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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卡穿完衣服就躲在所有人的背後, 努力讓自己不那麼顯眼。這家夥這個樣子,其他人有疑問當然隻能自己問了,伊維爾:“先生,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先告訴我, 你們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們現在……”“咦?很輕鬆。”“和您吸走多餘生命力不同的輕鬆。”
“我感覺自己比過去更強了。”“我的聽覺和嗅覺強了很多。”
嗅覺這個詞進了耳朵,安卡也吸了吸鼻子:“啊!先祖啊!我、我有嗅覺了!不、不是, 我的意思是……我終於知道狼人的嗅覺是什麼意思了!”
安卡這個標準的廢鼻子狼人(隻相當於普通人類的嗅覺),現在終於能理解狼人那種可以用嗅覺“看”世界,到底是什麼感覺了。他猛地做了個深呼吸,讓鼻腔裡充滿了各種味道因子。
“(¬ω¬)先生, 你昨天和達利安真激烈啊~”說完安卡臉色就變了,臉上是大寫的“完了”。原本他想好了要縮著,可嗅覺“恢複”的巨大驚喜,讓他飄了。
“嗯,非常激烈。”奧爾微笑了,突然抬手,給了安卡一個腦崩。
“嗷嗚!”
沒把去哈勒姆鎮的差事再次變成他一個人的工作就好, 安卡立刻再次縮了。
“昨晚那樣的情況, 還有下次嗎?”範德薩問。
“三個月左右一次, 對你們的身體是最好的選擇。不過,未來不會再有像今天這樣的明顯改變了。”奧爾說,“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說,包括你們的父母、家人, 狼人一族中的長輩。”
“是, 先生。”
回去的路上,奧爾剛剛沉入精神島嶼,紅龍和火鳥就衝了出來。
紅龍:“你身上發生了什麼?”
“我隻能說——很奇妙。我和達利安結合起來的, 不隻是身體,還有我們各自的能量,甚至靈魂,那是徹底的彼此交融。奇妙而舒適……但是好像對我來說沒什麼變化。”
“確定沒什麼變化嗎?”紅龍歪了歪頭,“把你的戒指取下來,再使用一下魔力。”
奧爾按照紅龍說的做了,他取下了親王給他的紅寶石戒指,原本他該無法使用馬賽克的,會有一種明明能感受到魔力,卻用不上勁的憋悶感。但是現在,一團細小的馬賽克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車上隻有他和達利安,達利安立刻一臉驚訝地看了過來,沒等奧爾表示,他已經先比了一個“噓”。奧爾戴上了戒指,也回應了一個“噓”。
奧爾再次閉上了眼睛:“我能用魔法了,雖然威力很小……”
娜塔莉也隻能點起火星那麼大的一點火。她是以揶揄的語氣說出來的,奧爾也下意識地認為她的力量很差,但是,她是不是也有紅寶石戒指這樣的裝備?那點火星,是她佩戴裝備前的力量強度,還是佩戴後的?
那次血族圍獵火焰祭司,娜塔莉也在其中。如果弱小,她不可能被帶去對抗那樣的敵人吧?
紅龍沒有打擾奧爾,直到奧爾的眼神重新回到他的身上,紅龍才開口:“現在這樣的低魔世界,能夠引發外界的魔力變化,需要你們自身有著更強大精神力,看來你還是變強了。”
“魔力,到底是什麼?”
“它是空氣的一部分。”紅龍說,“你們目前對世界的了解,應該知道,空氣實際上並不‘空’,你們呼吸的是多種氣體的混合物吧?”
“是的。而且我們還知道主要有作用的是氧氣。”
“雖然用的單詞不一樣,但我知道你說的氧氣是什麼。你可以將魔力,理解為另外一種氧。至於具體它是從哪兒來的——在我那個時代中,認為它是星球的一部分,參與到整個星球的大循環中。換言之,從這顆星球誕生之初,魔力就在那了。
隨著星球的變化,魔力和氧氣一樣,發生了濃度的改變,也帶來了物種的變化。”
奧爾聽得很認真,他看多了魔幻、玄幻各種小說,魔力、靈力,或其它的什麼力,都是看不見摸不著,沒有來處的。他剛才隻是懷著僥幸的心理提出那個問題,沒想到真的能夠得到一個答案。雖然這個答案不一定對,但這麼聽起來,魔力好像也不是那麼玄學了,反而有了一種真實感
“那為什麼我們能夠掌控魔力?我們是拿什麼掌控魔力的?”
“我們的腦子和魔力白癡的人類不同,它裡邊多了很多東西,這是進化的結果。而且,其實不能說我們掌控了魔力,而應該說,腦袋裡多出來的那些器官,讓我們得以釋放出精神力,與魔力發生反應。”
奧爾:“???”
