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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是根據被害人的身體情況生長的?”
“那要看不同的機械造物, 高級的機械造物當然是那樣的,比如你給家裡的狼人和孤兒們訂做的假肢。原本最初就是根據宿主狀況訂做的,安裝後它們還可以與宿主的狀況進行進一步的溝通——也彆問我它們是怎麼做到的, 我不知道。
總之,那種假肢會不斷地微調自己,更符合宿主的身體狀態,從某種角度來說, 除了沒有血肉的觸感,它們比宿主自己的肢體還要好。
而小仙子身上的那些,雖然我隻看了兩眼,但很確定,它們看起來很複雜很精致, 但掩蓋不了是大批量生產的事實。它們的規格是統一的,沒有任何的微調, 又因為是多重拚接,不同機械造物的銜接處又有著明顯的誤差。
手藝真的很差。”
奧爾點了點頭, 雖然娜塔莉講得比較模糊,但他大概是明白了。
藍星在他穿的時候,也是出現了人造零件的, 那些高精端的大夫怎麼弄的奧爾不清楚, 可他至少做過烤瓷牙。就算是根據自己嘴模製作出的烤瓷牙, 安裝上後,還要經過大夫的再三打磨。
小仙子被置換的, 是她們體內的骨頭。人和人之間門,應該沒有完全相同的兩塊骨頭吧?可那些機械造物是徹底相同的,它們硬生生地嵌在了相同的位置上。最初隻是一點點可以接受的偏差(那些身體無法接受這種偏差的小仙子,可能已經死去了), 頸椎與脊椎都是要命的地方,隨著時間的流逝,偏差一點點累積,悲劇發生。
“我明白了……謝謝解惑。其實,我來是為小仙子們插隊取炸.彈的,另外,我想請你看一看,她們的情況是否還有改善的可能?”奧爾歎了一聲,現在那些沒被取出炸.彈的侏儒們,全都在剛剛的爆炸中死去了,當時太突然了,奧爾根本來不及保護他們。
“當然可以,但你不是已經把那些都完整地取出來了嗎,而且顯然很乾淨,沒有任何粘連的血肉神經之類的,我原本還想問你是怎麼做的。”
“不是我,是彼得·潘做的。而且那也不是取出來,隻是她們的身體情況轉化後,自然掉落的。”
“哦?奇妙的轉化,原來不是等比例的縮小……”娜塔莉充滿求知欲地瞥了一眼奧爾的耳朵,彼得·潘結結實實地把自己藏住,“你能把他們徹底轉化成了彆的形態,難道不能隨手取出一點東西來嗎?”
“不行,她們形態轉化的主因並不是我,而是這個盒子。我隻是盒子的掌控者,我無法改變盒子的基礎設置。”
“我明白了,一會我會親手為她們做手術的。至於改善情況……手術中再看吧。能改善的,我會改善的。之後可以讓她們再去見見蒂姆莉,她在這方麵比我更有發言權。”
“謝謝。”
“這是我應該做的,我的先生。”娜塔莉伸手要彈奧爾的額頭,奧爾本來能躲的,不過他沒動,還是讓娜塔莉彈了。畢竟娜塔莉是他的長者,這也算是來自長輩的愛了。
之後也算是想誰誰就到了,蒂姆莉也帶著她的助手和學徒們,跟著分院的隊伍過來了,奧爾原來以為來的隻有醫護人員。
“我知道這有很多的邪典機械造物,當然要過來。”蒂姆莉今天是紅眼睛,不過……奧爾總覺得她的黑眼圈不是化妝,而且她的頭發也有稀少的趨勢。
“呃……蒂姆莉,不要太累了。”奧爾覺得,他真的不是黑心企業家,他不想有一群禿頭下屬。
“機械造物萬歲!為了機械造物,我什麼都能做!”
“行吧……”
當醫療帳篷搭建起來,換了白大褂的娜塔莉和蒂姆莉同樣一臉熱切地站在帳篷門口等著奧爾。本來這兩位女士就經常聚在一起進行學術討論,這次她們有機會合作,激起的變化更是如岩漿與海嘯碰撞。
奧爾放出了兩位小仙子——他吸取了教訓,以防再有人控製著機械造物爆炸,畢竟遠古那些家夥們不可信。
之前原本還要放出更多的,但主刀醫生和能獨當一麵的機械師學徒,也都聚集在了帳篷周圍,等待著旁觀,奧爾乾脆也不放了。
他用馬賽克建起屏風,打開了大籃子,讓小精靈們飛出來,與朋友們相見。
“1馬車5紫羅蘭3天空54鼠尾草9小溪0粉紅。”假如奧爾能聽懂,就會知道梅勒迪斯與小仙子們說的第一句話,根本不是講述自己的狀況,而是一長串亂碼一樣的東西,她們在對暗號。
數字夾雜著亂七八糟的名詞,根本不可能會發生巧合。
聽到明確的暗號後,小仙子們鬆了一口氣。
在道彆和鼓勵後,兩個小仙子被送去做術前準備了。前一個進了帳篷,奧爾再放出來後一個。
看著小精靈同伴們歡快輕鬆的模樣,小仙子都有些……感慨,但沒有人改變主意。就像那些小精靈們在聽到娜塔莉與奧爾的對話後,沒人因為“可以改善”而怨恨奧爾一樣。
她們對彼此,獻上了祝願。
不過,小精靈們沒有告訴同伴能夠改善,這也是奧爾事先與她們商量好的。畢竟不是每個人的情況都可以改善,有些人的情況已經極其嚴重了,那就讓這件事變成某些人的驚喜吧。
等待治療的時候,奧爾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他抬手輕輕摸了摸彼得·潘。
“怎麼了?”
