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腿是歪著的嗎?”
“雙腿……我不知道,沒有注意。”
“是直著的。”子爵說,“警官們搬運屍體時,我在旁邊看著。屍體已經僵硬了,因為空間太狹小了,他的兩條長腿在搬運走時,非常礙事,真可惜……那可是一雙美腿。”
“……”從他跑到警局邀請辦案,一直到現在,奧爾已經產生了多次打死他的衝動了。他轉頭,讓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案情,而不是渣男身上。
這是一間單人客房,不大,進門三步就是床。沃倫的肩膀能夠在開門時被碰到,他的腳必須朝著床頭櫃,可沃倫太高大了,他要是這麼躺著,腳如果是直著的,那麼就要伸到床下麵去了。
子爵看見爬進了床下,又爬了出來:“您剛才不是已經看過一次床下了嗎?”
“是看過一次了,但當時看的是床下的地板,現在看的是床下的床板。”奧爾手上托著手帕,而手帕中躺著一片大腳趾的指甲。
上次爬進去時,地板上竟然沒有血跡,很可能是很湊巧的,血跡都順著腳麵朝下流,被褲子吸走了。
“你們聽到動靜了,但以為是客人們在運動?”
“光明啊!這……太可怕了!”女傭瞬間被嚇得毫無血色,“我、我曾經聽到……但我們都知道,葛雷帕子爵之前是和這位先生一起過來的……”
“把您同樣負責這一側客房的同事都叫來吧。放鬆,我很理解你們,你們隻是在履行一位忠誠仆人的職責。”奧爾溫和地安慰她,又是仆人保護主人,他當然反感這種行為,但為了情報,奧爾已經習慣了淡定。
“雪莉!沙友娜!”奧爾叫了一聲。
兩位女警就在外邊的走廊上,聽見聲音立刻走了建立。
“聽見發生了什麼嗎?重新詢問。”
兩人立刻帶著人下去了。奧爾一轉頭就發現子爵盯著女警們的背影:“她們是我的姐妹。”
子爵轉過頭來:“那個娃娃臉的?”兄妹可以說十分相像了。
“所有的女警都是。”
這家夥的X癖很可能是強者,還不分男女。
“好吧。我不會碰魚尾區的警察的。”子爵略失望地聳了聳肩。
“閣下,除了您之外,還有誰能讓多特萬先生毫不反抗地躺在地上?”
“不知道。”奧爾以為他至少會想一想,可是沒有,他幾乎是立刻就給了奧爾否定的答案。
“他不是您的情人嗎?您還想要包.養他。”
“我對我的情人們沒有太多的約束,他們隻要在我需要的時候,給予我快樂就足夠了。”
“……您不是和他聊過天嗎?你們的聊天內容是什麼?”
“‘我看你很陌生’‘彆害怕,這裡沒人吃人’‘我也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正好我們可以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天’‘你喜歡吃哪種炸雞?’‘我很喜歡你金色的頭發’BLABLABLA”子爵說了一堆,“我和‘他們’的聊天內容就隻是這些,我看著他們的眼睛,聽他們的語氣,就能知道這些人是否有意和我繼續發展下去。
接下來就是調情了,調情之後,我們就能找個私密的房間了。完事之後,我如果覺得他不錯,會說些讚美他的話,會根據他身份的不同留下小禮物或者金錢。”
他攤手:“就這些。當然,我對他們了解得這麼少,也和他們自身有關。這些人大多沒什麼內涵,隻是靠著美麗的麵容與身體來賺點錢,我如果問得太多,反而容易引起他們的誤會。
對另外一些具有豐富內涵的先生或女士,我就不會這樣,我很樂意去了解他們的內心,去和他們做更多的精神上的交流,而非身體,去……”
“我了解了,您對案情一無所知,謝謝。”=。=奧爾麵無表情地說。
“咳!所以,沃倫是躺在地上被人勒死的?您是怎麼想到的?我還以為他是站著被勒死的。”
“站著被勒死的人,凶手鬆手後,屍體朝前倒,空間不夠。”
“確實,這地方是真夠狹窄的。”子爵朝後退,“那麼那個按住沃倫雙手的人,是在這個位置?”
