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們,女士們,你們最好暫時離開一下。”奧爾對那些仆人和雇傭兵用眼神示意,霍福特夫婦雖然對奧爾的話很不滿,但他們還是點了頭。
當那些人退下,奧爾緊盯著霍福特先生,問:“珍妮小姐也知道您的情況,並且……她還曾經做出過一些讓您懷疑的事情?”
這次奧爾是真的臨出門才想起來,這家裡還有一個人,而不是故意留在最後來了一個回馬槍。
這位躺在土地上過富裕日子的先生,並沒有多高的城府,意識到自己做出來不恰當反應的他明顯慌了,甚至放在身旁的雙手都顫抖了起來,以至於不得不抓緊了自己的褲子:“不,沒有,從來沒有。”
“我們一直在熱情地招待你們,先生們,但你們現在在做什麼?竟然懷疑我們的女兒和那恐怖的怪物有牽連嗎?”霍福特夫人也意識到了什麼,她抓緊了丈夫的胳膊。
“尊敬的霍福特先生和夫人,我想你們沒忘記我們剛才說的話吧?那位狼人的襲擊目標是‘出軌的人’,你們的女兒如果和狼人有聯係,那雇傭再多的護衛又有什麼用?小姐的房間門裡總不會出現護衛吧?那麼,你們還能夠踏實地走進她的房間門嗎?”
“你在說什麼?!”霍福特夫人震怒了,“你正在用如何恐怖的言辭指控一位女士?!光明啊!你比那個狼人更可怕!”
“作為一個警察,我明白一個道理,殺過人的人,他們的底線是很低的。”麵對指責,奧爾誠懇地歎息著。
這甚至包括他自己在內,剛穿過來時的他還是很傻白甜的,第一次親手殺人差點把自己嚇得精神崩潰,現在呢?他已經可以殺人不眨眼了。如果不是他在現代已經度過了將近三十年,三觀基本定型,如果是十七.八歲左右過來,那奧爾確定,他現在要麼致力於開後宮,要麼努力帶領血族重回世界之巔,更可能兩者兼備。
霍福特夫人依然死死盯著奧爾:“請離開!請……”
“去把珍妮叫下來,親愛的。”霍福特先生突然伸手按在了霍福特夫人的肩膀上。
霍福特夫人不敢置信地轉身,霍福特先生於是又說了一遍,語氣十分地肯定:“把珍妮叫下來。”
“……”霍福特夫人死死地盯著他,最終說,“當然,親愛的。”
霍福特夫人提著裙子轉身離開了,她上樓的時候回身看了一眼,目光如看著一位仇敵。
——霍福特夫人顯然沒有出軌,那個狼人要殺,殺的也是先生,他們長子的年紀已經足夠平穩地接手父親的全部財產了,霍福特夫人當然無所畏懼,甚至沒了丈夫,她作為一個富裕的寡婦還能過得更愜意?但霍福特先生在短暫地擔心女兒的名聲後,還是更在意自己的命。
這棟宅子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在大門口的這番交涉,警察們和羅森伯格可是沒躲開的,他們基本上已經想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羅森伯格一臉興奮,隻是這一段就能讓報紙的銷量爆表。
“救命!!救命——!”女性的尖叫聲突然從一樓傳來,奧爾直接竄上了樓梯。
羅森伯格剛想跟上,就被警察們擠了下來。
奧爾直衝發出尖叫的房間門,他殺氣騰騰地撞開門衝進去,看見的卻是霍福特夫人大半個身體探出陽台,艱難的歪著頭發出呼救。
奧爾兩步竄了過去,伸出一隻手被霍福特夫人拽住,另外一隻手抓著陽台的珍妮小姐拎了上來。剛剛雙腳落地,女孩就和已經坐在的地上的母親緊緊擁抱在一起,痛哭了起來。
“先出去吧,諸位。”奧爾看向警察們。
警長也轉身推著他的下屬們,好不容易上來的羅森伯格看著奧爾的眼神也知道,他也得下去。而那位霍福特先生,則根本沒上來。
人走得差不多了,警長親自守在沒了大門的房間門門口,和奧爾視線對上的時候,他對奧爾做了個下壓的手勢,嘴巴裡做出“溫和一點”這個詞的口型。
奧爾轉身坐在了地上,這樣他和這位夫人和小姐的視線就一致了。
這個女孩和律師案的伯尼特夫人都屬於□□者,如果是讓奧爾負責,那麼她們必然也都要為自己承擔責任。但奧爾現在隻是來查案的,負責人是警長。伯尼特夫人怎麼樣奧爾不知道,但對這位小姐……從剛才警長的手勢能知道,他希望奧爾彆壓迫得太過的,這也表示他不想繼續。
——至少表麵上看起來不想繼續,反正追根究底的是奧爾,不是他。
“珍妮小姐,我知道,您也不希望發生那些事,對嗎?”奧爾儘量放緩語速,讓自己的發言顯得無害。
作為母親,霍福特夫人凶狠地看向奧爾,但珍妮小姐從她的懷抱裡抬起了頭,她看向奧爾:“感謝您救了我,警察先生。”她抹著臉上的淚水,“我……我沒想到真的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什麼事情?”
