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在釘子上的纜繩,在奧爾手裡時,就像是穿在針孔裡的線,他拿著時是那麼輕而易舉,鬆手時也是那麼理所應當。
可是離開他的手,纜繩立刻發出“嗖”的一聲,彈向了帳篷,帳篷頓時歪了一邊
奧爾走向另外一個在他視線內的釘子,拔起來,鬆手
隻失去一個支點的帳篷,歪了一塊,失去了兩個支點,終於開始了傾斜。奧爾終於聽見了比較正常的人聲從帳篷裡傳出來,是有人在咒罵。
突然他抬頭。一個穿著金色高領鬥篷的家夥,出現在了剛剛木頭臉消失的位置,他是個血族,而且是個把自己妝點得十分接近於吸血鬼的血族。長長的犬齒伸出唇外,紅色的
眼睛,蒼白的皮膚,英俊詭異,並且他努力讓自己的舉止顯得優雅。
但在見識到了真正優雅的奧爾眼睛裡,他就隻是一個演員而已。
“您和我想的不同,真是有些粗魯呢,殿下。“他在對奧爾行禮後說,口音很陌生。
“我是索德曼皇家警察,正在調查兩件人命案子,想請您協助調查,您認識諾亞懷特嗎,先生?“奧爾問。
“這個名字有些耳熟,讓我想想…哦,我認識他,他是個小醜,人類的小醜。“金鬥篷用手背捂著嘴笑了起來。
一群小矮子從幾乎全部倒場的帳篷裡抬出了一口裝滿紅玫瑰的玻璃棺材,而倒場的帳篷也讓奧爾能看到馬戲團營地中更多的東西,在這個大帳篷周圍,有三個同樣大小的帳篷
在它們之後,有更大的四個帳篷,更後邊的地方,則有兩個極其巨大的帳篷
那條原本該是奧爾走的路上,最靠近入口的位置是一輛木偶戲馬車,馬車前放著四排小板凳,有八個孩子坐在那正在看木偶戲。而靠近帳篷分岔路口的位置站著一個兔子玩偶,
可兔子的表情完全說不上可愛,那張笑臉仿佛是有人沾著鮮血畫出來的。還有個小醜,推著一輛賣奶茶的小車
在夜晚火把的映照下,完全是一副經典恐怖遊戲的場景
這是讓他一路通副本,打怪升級?
“蒙代爾先生,請來欣賞我—!“金鬥篷嚇了一跳,因為奧爾瞬間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他們倆之間隻有一步之遙
“您既然知道關於懷特先生的消息,那麼請與我一起回去調查。”
“可以,隻要您能夠在我的表演中,擔當一下助手。”金鬥篷呲牙笑著,“來吧,蒙代爾先生。“
他伸出手,奧爾接住了他的這隻手,金鬥篷隻覺得眼前一花,等他眼前重新清晰時,他已經被按在了地上:“您是外國人吧,先生?您既不是貴族,也不是外交部的官員,但您
已經承認牽涉進了兩起命案,並且拒不配合警方的調查。作為索德曼的皇家警察,我有權力將您逮捕。
假如您繼續不配合我方調查,那麼您將會麵臨十年苦役,並且在苦役後,被驅逐出境。“
“什、什麼?!“
奧爾把這個外國吸血鬼拽了起來,他的雙手已經被銬在了背後,又是嘩啦一聲,一條鐵鏈扣在了吸血鬼的手銬上,而另外一頭扣在了奧爾的腰帶上,而奧爾已經走向了下一個帳
路過木偶戲篷車的時候,看木偶戲的小孩們都轉過頭!他們並非小孩子,全部是畫了一張小醜臉的侏儒。有些侏儒還將自己的牙齒磨成鯊魚一般的三角狀,笑時特意將滿嘴的尖
牙展露了出來奧爾對著他們笑了笑,比了個拇指:“很精彩。不過你們的油彩蹭到牙齒上了。哦!是我沒想到,那是在假裝成血跡嗎?真好的創意。”
他可是一個玩多了恐怖遊戲,看多了恐怖電影和視頻的藍星人,並且目前越發清晰地認知到自己是個異類的身份。目前的情況,對他來說真的有些小兒科。
孩子侏儒:“
金鬥篷:“
奧爾走到了第二頂帳篷麵前,這次他甚至懶得彎腰去拽釘子了,直接雙手抓住了繩。
“嘣!”,金鬥篷驚恐地看著奧爾直接把三指粗的纜繩瞬間拽斷,斷裂的繩子在奧爾手裡的時候,還穩穩地拉著帳篷,隨著奧爾一鬆手,它“嗖”地彈上了天,帳篷歪斜了下
這些帳篷就是他們親手搭建的,金鬥篷清楚地知道那纜繩有多結實,以及拽起帳篷時,需要多大的力量,而奧爾的一舉一動,都輕鬆得可怕。