他單膝跪下,整個人幾乎都卡在了牆角裡。從傷痕看,凶手很可能有兩個,一個壓製住沃倫的手臂,一個勒死了他,子爵正在模仿前者的姿勢。
“啊!我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沃倫對我說過,他不接受多人一起。是某次聚會上,我們倆正在找房間時,誤入了彆人的場地。也不能說誤入,那些家夥就是故意沒鎖門,不放任何標誌,邀請所有推門而入的人。
那場麵把沃倫嚇壞了,他當時很激動,表示絕對不接受那種情況。所以,這兩個人是怎麼讓他乖乖躺在地上的?”
“那麼,以您的經驗來說,沃倫除了您之外,還有其他的情人嗎?”
“他搞的我不知道有沒有,但搞他的應該隻有我一個。我能感覺到他隨著每一次經驗的增加,獲得的身體上的變化。而且……雖然我不關心情人們在我看不見的地方的經曆,但他應該算是一個比較拘謹的人。”
奧爾又雙叒努力讓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案子上,忽略這位子爵語句中攜帶的讓他不舒服的東西。
所以,大概率凶手和死者認識。
奧爾躺在了和死者同樣的位置,看著天花板,手臂也朝上放。子爵過來摸他的手指頭,被奧爾一巴掌拍開。
奧爾坐了起來,摸了摸下巴。走廊上傳來了極輕的腳步聲,可奧爾就是瞬間豎起了耳朵。子爵隻感覺眼前一陣風吹過,房間裡隻剩下他自己了,又過了一會兒,奧爾輕聲向達利安講述著案情,帶他走了進來。
“閣下,請讓一讓。”奧爾麵無表情地對子爵說。
“加西亞,幫我做個試驗。”奧爾麵帶笑容地對達利安說。
子爵:“……”
達利安:“好的。”
奧爾躺下,手向上伸:“你將膝蓋壓在我的手上,再用手按著我的上臂。”
就算達利安真這麼乾,以他的體重和力量,也不會對奧爾造成傷害,他隻是非常小心地將膝蓋壓在了奧爾雙手側麵的地板上,壓住奧爾手臂的雙手也十分輕巧。
“向總局放警鴉,讓他們再檢查一下死者的胸口,是否有被吻痕遮擋的淤青。”奧爾從地上坐了起來。
子爵恍然大悟:“凶手是兩位女性?”
“不確定,不過凶手很可能是兩個體力較差的人。幫我傳訊給兩位女警,讓她們著重詢問仆人們,那段時間是否見過瘦小的男人,或女性。請繼續將這件房間封閉起來吧,暫時沒有什麼發現了。”奧爾對門口站崗的總局警察說。
接下來一群人前往了前任公爵的書房,在這的保險櫃是有兩個密碼盤的大金屬櫃子,沒從保險櫃上取到指紋,書房裡一共取到了三十六枚指紋,但它們都屬於公爵的家人們。保險櫃依然保持著打開的狀態,沒有□□的痕跡,但也不能確定是內賊乾的,因為這種密碼盤可以靠聽卡簧的響聲打開,有許多神偷級彆的盜匪,都點亮了這個技能。
“保險櫃裡是徹底地乾乾淨淨,還是把剩餘的物品都取走了?”
“是都取走了。”子爵說,“那裡邊剩下的是土地、房屋契約和公司股份文件。”
“很懂行啊……”偷走的包括信件,都是能出手的東西,但這種有明確歸屬權的東西,拿走就是徹底的廢紙了。
“內賊的概率大了?”
“不確定。”
奧爾將保險櫃關上,這櫃子是在一個酒櫃的後邊——整個酒櫃是一扇門,合上酒櫃後,酒櫃背後的卡槽正好與保險櫃四周的卡槽扣在一起。奧爾試著想把酒櫃再拉開,靠他的力量硬拉當然能拉得多,但酒櫃卡得很死。
子爵示意奧爾讓開,他打開酒櫃下層的櫃門,扭動了下麵酒格中的一瓶酒。
奧爾看著他的動作,說:“……現在內賊的概率非常大了。”
酒櫃和四周圍的布置風格統一,毫無違和感,酒櫃裡的那瓶酒也能拎出來直接喝,機關不是酒瓶,是酒格。雖然機關的布置看起來很老套,但這絕對不是外人進來隨便敲兩下,就能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