“火柴在空氣裡燃燒,是因為點燃了氧氣。魔法在掌間門出現,是因為‘點燃’了魔力。
當然,這個‘點燃’隻是一種形容,魔力更類似於一種神奇的催化劑,不同人的精神力與魔力相互碰撞,魔力與精神力一起消耗,魔法誕生。但具體如何實現,彆問我,我那輩子研究的不是這個。”
“哦……”奧爾低頭,所以魔法實際上應該稱為魔法反應,就如化學反應那樣,A+B=C。
“研究完這些深奧的問題了嗎?”火鳥:“所以,滿月儀式到底為什麼對你有效果?絕對不隻是因為你在滿月儀式上和狼人薩滿發生關係,難道因為他還喝了你的血?”
紅龍:“不,彼此飲血的意外也有發生過。還要加入狼人薩滿就是因為奧爾的血而覺醒,以及雙方自願。”
奧爾就聽著……不去深想這兩人話中隱含的意思。他們所處的那個高魔時代,血族和狼人有著如神祇般的力量,卻行野蠻之事,和野獸沒什麼區彆。
“真奇妙。”紅龍推了推他的鏡片,“你們身上發生的事情,讓我想起了很久之前尋找到的一片傳說的殘頁——在荒古之前,世界的霸主甚至不是血族也不是狼人,更不是任何黃金種族,而是更強大的‘獸’。
隨著星球中的魔力變動,獸不再適應這個世界,即將走向滅絕。於是一部分獸選擇與新世界的強者血脈融合,讓自己的種族以另外一種方式延續。
狼人與血族本是一對兄弟,狼人隻選擇了狼,選擇了錘煉身體的路線,這讓他們的進化路線更加的穩固直接,血脈也更穩定,魔力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血族卻更貪心,他選擇了許多獸,選擇了更大限度地擁抱魔力,不過,他每一個後代身上所展現出的隻會是一種獸的力量。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流傳下來的殘頁了,我還以為上麵是有趣的傳說,或者古老的秘方,結果卻是這樣一個可笑的傳說。
但或許,這能解釋我和這個家夥在您精神島嶼裡的狀態。”
“確實可笑。”火鳥點頭,“就算我們的狀態可以解釋,但這家夥他身上的能力,可不隻是一兩個獸的力量了吧?”
紅龍懶得理火鳥,他的爪子輕輕一揮,地麵上出現了一團複雜多變的花紋,這些花紋組合成為了一種動物的圖騰——其實有些像種花家春節時的剪紙,不過是那種一百多一對,最複雜的那種動物剪紙。每一處關節,每一片羽毛,都填塞著花紋。
“羽蛇?”奧爾想說的,其實是應龍,因為這個圖案的頭部,並不是標準的蛇頭,那頂端的兩個小揪揪,看起來也像是龍角,羽蛇可沒有角,但這個世界沒有關於應龍的傳說。
“我也這麼覺得,羽蛇也正符合你的身體情況,它擁有著致人死命的毒液,卻也能讓人長壽,同時代表著死亡和重生,有翅膀,有毒牙,祂也是財富之神。哦,對了,有些傳說中,羽蛇還是豐收與雨水之神。”
“可是……索德曼一直在乾旱啊。”
“對。”這次火鳥直接回答他了,“從你覺醒開始,一直在乾旱。”
=口=
“那……該怎麼樣才能下雨?”
“砰!”紅龍一把將火鳥的腦袋壓進了土裡,“彆聽這個家夥胡說,傻孩子。你是羽蛇,但你現在的力量完全達不到‘神’的地步。你連你們家範圍內的天氣都影響不到,更何況是整個索德曼的天氣。”
“啊……”剛聽結論的時候有些窘迫,但現在知道自己沒辦法影響天氣,奧爾反而有些失落。
這段時間門來到索德曼的列車帶來了更多的農民,他們大多拖兒帶女,從遙遠陌生的地方來到帝國的首都,隻為了給全家找一條活路。如果他真的能夠像龍王那樣招來雨水,該多好。
“不要將你也在滿月儀式上有所反應的事情告訴給你的同族。”紅龍勸慰著奧爾。
“我當然知道,我可不是傻瓜。”奧爾笑了。
一直到奧爾向兩人道謝後離開精神島嶼,紅龍才把按在火鳥腦袋上的爪子挪開:“彆用那些事逗弄這個傻孩子,會出事的。”
“呸呸呸!”火鳥蹦躂著跑遠了,“那孩子又不是傻瓜,他知道我是逗弄他就會放棄那種想法了。”
火鳥一頭紮進他的岩漿池裡,紅龍也回到了他的高塔,重新盤好位置的他鬆了一口氣——奧爾的窺探終於徹底離開了。
奧爾睜開眼睛,乾旱,應該確實和他沒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