“這個帳篷裡是什麼節目?”奧爾歪頭問了一聲
“雜、雜技。飛刀、馬術、噴火之類的。“
“哦。““嘣!“第二根纜繩也被拽斷了。
不過這個帳篷的固定點大概不止四個,目前雖然傾斜嚴重,但是沒有塌。奧爾走過去,直接雙手拽住了篷布猛地一拽。隨著一陣讓人牙酸的聲響,篷布被拽了下來,奧爾一腳踩
住,繼續拽
看著被拉拽得變形的帳篷,金鬥篷的表情已經麻木了。
“刺啦!”奧爾麵前的帳篷被刺破,雪白的刀刃朝著他的臉部直接刺了過來
奧爾麵無表情,瞬間抬腳鬆手,然後
隻能說他們聽見了一聲慘叫
而短時間內的變化,應該也徹底破壞了帳篷的平衡,它搖擺了兩下,從中間場了下去。
奧爾扭頭對著金鬥篷露出了愉悅的笑容:“你們馬戲團的人攻擊正在執行任務的皇家警察,我們可以合法將你們全部拘捕。”
金鬥篷眼睛瞪得已經快從眼眶裡掉出來了,但他還來不及從腦海裡表示形容目前這種情況的形容詞,奧爾已經走了,他身不由己地被拽著向前
剛剛給金鬥篷抬棺材的侏儒和假扮孩子的侏儒合流在了一塊,賣東西的小醜和兔子也和侏儒們站在了一起,他們也看見了奧爾剛才是怎麼對付帳篷的,他們現在沒一個敢撲上去
的。全都迷茫地看著金鬥篷,畢竟他是現在在場的人裡,唯一能夠做決定了。
可金鬥篷能怎麼辦?他也很絕望
雜技帳篷裡的人撲騰著,最先走出來的是個標準大力士打扮的大塊頭—棉製緊身衣與背帶褲,大背頭。
他看見奧爾就咆哮著衝了過來,下一秒他就被按在地上,戴上了手銬。
感謝聖安德烈斯分院,奧爾這次帶出來的手銬都是特彆加強過的,呃,當然,他的褲腰帶也是,所以他絲毫不懼褲腰帶上連著兩個罪犯的手銬。
大力士劇烈地掙紮、反抗、吼叫,如果不是金鬥篷也被拴在一塊,他都要懷疑大力士是在演出渭稽劇,畢竟,他根本無法撼動奧爾分毫
他們是馬戲團,現在這個表現可是太符合本職工作了。
當奧爾開始拆第三座帳篷時,大力士那個帳篷裡跑出了更多的人,有雙頭三臂的女舞者,有背著大羅鍋的雙胞胎,還有手腳細長的巨人”,以及滿身是毛的“狼人”。走在最
後的小醜侏儒們抬著一副擔架,那上麵是一個安裝有刀子假肢的男人,他滿臉是血,胳膊不正常的扭曲著,陷入了昏迷。
其他人還不太清楚狀況,他們看見了被奧爾拴著的大力士就想去幫忙。
但目睹了一切的毛絨兔子和賣貨小醜阻止了他們:“你們至少看看他要乾什麼吧。“
這次,奧爾在拽斷一根纜繩後,沒有放手,他開始拉它
距離最近的金鬥篷和大力士聽見了纜繩在被巨力拉扯後發出的,讓人牙酸的聲音—所以奧爾拽斷纜繩時,那些可憐的繩子,甚至都沒來得及發出發出牙酸聲,而隻來得及發出
“嘣”的哀鳴。
大力士的臉綠了,以力量而自豪的他,在搭帳篷時,經常會為自己可以單獨拉起一根繩子而自豪,所以他更理解,要這麼對待一根纜繩,需要多大的力量金鬥篷向同伴投去憐憫的目光,雖然過去他經常因為這大塊頭的粗魯而與他產生矛盾,但是這時候他是真的憐憫他。
“刺啦——!“這座帳篷的篷布質量不大好,它直接被扯碎了!
原本這種情況下,拉扯的一方多少會有點失衡,就像是拔河的一方突然鬆了手。可奧爾的身體穩穩的,無論金鬥篷又或者大力士,都沒能發覺到他身體的一絲搖擺。
“吼!”“嗷嗚!“
被扯開的帳篷裡,在中間的表演場上趴著成群的獅子、老虎和能,但在四周的觀眾席上坐著的,卻是怪物。
不知道該用他們還是它們來形容的生物們,比較常見的如人身蛇腿、馬頭人身,又有的是猩猩與能結合的產物,有的像是人和豬,有馬與八爪魚的,等等等等。他們身上穿著人
的衣服,或者至少也會戴個領結、發卡之類的東西,但這隻是讓他們越發的詭異。
奧爾總覺得自己從這些演員和觀眾的臉上也看到了疑惑,他們也不知道該做出如何的反應,下一刻,無論猛獸或怪物,都朝著奧爾衝中了出…
他們被馬賽克之牆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