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還是擔心那三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在他體內引發異變,但教會的威脅卻就在眼前——殺了奧古斯丁?那可能不等他出去,其餘聖堂騎士已經衝進來了。偏偏還有什麼吞服神血之後的力量波動,隻吃一個,很可能被看出來。
所以,在啟動紅寶石戒指的同時,奧爾就吃了。
將那些藏在脖頸裡的東西推回口腔,咬破,咽下去。他先選了那個最後開到的“金色傳說”,畢竟那玩意兒看起來和神血最接近。它是沒有味道的,好像奧爾嚼碎的是一塊玻璃。
接著是第一個拆到的,好像是活著的布滿血絲的那塊。它有些苦,咽下去後也沒啥反應。他最後吃掉的滿是鮮血的那塊,看似裡邊都是液體,它要開口的口感卻是膠狀的,還有點甜。
奧古斯丁的瞳孔好像亮了一下:“你可真是大膽,三個都吃了……”他看起來也是有些無語的,“你已經獲得了如此強大的本源力量,還亂吃神血,不怕爆炸嗎?”
“總不能讓它們落在你們的手裡。”他果然知道有三個。
奧古斯丁皺眉:“你們血族的教育是錯誤的,皈依光明,與光明合二為一,才是異族最好的,甚至是唯一的出路。”
“您現在可以走了。”
“不,我現在不走,我要看你爆炸,然後撿走戰利品。”
“為什麼不殺掉我,搶走戰利品呢?”
“不行,我們可以搶奪過去的神血,假如在搶奪過程中發生了某些意外,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卻不能謀害現在的血族,從他們身上奪取力量。”
“哦……又是契約?”
“是的。”
“這個契約,是不是也有個載體,我的意思是,並不是簽訂在普通的紙上,而是有著某種限製的。”
“當然,我們通過古老的儀式,製作了停戰契約,如果你真的能繼承貪婪親王的王位,那你就能看到契約的樣子了。聽說使用的是龍皮,可能那是目前僅存的龍皮了。”
“……好吧,那我要走了。”
“我可以跟你一起嗎?請放心,如果你死了,我不會傷害那個小家夥的,我還可以讓他把你的遺體帶回去。”奧古斯丁停頓了兩秒,略帶歉意地補充道,“至少是大部分的遺體。”
“我可真是太感謝了。”
奧爾準備暫時忽略掉這個聖堂騎士,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頓時感到了一陣心疼——達利安給他做的護甲,即使用了金屬絲線,依然被割得到處都是裂口。畢竟它的主要作用是在麵對普通人時,遮掩奧爾無法徹底縮回身體裡的翅膀,論強度,他還不如奧爾自己的皮肉。
奧爾把護甲脫了下來,馬克西姆湊過來給奧爾遞衣服。用襯衫把護甲小心地包裹起來,隻穿著外套。
他們仨剛走出來,就有警衛瘋狂搖鈴——這警衛還是個血族,進來時在這站崗的不是他。
威爾森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真高興看到您安然無恙,蒙代爾警官,托雷斯先生。”
“我們也很高興自己現在還活著。”奧爾一指奧古斯丁,“威爾森先生,一切都記在光明教魚尾區教會的賬上。”
“???”
