奧爾問。
“啊,他們被燒死時的姿態很特彆,被鎖鏈捆綁成了一個蜷縮的姿勢,而且兩人的頭頂對著頭頂。”
看過資料的眾人頓時來了精神,注意到錢德勒一臉懵逼,奧爾把整理好的卷宗中的一部分遞給了他。
正要再問的時候,會議室有人敲門:“蒙代爾警官,有一位自稱是希克林區分局局長的納德普警官來找您。”
這位說好了一周之內把瘸子喬南交給奧爾的局長,還是很有行動效率的。不過,假如隻是去交人的時候奧爾和達利安都沒在,那他隻要讓安卡轉告一聲就好了。納德普本人特地追過來……看來有問題啊。
奧爾猜對了。
納德普一進來就一臉慚愧地摘下帽子:“我知道您找瘸子喬南是為了那些孩子的下落,所以我儘量想要活捉他,但在行動中我們失誤了,給了瘸子喬南逃進他屋裡的機會。然後他……自.焚了,他變成了一個火人從屋子裡衝了出來。我們儘快將他身上的火撲滅,但他傷得太重了,衣服都和傷口粘在了一起。
在那之後,他痛苦呻.吟著,又存活了一個小時,在咽氣之前,我們聽清楚了他說的一些話‘他們騙我,這很疼,我沒看到神聖之地,我要死了。請讓我做臨終懺悔。’可是當我們請來神父為他做懺悔時,他已經說不出話了,隻是在不斷地哀嚎……
我很抱歉,我沒能抓到他。我將所有抓捕到的瘸子喬南還活著的同夥,都送到了您的警局。並且我們也會繼續追查關於瘸子喬南的線索,一旦抓捕到新的犯人,也會立刻給您送來。”
納德普再次致歉,他想把一切都做好,結果卻很糟糕。
“十分感謝您的幫助,納德普局長。您如果從這回到希克林區的話,是不是能經過白鴿路?”
“……”納德普愕然了一下,“是會經過。”
“那麼,請您幫我一個忙。”奧爾保持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