彼得·潘雖然過去一直躲在他的耳朵後頭,可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緊縮成一團,好像還在微微的顫抖。
“娜塔莉女士……她對我沒有惡意,但是她……有一些求知欲。”彼得·潘抱住了奧爾的拇指,“希望將我解剖,好好研究一下的求知欲。那讓我……很不舒服。沒關係,爸爸,我知道,娜塔莉女士不會傷害我的,她的求知欲不是無限度的貪婪。
這是過去的我的記憶吧?早已經忘記了被誰,被如何對待過,唯獨那種感覺還深深地刻印在記憶裡。爸爸,我會變強的!”
“加油,彼得·潘。我們都加油。”奧爾用手輕輕蓋住了彼得·潘,至少給現在的這個小家夥一些安全感。
他沒辦法說“彆怕,有我在呢。”,因為他自己也麻煩纏身,不可能成為誰的堅實支撐。所以,他隻希望大家都能堅強起來,共同支撐起一片天空。
小仙子們全部完成治療,醫學大佬和機械大佬們把奧爾擠到了外邊,他們聚集在大瓶子前,指指點點商量著把誰放出來時,豪特瑪黎來通知奧爾:“族裡來人了。”
親王沒來,來的是依然是老熟人馬克西姆的父親,他的身邊這次帶來了十幾位隨從,他們大多兩兩一組,搬著巨大的箱子,所以唯一一位單獨行動的少女就十分引人注目了,尤其她還穿著警服。
奧爾多看了少女兩眼,不隻是警服,少女還讓他有些眼熟,但他很確定,他們沒有見過。
奧爾已經準備好和托雷斯管家打招呼了,可托雷斯走到奧爾身前三四步的地方,突然讓到一側,少女很自然地走到了奧爾的正對麵,落落大方地對他伸出一隻手:“你好,哥哥。我是沙友娜·貝弗利克,你最小的妹妹。”
“!”(⊙[]⊙;)
奧爾,僵住了。
理智讓他在三秒後,才明顯卡頓地握住了沙友娜的手,胡亂握了兩下,立刻鬆開了。
更認真地看了一眼沙友娜的臉,奧爾找到了剛才眼熟的原因。
在此之前,他自以為對方的年紀有娃娃臉是正常的。但這張臉與貪婪親王有六分相似,與他自己在眉眼的輪廓上幾乎一樣。隻是相比起親王和奧爾,這兩位成年男性,原本隻有十五六的少女臉型更柔和些,下巴更短,另外她眼睛的形狀雖然近似,可她的眼眸是湖綠色的,這應該是遺傳自她的母親。
“你好,哥哥。我早就想來見見你了,可是爸爸不讓。現在好了,我成為了你與族裡的聯係人。”沙友娜朝托雷斯瞥了一眼,捎帶同情地說,“我有預感,我會很忙。”
奧爾在藍星時也有過弟妹,不過他們是他的敵人,是仇敵。而剛穿過來時,那個一酒瓶子敲死原主的家夥,貌似也是原主的弟弟。所以,奧爾對這些有著半血關係的“親人”,有著天然的敵意。他對血族親王那個便宜爹的好感,也是幾次被那家夥救了命,才逐漸累積起來的。
彼得·潘的小手摸在奧爾的耳朵上,給他帶來了一些溫暖。
“希望我們未來合作愉快。”奧爾公式化地露出笑容。
“當然。”
“不過,沙友娜女士,我從沒有過妹妹,沒人教過我該如何對待自己的姐妹。所以,我們日常還是以合作夥伴的方式相處吧。當然,我知道這麼說很失禮,有失風度。但是,為防止以後你我之間在相處中產生誤會,我覺得,還是應該事先說明一下。”
“你說得對。”沙友娜收斂起了笑容,站直,就如一位警察,“沙友娜·貝弗利克,向您報到!副局長先生,我曾任國王衛隊儀仗二隊隊長,我在格鬥上有些心得,但缺乏警察的一線工作經驗。
但我會努力向警局的前輩們學習,努力成為一位合格的警員!”
不管她這番話是否是做戲,至少她說了。
“歡迎您,貝弗利克警官。您帶狼人了嗎?”
“當然,我帶了,他們現在正在總局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