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蒙代爾警官。”被保護的警察們神色複雜。
奧爾搖了搖頭,示意他們趕緊把人朝後拖。奧爾自己從警車側麵探頭,恰好有個歹徒舉著雷.管也探出了身子。
“砰!”一槍命中!
歹徒身體一顫,更妙的是他點燃的雷.管直接掉了……
“轟——!”奧爾直接從車後竄了出去,衝向了警局大門,另外一處房間的歹徒被隔壁發生的事情嚇了一跳,當奧爾衝出去時,隻有兩三個人反應了過來朝著他射擊,但奧爾已經快速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裡,進入了警局。
不過,他們成功封鎖了其他想要跟著奧爾衝進去的警察。
這時候,也有更多的警察順著警車衝了過來。一部分人開始拔出.槍來,與歹徒對.射,另外一部分人快速地將他們的同事拖到了安全區域。
——剛才隔壁的慘狀大概嚇到了歹徒們,他們也沒有再投擲雷.管了。
“警長,我們要衝進去嗎?”
一切都是警察們在奧爾的帶頭作用下,順勢行動的。可現在奧爾衝進去了,隻是能不時聽到從建築裡傳出的槍.聲,外邊的警察們想衝進去,但這種雙方對壘的情況,需要一個人統一指揮,分配任務——最基本的誰是衝鋒的,誰是掩護的,誰是後勤支援的,還有決定發起進攻或衝鋒的時機。
有些人看向了警長,警長看著警局,他思考了一會兒:“呃……我們……”
“啊——!”沒被炸那一側的二樓忽然響起.槍.聲,一個歹徒甚至直接從樓上翻了下倆,跌在了地上。
“快衝!快——!”
“進來吧!”
警長的反應還是很快的,但是……事情結束得更快?
“注意歹徒!有的沒死,隻是被打暈了!”奧爾搖晃著一件不知道從誰身上扯下來的白襯衫,對著警察們呼喊著。
有人下意識地發出一聲歡呼,更多的警察,還有看熱鬨的民眾,都歡呼了起來。
當然,還是有人記得看一眼警長的,不過警長已經拔出了.槍,招呼著警察們衝鋒,他的英勇反而讓偷看的人有幾分慚愧。
奧爾把破襯衫扔在地上,用靴尖撥弄著腳下歹徒的下巴,隨著經驗的增加,他的下手越來越有分寸,他知道這家夥是在裝暈。
歹徒睜開了眼睛,對奧爾討好地一笑——奧爾踹開門他就直接扔槍舉手,其他兩人被打死了他雙手抱頭跪在地上,奧爾一槍托砸過來,他更是應聲而倒,毫無疑問,他是個有眼色的人。
警長衝進來時,奧爾坐在一把椅子上,歹徒跪在地上,正在招供。
警長好像再次變成了第一天見麵時,那位熱情的好人:“真是太感謝您了,蒙代爾警官,您救了大半個警局警察的命!”
他熱淚盈眶地張開雙臂,奧爾也隻能站起來和他擁抱。
“我也是警察,一切都是我該做的。”奧爾說著客氣話,他也隻說這些客氣話就好了,但想想那些警察,他們很多人都是家裡的頂梁柱,奧爾還是忍不住多了兩句嘴,“請給食物中毒的警察們灌鹽水催吐,吐乾淨了,至少能讓他們不再攝入毒.素。”
“萬分感謝您的提醒!”警長萬分嚴肅和鄭重地點頭,立刻招呼把下屬叫過來吩咐,他轉過頭來指著那個跪著的歹徒,“那這個人……”
“我正在審問他,也請一起來聽一下。”
“當然!”
“請說吧,發生了什麼。”
歹徒沒有討價還價,他很清楚,現在說那至少在他說話的這段時間裡是不用死的,現在不說,那他立刻就得挨.槍.子兒,而知道情況的活口可不止一個。
“我是個老實人,警官們。”歹徒用最溫順的語氣與表情作為開場,“我隻是偷了錢包才被抓進來的,那裡邊隻有……我、我正在牢裡待著,突然進來了一個女人!”
