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利安捂住了腹部:“彆擔心,不是疼,隻是有點怪怪的,像是有什麼在我的肚子裡朝外拱,還有點癢。嘶!”
剛說不疼的達利安自己打臉了,他的膝蓋軟了一下,本來想撐住的,但是看了看奧爾,他乾脆地放軟了膝蓋,倒了下去,果然,奧爾接住了他,他倒在了跪在地上的奧爾的懷裡。
疼痛感激發的汗水瞬間打濕了達利安的襯衫,他卻笑了起來,隻是不看鏡子達利安也知道,又疼又笑的他,笑容一定十分的扭曲:“我知道了!”
他這樣子把奧爾嚇壞了,以為自己的治療毒液還有幻覺的效果,他也不敢說話刺激達利安,隻能緊緊把人摟在懷裡,以防出現更多的意外。
達利安身體上的肌肉也開始扭曲竄動,他沒有與這種感覺僵持,而是順從這種力量,很快完成了變身,然後一腦袋紮在了奧爾的懷裡,發出嗷嗚嗷嗚的叫聲。
他此刻的叫聲,比剛才小狗熊叫得更加的嚶嚶怪。
奧爾在心疼的同時,卻也懷疑達利安現在是同時在借機撒嬌?
他把狼腦袋抱得緊緊的,“阿嚏!阿嚏!”被狼毛塞進鼻孔裡,噴嚏不停,也不鬆手。
半個小時後,達利安身上的變化終於結束,而這間浴室……能見度已經不足3公分。幸好血族可以長時間閉氣,奧爾也是在連續了八個噴嚏後才醒悟到這一點的。
巨狼狀態的達利安動了動,奧爾以為他依然因為疼痛而掙紮,沒有放手,直到達利安用前爪有節奏地拍打奧爾的手臂,奧爾才放開了他。
巨狼站起來的動作帶動了浴室裡的狼毛,那一瞬間能見度終於變好了些,奧爾見到了一頭黝黑發亮,一身皮毛如同黑色絲綢的巨狼,他的毛比之前長了,體型雖然沒變大,但肌肉的線條越發清晰,骨骼貌似也有變化,整頭狼的身材比例充滿了流線的美感。
好看,想擼。
奧爾想了想,脫下上衣,翅膀瞬間出現,隨著他拍打翅膀,狼毛跟隨氣流被擠壓在了浴室的另外一半,這下他們倆都能說話了。
“我覺得我們倆準備的麻袋不夠。”
達利安看著奧爾,奧爾突然從他琥珀色的眼睛裡,看見了惡作劇的光。
“你要做什麼?等!彆!”
達利安當然是……抖毛啦!!!
渾身濕透的大型長毛犬怎麼抖水的,達利安做的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瘋狂甩
動剛才讓奧爾眼饞想擼的綢緞般長毛,夾在現在毛發裡的脫落狼毛頓時爆炸一般向著周圍噴發!
奧爾閉上眼睛,清楚地感覺到他被噴了滿身的狼毛,他還聽見了達利安爽朗的笑聲,還有開門聲。達利安跑了,把奧爾和一堆的狼毛扔在了浴室裡。
奧爾也狂笑了起來,雖然他是被作弄的那個,眼睛還沒張開,甚至不敢收起翅膀,以免狼毛從浴室裡飛出去。
但當他張開眼,開始考慮自己到底該怎麼辦時,卻發現達利安已經拎著兩個麻袋站在了門口:“麻袋確實不夠,不過剩下的可以用床單綁起來。”
“好。”
“你站著彆動,我來收,差不多了再叫你。”
“好。”
“我有變樣嗎?”
“頭發變長了。”
“啊……我還以為我能變年輕一點。”
“你一直都很年輕。”
達利安的長相,如果放在年輕時那一定會有些吃虧,因為他看起來太成熟了,讓他不太好融進同齡人之間。可等他年長了,就很占便宜了,因為他比同齡人都年輕。
達利安眨眨眼:“聖約翰節時,我為你織一條圍巾怎麼樣?”他舉了舉手裡的麻袋。
奧爾的眼睛立刻亮了:“要!”
“我織毛衣的手藝,沒有其他人那麼好。”
“隻要你織的,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對了,你織一條非常非常長的圍巾吧。”
“要那麼長乾什麼?”
“我可以和你一起圍。”在漫畫上看到過,好像還是BG的少女漫畫,已經忘記了劇情,但當時那個畫麵把他這個彎男閃到了。他現在也有伴侶了,當然要在現實中閃彆人。
“一起圍?”達利安想了想,對奧爾比了個大拇指。
兩個人就在閒聊中收拾著狼毛,隨著一麻袋一麻袋被裝滿,奧爾也能收起翅膀一起動手了。
“加西亞,你剛才是產生幻覺了嗎?”
“什麼幻覺?”
