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立刻將她攔腰抱住,黃裙夫人雙腳騰空,但兩隻手和兩隻腳還是努力向著樓上伸去,在發現自己無法動彈分毫後,開始拚命抓撓奧爾的胳膊,踢踹奧爾的腿。奧爾直接把她抱到了房子外,擱在了地上。
奧爾本以為她還會想辦法衝進去,但沒有,她跌坐在地上,掩麵痛哭了起來。
房門再次打開,五位凶手陸續被押了出來,痛哭的黃裙夫人立刻站了起來。
“媽媽,對不起。”拉貝爾看著母親,說出了整個案件裡,少有的幾句像人的話。
囚車離開了,一個母親撕心裂肺地嚎啕著,另外一個母親在她兒女的簇擁下走了出來,憎恨地看了一眼奧爾,轉身走了。另外幾位母親也帶著自己的兒女們出來了,徹底失去經濟來源的他們哭哭啼啼腳步踉蹌。
除去看了兩眼黃裙夫人,奧爾沒注意其他人,他在找達利安——剛剛出來找凶器,人就不見了。
門口的下水道井蓋有被打開的痕跡,但如果他從這下去,外頭怎麼說會留一兩個警員看著。
“看見達利安局長了嗎?”奧爾詢問在門口站崗的警官。
“看見了,達利安局長說應該不是這邊的下水道,他去房子後邊找了。”
奧爾有點迷惑,以他的理解,下水道應該都是通著的,那麼達利安要去房子後邊,為什麼不直接從下水道裡過去呢?
不過去後邊找到他,就一切清楚了。
“蒙代爾警官!”可是瘦律師這時候跑出來了,“彆在外邊閒逛了,快過來!”
“遺產?”
“當然!”
“唉……”鬼知道,這家夥在銀行保險櫃裡,到底塞了什麼玩意兒,還有他的祖宅,奧爾是根本不想要,還不如捐……啊!如果是卡通角色,奧爾的頭頂上此時亮起了一個燈泡,“現金和債券我要,其餘的財物,我捐獻給索德曼皇家警察的警察總局。”
剛好也是出來找奧爾的錢德勒瞬間瞪了過來,(O口O)他錯了,他不該那麼早就以為隻有兩口鍋的,大的現在來了。這些東西接在手裡,就是找麻煩的。
“稍後我的代理人會來和你商量現金和債券的問題,財產捐贈的文件弄好後,再叫我。”
瘦律師也想哭,卡洛菲斯伯爵遺產的這場大戲是很好看,但他那本就龐大混亂的遺產,配上混亂的遺囑內容,現在又加上一個轉贈……
至少兩個月,他們都離不開這棟房子了。幸好還有個同事,以及之後還會有他的助理,來陪他。
奧爾找人去叫馬克西姆了,這家夥還是沒有推薦其他人上來,要麼是他本身不善於這個,或者忙起來就忘了,要麼就是他自己也樂於如此,本身不喜歡有人和他分擔。但還是必須給他找個副手,就算他不喜歡也不行,不能真的讓馬克西姆過勞涼掉,而且,這樣對他們倆來說,也都是好事。
“其實卡洛菲斯伯爵的祖宅很不錯。”錢德勒竄了過來,一臉期待地勸著奧爾。
“是嗎?我很高興你喜歡。”
“=。=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麼幽默的時候,我的朋友。”
“哈哈哈!”奧爾笑了兩聲又嚴肅了下來,“如果這套房子真的會給你帶來很大的麻煩,那我就不轉增了。”
錢德勒歎氣:“還是給我吧,如果給你,那你的麻煩更大。”
“非常感謝。”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轉角,立刻能看見幾抹鮮豔的紅,溫柔的微笑剛剛浮現在奧爾的臉上,下一刻就消失了——在敞開的井蓋周圍站著的,有梧桐區的警察,有總局的警察,就是沒有奧爾帶來的狼人,而且,他們都是人類。
看見他們來了,警察們立刻向兩人敬禮。
“達利安局長和其他人呢?”
“他們下去了。”在場警銜最高的一位警長指著黑洞洞的下水道說。
“隻是撿個凶器,需要這麼長時間?”奧爾走過去,當時是拉貝爾嚷嚷的,他形容凶器掉落時發出的擬聲詞,說明下麵是乾的,那麼跳下去-撿起來-上來就足夠了。奧爾現在朝下水道裡看,卻見不到任何一絲紅色,“發生了什麼?”
