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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笛人這個族群應該是在演化中發生了某種意外, 使本族的X染色體無法與Y染色體結合,但女性本身又進化出了某些神奇的器官,可以改變身體的形貌——就像是同有丁丁的雌性鬣狗那樣。
所以本質上, 吹笛人們還是她們。她們過去沒有經過係統的研究, 但某種本能讓她們自己已經清楚地知道了這一點, 所以姓名都是女性的。
“給她吃了什麼?”達利安問,黛德麗明明醒了,但一動不動的,也沒有發出任何一點的聲音。看見他們倆說話沒搭理她,這姑娘還默默地哭了。
雖然達利安和她相處的時間還不到十分鐘, 但他很清楚這是一個多麼“活潑”的姑娘。
“辣椒,還是從咱們家裡拿的。”
達利安頓時笑得直不起腰來。他還以為黛德麗的香腸嘴是她們變身後的正常變化之一, 畢竟很多魚類的嘴巴也長這樣, 誰能想到是辣的呢?
不止吹笛人,大多數水族, 辣都是他們的弱點——來自波羅斯泰的科普。
想無傷地控製住水族,朝他們嘴巴裡抹辣椒, 或者蒜、生薑都可以, 芥末慎用。但不能過量, 有很多水族直接被辣死的先例。
半個小時後,眾人一共逮捕了六名吹笛人,並找到了地下室,從地下室中解救了二十七名狼人——還有從其他地方帶過來的, 但他們的失蹤者並沒有全在這。
外地狼人普遍年紀都比較大, 超過四十歲了,而且他們目前的身體狀況都很糟糕,超過一半已經陷入了昏迷。他們原本就處於輕度的狂躁狀態, 能明顯看出生命力溢出的痕跡,而且強擼灰飛煙滅本就不隻是一句玩笑話……
外邊的警車已經找了隱蔽的地點安置,宅子重新變得像是沒有人闖入時的模樣。找了個看起來還算乾淨的房間,奧爾開始詢問身體狀況還算好的兩位狼人。當然,詢問之前,他已經幫他們清除了外溢的生命力。
“她們說,死了就直接喂給未來的孩子。同一血脈,還是狼人,會讓後代更強壯。”
“你們的口音聽起來是飛利浦王國的?”
“對,我們就是被那邊的血族贈送給吹笛人的。條件是,這群吹笛人離開飛利浦王國,來諾頓帝國。”
“混蛋!”錢德勒在邊上罵了一聲,他已經十分清楚了這夥吹笛人將給索德曼帶來的慘烈情況。
諾頓帝國本來這幾年就不太平,最近各地警局還在瘋狂抓人送進工坊裡邊去,一旦被確定有大量的人失蹤和死亡,到底會出什麼事,誰都說不清楚。
“這個部落有多少人?”
“一千六百人,不過,他們出發時,飛利浦王國那邊又送來了一支五百人左右的吹笛人部落,兩個部落合流了。他們在索德曼城內與郊區都建立了據點,一共有多少據點我不知道,但每個據點有幾百到幾十人不等。
這個據點原本有八十多人,現在他們都出去找目標了,也說不準他們會不會回來,因為他們每個人的想法也不一樣。
沒抓到的有的每天都回來,看看其他人是否有收獲;也有的想用更多的時間尋找目標,所以不會回來。抓到的也同樣有回來的,有不回來的。有的吹笛人會在外頭把自己抓到的目標享用幾次後,再回來。”
“能把你們知道的據點告訴給我們嗎?”
“我們要一筆錢,要……200金徽。”兩個狼人對視一眼。
“可以。”
“每、每個人200金徽。”“而且……要給我們的那些同伴治療。”他們倆看起來鼓起勇氣,很害怕的樣子。
“你們不覺得這有點少嗎?”奧爾挑挑眉,“你們覺得我把你們的那些同伴送到哪兒去了?當然是醫院,他們已經得到治療了。所以,你們對於一份每周能拿到7到15金徽的工作,怎麼看?當然,那200金徽,我是會給你們的。而且有每周的生命力消除福利。”
狼人們兩張問號臉。
門外有人輕聲敲門,達利安轉身去開門,端進來了滿滿一托盤的炸雞。
濃鬱的香氣讓兩個狼人同時吞咽了一口唾沫,奧爾也給了他們一張支票,一共四千金徽。遞支票的時候,兩個狼人的神色都很猶豫,他就加了一句:“我是王儲。”
“!!!”“嗷嗚嗚嗚!”