“你突然大喊了一聲,‘我知道了’”
“哦……我沒有產生幻覺,隻是我最近總是忍不住想,你沒有過去那麼嬌……可愛了,你變得成熟與強硬了。這是好事,我並沒有認為這樣的情況不好。就在剛才,我發現那些可愛原來並沒有消失,而是你把它們都送給我了。”
達利安歎了一口氣,幾縷狼毛飛了起來,有一縷黏在了達利安的嘴唇上,奧爾湊過去親吻他的唇,把狼毛沾了過來,再拿掉。
“我知道你想說是嬌弱,但那不是嬌弱,不要亂用詞,那是依靠。過去你隻能自己一個人站著,現在你可以和我互相支撐在一起。我很小的時候曾經看過一本古書,那上麵有一些另外一個民族的遠古文字。”
他拉過達利安的手,在他的手掌裡寫了一個“人”字:“這是他們人的意思,我很喜歡這個字。你原來是更高的那一道,而我是更矮的那一個,當我們在一起,彼此支撐,就變得一樣高大了,並且更加堅定穩固了。
我身上的東西沒有變少,恰恰相反,我身上多了很多過去沒有的特質,你也是。”
他刮了一下達利安的鼻梁,沒忍住又刮了一下,挺直的鼻梁刮起來十分絲滑,順手。
他們收拾好了狼毛,洗了澡。奧爾去做飯,今天晚上吃拔絲土豆和糖醋肉。
當夜晚來臨,當然是雙人演奏的開始……
這一天他們回到家之後的時光,對奧爾和達利安來說簡直就是兩個世界,和平與愜意重新回到了他們的世界裡。
但與他們倆的愜意時光相對的,就是整個索德曼了。
皇家警察大量出動,皇家禁衛軍出動,在索德曼駐紮的軍隊出動。這麼大的動靜弄得整個索德曼的
市民戰戰兢兢,還以為又弄出來了一個榮光教會呢。
但他們的這種想法也不算錯,榮光教會要的錢和人,他們不想殺人,隻想榨乾信徒的所有血肉價值。遠古教會,要的是命。
Emmm……這麼看來好像遠古還“仁慈”一點,榮光教會帶給信徒的是痛苦的慢性死亡。
威廉王子帶領著近衛軍來到了某位伯爵家中,他原定計劃是把這些人都抓走,但是,當他帶來的人馬將伯爵一家都確定了身份,並押出他們的宅子後,近衛軍卻把押出來的貴族們都推到了一邊——伯爵夫婦,他們的兩個兒子三個女兒,伯爵的弟弟一家,以及這家的一個女兒兩個兒子。最小的孩子才三歲,被她的哥哥抱著。
“你們要乾什麼?”威廉王子覺得情況不對,兩家人被押到槍前麵被要求站住,士兵們列成一排,在聽著口令齊步走,這是槍決的架勢!
但有幾位軍官攔住了他,不知道是誰悄悄地在他耳邊說:“是陛下的命令。”
威廉一驚,軍官們感覺他停止了掙紮,也鬆開了桎梏。威廉瞬間推開了軍官們,衝進了那個臨時的槍決場地。
他張開手臂,攔在士兵們麵前:“不行!”
“殿下!”“殿下!”
那位伯爵立刻抱著兩個孩子衝了上來,把自己三歲的小女兒和他弟弟家五歲的男孩塞進了威廉的懷裡。
“謝謝您!殿下!謝謝您!”
軍官們也衝上來了,威廉也明白,他繼續站在原地掙紮的結果就是一個都保不下來,他死死抱住了兩個孩子,被拉開了,他自己乾脆地衝向了馬車。
“彆看!彆看!”
“砰!砰砰砰!”
兩個孩子緊緊抱著他,可他們沒哭,隻是瑟瑟發抖。
當威廉回到王宮,其實他也很擔心,國王會就這件事來質問甚至訓斥他。他不是年輕人了,不該做出這種因為一時熱血而引發的衝動行為,很顯然,他被那位年輕的警探影響了。但國王並沒有過問這件事,反而稱讚了他在行動中的果斷與迅速,這說明,國王允許了他的做法。
這個夜晚以及之後的三天,索德曼槍聲四起,而魚尾區的某個孤兒院,幾天之內又增加了幾十位孤兒,當然,孤兒院也多了一筆豐厚的捐款——國王雖然允許,但威廉也明白,那些孩子是不能送到他們的親戚家繼續作為貴族成長的。
而關於索德曼到底發生了什麼,所有報紙統一口徑,都說國家抓捕了一批叛國的貴族。一切,就這麼過去了。
聖約翰節眼看就要到了,奧爾每天都會充滿期待地看著達利安織那條非常非常長的圍巾,想象著他們倆戴一條圍巾的樣子,然後又有案子找上來了。
一位戴著黑色紗帽的貴婦找到了魚尾區警局:“您好,蒙代爾副局長,我的丈夫死了,懇請您幫我找到殺害他的凶手。”
她在茶幾上放了一張三萬金徽的彙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