隨著奧爾的表情越來越不耐煩,歹徒也立刻開始說正題。
“那女人說是給她哥哥送飯的,看門的警察跟著進來了……”他瞥了一眼警長,奧爾是誰他不認識,但他顯然認識警長。
“說實話,我隻想知道發生了什麼。”警長陰沉著臉,這話應該沒錯。
“呃……就是摸兩下……而已。”歹徒還是不敢徹底說實話的,“當然,您知道的,我們的女人,彆管是老婆、姐妹,還是親媽,甚至奶奶,對這件事都不是很在意的,真的不是很在意。”
“繼續說。”警長的臉更黑了。
“然後他們就去最裡邊的禁閉室了,等過了一會兒,警察出來了,他走到門口,說‘嘿,那B子真夠勁兒,你也去搞兩把。’然後我們聽見了大門打開的聲音,可是很快,門又鎖上了。
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人朝禁閉室的門喊,也沒有任何女人的回應。然後過了一陣兒,可能是四十分鐘,也可能是一個小時,大門又開了,一個男人走了進來,把鑰匙扔在了我們門外的地麵上,又說‘老鼠中了藥,鼠窩空的,棍子的柵欄開著’,接著他就走了。”
這是黑話,老鼠是警察,鼠窩是警察局,棍子是武器、槍.械,柵欄指門鎖。沒有他這句話,大多數罪犯獲得自由後,大概都會逃跑。但多了這句話就不一樣了,這個年代,愚蠢又瘋狂的罪犯可不少。
“有人帶頭衝了出去,我能怎麼辦?我發誓我勸過他們了。在這待著挺好的,您警局裡的警察都是好人,我們能吃飽飯,冬天時還能取暖。”
警長:“繼續說!”
“呃,我去禁閉室看了一眼,那嚇壞我了,我看見之前的那個警察就在裡邊,脖子上開了這麼大的一個口子,神啊,就像是那兒又長了一張嘴,血已經流到外頭來了。然後我就被其他人拉出去的,是的,我是被拉出去的,不是我自己想的。
我想跑的,畢竟我隻是個小偷而已,我的刑期已經快滿了。但是他們的人太多了,我就被拉上了樓,路上我看見了幾個警察,他們可太慘了。我沒傷害他們,我還趁著彆人沒注意,把其中一個警察拖到了一邊的辦公室裡,我幫他包紮了,我離開的時候,他還活著。他也看見我了。”
奧爾:“你注意過那個女人的長相嗎?”
“女人?”努力解釋幫自己脫罪的歹徒甚至有一瞬間沒想起來,“哦哦!對、是的,女人。牢房裡暗得厲害,我隻知道對方不太高,身材也很乾癟,我喜歡大……咳!她裹著一條圍巾,把臉都遮住了,我根本看不見他的長相。但是麥克,就是那位尊敬的又可憐的警官先生,他看起來很喜歡那個女人,他很急迫地摟著那個女人的腰走進了禁閉室。”
警長:“單獨從禁閉室出來的麥克,他在門口對外說話時,聲音有什麼不同嗎?”
“不同?哦!您可真是太聰明了,他的聲音確實有點不同,可能是更尖利了一點?但是當時我們所有人都在嚷嚷——畢竟他出來得有點快,所以那點不同其他人應該根本都沒有注意到,事實上我也沒有注意到,您的提醒才讓我回憶到了一點點。”
警長抿緊了嘴唇,顯然沒有被恭維到。
出來的到底是誰,根本不用問,他的詢問簡直是廢話。
“前幾天有個被送來的火車劫匪,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奧爾一路殺上來,沒遇到那位熟人。本來以為上次把他交給警長,就是結局了,誰能想到竟然還有續集?
“是三天前那個凶巴巴的家夥嗎?不清楚,他是最先跑出去的幾個人之一,大概是直接離開警局了。”
“我沒什麼要問的了,巴索羅尼警長。”
“……再次感謝,蒙代爾警官。”警長低著頭,他現在是徹底沒臉了。
一個忽男忽女,還會一些口技的罪犯,這個指向性可太強了——雖然之前狼人的案子裡沒有出現他會口技的證據,但無論是男變女,還是女變男,會假聲應該也是他成功蒙騙他人的技能之一。
而警察們的集體中毒,也不是一次偶然,誰能想到,那個“狼人”的膽子竟然這麼大,直接跑來偷家了。
“蒙代爾警官……請您繼續抓捕狼人。”可即使沒臉,警長還是提出了要求。
他局裡倒了至少四分之一的警察,跑出去了不知道多少罪犯,最近可是夠他忙的了。而他也意識到了,留在哈特梅爾街的警察,是不會有什麼收獲了。
“我拒絕。”
“我願意再支付500金徽。”
“不是錢的問題,能查到的線索已經全部查到,並且用上了。我們現在知道了他大概是個什麼樣的人,偏向於什麼樣的獵物,他的作案手法,這已經是全部了。我找不到更多了。”奧爾攤手,“他成了最難被找到的流動罪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建議您公開他的獵物類型,讓那些受害者們提高警惕而已。
另外,從他攻擊警局的這件事看來,他是一位非常有複仇之心的罪犯,所以警察們最好也提高警惕。”
警長的腳後跟提了起來,他的肩膀已有輕微的偏轉,可最終還是把腳跟重新放下了:“蒙代爾警官,我為我之前做出的行為向您誠摯地道歉,我承認我的罪惡,一切都是我的貪婪和愚蠢導致的,今天刊登不實信息的報紙明天也會立刻登報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