“按照《聖典》上說的,想要獲得豐厚的回報,總得有所付出。按照法律說的,一切由肇事者賠償。”
“好吧。”
當走出這間銀行時,奧爾開始有點感覺了,他的胃裡有一股暖流,正在源源不絕地湧上心臟。隻是走了兩步,流經心臟的血液,也跟著熱了起來。
外邊停著銀行叫來的出租馬車:“能把車買下來嗎?假如我爆炸了,很可能會連累車夫。”
本來奧爾是對馬克西姆說的,但奧古斯丁非常有眼色地,主動去買車了。所以,幾分鐘後,就是馬克西姆趕車,奧爾和奧古斯丁麵對麵坐著,大眼瞪小眼了。
他的身體,現在熱得很舒服,如同泡溫泉。
奧爾腦袋暈乎乎的,想睡覺,好像他成為血族後,第一次這麼渴望睡眠。但是奧古斯丁虎視眈眈地就在他對麵,雖然這家夥張嘴閉嘴都是契約,奧爾依然擔心他一閉眼,就被對方以“我以為你已經死了”為由,撲上來把他拆了。
奧爾在嘴巴裡咬著自己的一點肉,完全用意誌力支撐著自己的眼皮。
“你想睡的話可以睡,我不會襲擊你的。”奧古斯丁看出來了,善意的勸著。
奧爾的回應是把眼睛瞪得更大,對這個家夥沒有絲毫的信任可言。
奧古斯丁聳聳肩,也沒有再勸。
奧爾終於撐到回家了,他的身體沒有其它任何的異樣,可就是困意在不斷積累,達利安下來接他的時候,奧爾幾乎是從馬車上跌進他懷裡的。接著就有輕輕的鼾聲響起,奧古斯丁從車裡探出頭來,一臉遺憾地看著奧爾。
“既然蒙代爾警官已經到家了,那我也告辭了。”他縮回了車裡,敲了敲車頂,這一般是乘坐出租馬車的乘客催促車夫出發時做的事。
馬克西姆:QAQ
“讓彆人送您吧,閣下。馬克西姆是個文弱的血族,他可不善於駕車。”
達利安雖然著急把奧爾送上樓去,但讓一個血族和一個聖堂騎士單獨相處,顯然不是什麼好的選擇。而奧爾顯然是沒辦法清楚地說出事情的始末了,馬克西姆就成了了解真相的唯一渠道。
“你可真是個膽子很大的狼人。”奧古斯丁微笑地看著達利安,“好吧,儘快找個車夫來吧。”
車夫就在房子裡,約德尼立刻快步走了出來,頂替了馬克西姆的位置。
看著馬車遠去,馬克西姆強撐著繃直的腿,軟了一下,亞倫好心地扶了他一下,才沒讓他跪在地上。
“謝謝。”
“應該的。”
走進達利安和奧爾的房子時,馬克西姆開始思索,他是否……也要向族裡申請狼人了——奧爾勸過他,還說過可以把他申請的狼人直接放到缺人的地方去工作。狼人的生命力問題,奧爾也可以解決。但馬克西姆還是沒有申請屬於他自己的狼人,他不想無端地承擔那麼一份責任。
“他頭發上的東西可以洗掉嗎?”
“啊?哦!是可以的。你先帶先生去洗澡吧,我就在客廳裡。”他得平息一下情緒,作為非戰鬥人員,今天晚上的經曆,實在是過於刺激了。
他坐在了客廳裡,狼人們給他端來了熱奶茶和小蛋糕。狼人們自己也沒有避開,他們依然占據了客廳的另外一個角落。
壁爐裡的火嗶啵作響,他離得很遠,聞不到木柴的氣味,狼人們在織毛衣,不過他們不時會朝著樓上看一眼,眼睛裡是溫柔的擔憂,小蛋糕和奶茶飄散著香味……那種讓他渾身戰栗的恐懼,就那麼輕輕鬆鬆地,隨著他的呼吸,從身體裡排了出去。
奧爾睡得太沉了,達利安怎麼擺弄,他的呼吸節奏都沒有任何的變化。以奧爾的身體狀況,他會陷入這樣的深度睡眠,達利安隻能認為,他不久之前曾經重傷過。當他沒能從奧爾的身上發現懷表,以及同樣掛在懷表上的火焰結晶時,達利安的心臟有一瞬間甚至停止了跳動——他不得不向最壞的情況思考,那就是奧爾在危機中使用了火焰結晶。
他親吻了一下沉睡中奧爾的額頭,又親了親他的嘴唇,不過奧爾沒有睜開眼。
過了大概四十分鐘,達利安抱著奧爾下樓來了。
“不把先生放在樓上嗎?”
“他堅持到看見我才睡著,不是因為我的懷裡更舒服。”達利安回答,“我可不想一次下樓再上樓時,看見的是空蕩蕩的床鋪。”
奧爾睡得太熟了,洗澡當中也沒有睜開過哪怕一次眼睛。真的有人來綁架他,現在的他毫無反抗能力。
達利安的回答很正經,馬克西姆在讚同之餘,還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達利安的胸口。他隻穿著襯衫,現在襯衫被打濕了,emmm……馬克西姆乖乖地把視線移開了——應該確實很舒服吧?
其他人也都放下織了一半的各類物品,湊了過來。有的趴在沙發背上,偷偷去摸奧爾的頭發,毫無意外地被達利安一巴掌把手拍飛,有的坐在地上,近距離打量奧爾的睡臉,還有的坐在沙發把手上,把小靠背墊一個勁地朝奧爾的腿後邊塞。
按理說這應該有種淫.靡.後.宮的感覺,但剛才不正經了一瞬間的馬克西姆,看著現在的他們,突然就正經起來了——明明都是人,但他就是有一種奧爾被狗狗淹沒的既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