“我被嚇著了,跑了出去,在外邊的那棵大山毛櫸下哭泣,有個陌生人問我發生了什麼。我讓她走,我不想和她說話。她說如果是遭遇了男人的背叛,她可以幫助我。然後她走了過來,輕輕把我抱在了懷裡。
我那時候很慌張,很……害怕,我控製不住自己,雖然我根本不認識她,但我覺得她也應該不認識我,畢竟我一直捂著臉,那我就可以和她說說。我告訴了她,有個男人勾引了我的父親!而且那男人的一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那個老裁縫竟然也知道自己的兒子身上發生了什麼,並且幫他……幫他……
惡心!下流!”
越說越激動的珍妮小姐捂著嘴,發出乾嘔的聲音。
原來以為這位被家人保護得極好的小姐隻是看到了某些圖像,但聽起來……她好像是看了全程,外加善後。那這刺激確實夠大的,即使藍星那邊“涉獵極廣”的腐妹子們也不是都能接受三次元的。奧爾曾經在常去的酒吧裡看見過結伴去玩的妹子,那群妹子看見他的時候頓時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但再看看彆人,表情頓時就變得十分微妙。
奧爾向後挪了挪,珍妮小姐看起來對男人都有了些陰影。
他等著珍妮小姐慢慢恢複,繼續問:“你說‘她’,那是位女士?”
凶手真的是位女性?奧爾想了想剛才他追趕的那個麵具人的背影,不確定對方是男是女,對方把自己包裹得太嚴實了。
“當然是個女人!”這個很普通的提問卻讓珍妮小姐近乎尖叫起來,“一位和善的女士!”
“彆緊張,請放鬆,放鬆。那請問她對您保證了什麼嗎?”
“是的,她保證了,她說會幫我的忙,會幫我讓那惡毒的一家人消失!可、可是我以為那隻是一種禮貌,畢竟她藍色的棉布裙子,身上還是廉價的柑橘味道。”
“她索要了什麼報酬嗎?”
“是的,她拿走了我的一根項鏈。”珍妮小姐下意識摸了摸脖頸,“至少價值50金徽,我回家之後才發現項鏈不見了,我以為那女人是個騙子。”
珍妮小姐的表情越發厭惡煩躁,看來那天對她來說一定是極其不好過的一天。
“你之後見到過那位女士嗎?”
“沒有。”珍妮小姐搖頭,“我一直低著頭,用手捂著臉,那天全程都沒見過她的臉,她應該也沒見過我的。”
“那她怎麼知道找哪家的裁縫?您確切的告訴對方溫特森家的地址了?”
“……”珍妮小姐把臉轉向一邊,“我怎麼會知道那裁縫住在哪兒,我甚至不知道他們姓什麼,我隻知道是他們來自頂針裁縫店。”
“您記憶中那位女士的口音如何,有沒有什麼特彆的口癖?”
“我不記得了。”
“請您仔細想想。”
“我不——”這位小姐想耍脾氣,她憤怒地轉頭看向奧爾,對上的是一張冷冰冰的臉。雖然是娃娃臉,但灰色眼睛的震懾力還是很大的,“沒有……真的沒有……呃,她的聲音很溫和……其實她沒怎麼說話,一直都是我在說。就那幾句話,聲音很溫和,就這樣,沒有更多了,我發誓。”
“夫人,我想您現在也大概猜到了這些事情發生在哪天,您是否能記起那天家裡或附近有一位身穿藍色棉布裙子的女士?”
“不,我不記得。”
“那天附近有什麼陌生人拜訪嗎?”
“我不……”霍福特夫人想起了什麼,她看了看奧爾,“我實在是不想回答您的問題,但是您看起來不是一個知道什麼叫放棄的人。那幾天我們請了些雜耍藝人來,一部分藝人在舞會上表演,另外一部分在曬穀場上,所以會有些其他地方的農民過來看雜耍,其中很多都是陌生人。”
線索剛被挖出來,然後又斷了嗎?
“能告訴我您的那條項鏈是什麼樣的嗎?或者,您可以畫下來嗎?”
這些富貴人家的小姐都是接受過極其全麵的教育的,應該可以畫下來。
“……好的。”果然,珍妮小姐答應了下來。
那是一條很細但做工精致的金項鏈,點綴著細碎的綠寶石,有一枚俏皮可愛的金兔子作為吊墜。這不是正規場合佩戴的項鏈,隻是珍妮小姐個人喜愛的日常首飾,所以它很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