那一瞬間,兩個剛剛坐在那和他討價還價的男人,互相抱住對方,縮進了房間的角落裡。有一個人甚至還發出了犬類遭到毆打時的哀叫。
狼人大多天生的骨架就大,他們倆雖然消瘦,但也不算瘦小,兩個大個子中年男人,那麼抱在一塊瑟瑟發抖,那場麵既滑稽到沒眼看,又讓人感到幾分心酸。
他們真的很像兩隻被狠狠傷害過的流浪犬,已經被徹底地唬破了膽子。可奧爾本來是想讓他們安心的,不過現在他也不好湊過去解釋,這兩位很可能連他說的話都已經聽不清楚了。
“這裡交給我吧。”達利安說,示意其他人暫時離開。
走出門外,奧爾歎氣:“抱歉。”他剛剛失誤了,這下短時間內,他們是沒辦法得到其他線索了。
“誰都沒想到。”錢德勒勸他,“趁著現在,我還得去找我母親一段時間。”
他原本還懷著美好的幻想,覺得這次的吹笛人沒那麼多,出動這麼多的警力,奧爾能一口氣把她們都解決了,結果現實給了他一個大巴掌。兩千左右的吹笛人,還散到了整座城市的各處,目前她們還在交.配階段,可一旦過上三五個月,她們成功產卵……
就算兩千人裡隻有百分之一懷有那種糟糕的心思,並且算她們一個人隻產出了最少的八枚卵,那也得有至少一百六十人成為他們的目標。
這些吹笛人的目標可不是疾病纏身又營養不良的窮人(錢德勒默默在心裡畫了一個圓,他並沒有將人分為三六九等,他也憐憫那些窮苦人,可他們確實並不引人注意),而是強壯年輕的人,那必定是商人貴族。
索德曼的有錢人是不少,但一下子沒了近兩百人,必定會引起恐慌。
“母親,這還是最好的情況。”威廉站在國王的麵前,這本是他在來的路上已經再三思考過的情況,他自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現在直接說出口,還是讓他的額頭冒出了汗水。
國王陰沉著一張臉,威廉的到來原本讓她有點小開心,她已經準備好了茶水與小點心,想讓他詳細地講述一下卡洛菲斯伯爵案,講講西斯卡公爵夫人最終的臉色。
結果威廉根本提都沒提那件案子,直接給她來了個更大的響.炮。
她是諾頓帝國的君主,她直接管轄著那些異類,能夠查閱所有帝國的秘聞。威廉開口提及“吹笛人”的一瞬間,她就知道大.麻煩來了。結果,事情比她想的還要糟糕。
“飛利浦……飛利浦……”因為氣喘,國王的胸脯劇烈地起伏,“這些可恥的小人物!”
她知道,這是她炸了科爾普鐘樓後,飛利浦王國的還擊。國力上,飛利浦王國比不上諾頓帝國,他們不可能像諾頓帝國那樣,乾脆直接地(平民不知道,但對上層來說,誰都知道那事是諾頓帝國乾的)也過來派人炸個什麼東西,於是他們用了吹笛人。
這些異族就像是河裡的魚,它們遊到哪,是不可控的自然規律。所以,當然和飛利浦王國無關。
當然,這聽起來有些掩耳盜鈴。但這本來就是報複,假如仇敵不知道是誰乾的,又何來報複的樂趣呢?
就算諾頓帝國知道了,他們又能做什麼呢?向彆的國家訴說自己的冤屈?可彆的國家必定是要裝糊塗的,會說是巧合,是意外。除此之外,他們難道敢發動戰爭嗎?
又不是沒打過?諾頓帝國作為一個島國,在殖民地經濟沒有發展起來之前,曆代王朝都想登陸,追溯過去,他們和飛利浦王國可以說是世仇了,甚至有那麼幾十年,飛利浦王國還有近一半的領土被諾頓帝國在實際上占領過。
直到最近幾十年,兩國在海外殖民地的問題上多有合作,關係才算緩和。不過最近,顯然他們的關係又惡化了。
威廉其實很想問國王——您為什麼不道歉呢?炸.彈客的案子,後來不是已經證明與飛利浦王國無關,完全就是邪.教的手筆嗎?
可他沒敢問。甚至,他自己也知道答案。因為國王的威嚴,不允許她低下高傲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