“呃,我們其實正在商量著要去報告。”警長硬著頭皮說,“是一位魚尾區的警官先下去的,他說下方沒有凶器,但是能聞到血腥味,所以要順著血腥味去找找。達利安局長同意了,那位警官在下麵找了幾分鐘,突然,達利安局長和另外兩位警官就先後跳進了下水道裡。
真的是太意想不到了,他們的動作也太快了。等我們反應過來時,他們就都下去了。我們以為不會有什麼事的,可能剛剛隻是我們錯過了魚尾區警局的什麼暗號?可直到剛才,他們都沒有人出現,我們真的已經在商量去報告了。”
出事了!
“在這守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你放心,我會守在這的。”奧爾是命令的那幾個人類,但回答的是錢德勒。
“謝謝!”匆忙道謝著,奧爾已經在朝外跑了,“克拉羅斯!波羅斯泰!”
情感讓他想立刻跳進去,去尋找達利安,但理智拉住了他。
他們的失蹤明顯透著詭異,就算是聞到了敵人的氣息,聽到了不對勁的動靜,狼人們都不是衝動冒險的少年人,怎麼會瞬間跑了個乾淨?總會留下來一兩個人來為奧爾說明情況的。奧爾根本不知道什麼東西,或者什麼種族能造成這種情況。
如果他也跳下去了,能找到線索,甚至他自己也陷進去了,那當然很好。但是假如他一無所獲,甚至在無意中破壞了某些他自己無法發現的線索,那就太糟糕了——比如狼人能嗅聞到的氣息或聲波。
聽見奧爾的叫聲,兩人分彆從警察樓與另外一側……的鄰居家跑出來了。而且波羅斯泰的身上有著奧爾都能聞到的女士香水的味道。
“達利安去後門下水道尋找凶器,他和其他三個人都失蹤了。”
這兩個人果然知道點什麼,即使隻有這麼簡單的案情描述,兩人的神色都是一凜。
克拉羅斯:“我去召集我們的人。”
波羅斯泰:“我和您去看看。這種事幾十年在索德曼曾經發生過一次,您聽過‘吹笛人’嗎?就是那個人類傳說中帶走老鼠的吹笛人。”
“沒有。”
奧爾來不及問更多的,他們已經回到了下水道那。
波羅斯泰一來就露出寬和的笑容,張開手臂拍著警長的肩膀:“先生們,彆緊張,我們都知道,這件事和你們無關。我們現在隻是迫切的需要從你們身上得到一些找到達利安警官的線索。”
“當然,波羅斯泰警官,我們知道。”警長對他露出感激的笑容。
奧爾也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他們不是罪犯,是同僚,大概率也是知情人,還是目擊證人,奧爾剛才的態度很可能讓他們過度緊張,以至於無意或有意地忽略了細節。
波羅斯泰看著警官們至少表麵上放鬆下來了,於是問:“在達利安局長跳進下水道前,你們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聲音?”
麵對這個問題,有人搖頭,有人若有所思。
“我聽見好像有女人在唱歌。”
“我也聽見了歌聲……另外我還聽見了一種嗡嗡聲。”
“什麼樣的嗡嗡聲?”
“就是嗡~~嗡~~”“像蟲子的叫聲。”“對,有些像蟬,但是更細小一些。”
“謝謝,先生們,你們可以離開這了。”
奧爾也伸出手和每個人握手,對他們表示感謝,幾人離開後,波羅斯泰的眉頭皺成了一個死結:“請冷靜地聽我說,先生。我們是真的遇到麻煩了。”他又看向錢德勒,“請您也一起聽一聽,這件事不止對我們來說是危險的,對你們也是。
我剛剛對先生說過了,現在也問您一次,您知道‘吹笛人’嗎?老鼠的那個。”
“是的,我知道。”
“我想您也知道,部分傳說都是真的。‘吹笛人’就是,他們是一支上了岸的海妖。”
錢德勒:“海妖?美人魚的那個?”
奧爾則想起了一年多前,在索帕港遇到的那個幽靈船案件。
“對,不過真實的小美人魚是個血族(錢德勒:啊,當然,我知道,都是血族)。”他看了一眼奧爾,“您不需要擔心,陸上海妖找我們,一般都是為了交.配……”
波羅斯泰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有加西亞·達利安在裡邊,這種事反而更讓他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