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女士們,先生們,你們的工作已經被安排好了,接下來可以留下來繼續看,但也可以離開。因為我很確定,下麵的事情一定很無聊。”
“先生,第四部的草稿已經修改好了。”阿爾弗雷德將書稿放在奧爾手邊,那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但奧爾快速地將草稿收進了抽屜裡,“再見,先生。”
蒂姆莉推了推她今天的玫瑰色眼鏡,默不吭聲地行禮離開。
“小氣。”娜塔莉翻了個白眼,也走了。
“真抱歉,你都要離開了,我還要給你一大堆的工作,馬克西姆。”
“這是我的榮幸,先生。”馬克西姆微笑。
“那麼……”奧爾深吸一口氣,把文件攤開,“我們開始來計算一下,這些東西,大概需要多少花費吧。以及我們要為工廠下發多少訂單吧。”
不久之後,狼人們也都被拉來當做了臨時的會計和記錄員——即使狼人是真的不善於這個,反正隻要認字就行。
轉天,奧爾收到了新任奎克萊公爵的婚禮請帖,來送請帖的仆人還附帶了一個裝著2萬金徽銀行證券的信封。對奧爾來說,當然這個附帶的才是正題。他客氣地表示,最近工作比較繁忙,無法參加婚禮。仆人放下了請帖,表示會將奧爾的拒絕帶到。
——他的主人們應該也不是很希望奧爾到場,畢竟,他代表著奎克萊家族最屈辱的內幕。
第二天的中午,一輛來自葛雷帕伯爵府邸的馬車停在了魚尾區警局的樓下,奧爾在與達利安吻彆後,拎著一個箱子,坐上了馬車。
馬車停下後,奧爾最先看見的竟然是錢德勒——這大概是為什麼馬車停在距離主樓還有一百多米地方的原因。
“哦,我的朋友!”奧爾瞬間張開了雙臂。
他毫不掩飾的驚喜,也讓錢德勒笑了起來,同樣張開雙臂,接受了奧爾的擁抱。
“你可是瘦了很多。”奧爾放開手臂,歎息著,說瘦得隻剩下一把排骨絕對是誇張的,但錢德勒確實瘦下去了兩圈。
“彆擔心,很快我就會健壯回去的。”
“你要成為博覽會的總負責人嗎?”
“不,莫薩娜是總負責人,我是一個監督者。監督你為我好好地賺錢,我親愛的朋友。”說完錢德勒哈哈大笑了起來。
“真是讓我十分惶恐,王子殿下,但是請放心,我一定會為您好好地工作的。”奧爾和錢德勒說笑著。
錢德勒歪了一下頭,快速又細微地:“我妻子對異族的態度不太好。”
“謝謝,威廉。”
“對了,亞當給我講了你在奎克萊家的案子……”兩人閒聊著前進。
奧爾這才知道,葛雷帕子爵的名是亞當。當他們到了主樓門口時,他也正等在那,這次子爵表現得就正經多了:“很高興您的來訪,蒙代爾警官。”
他作為一個引路人,將奧爾和錢德勒帶到了一間小客廳裡,葛雷帕伯爵與王子妃正坐在裡邊喝茶。伯爵幾乎就是更成熟的子爵,他微笑地向奧爾打招呼,就像曾經認識他,也像奧爾並非是來商談公事,而是來做客的。
奧爾坐在和伯爵相對的位置,威廉和莫薩娜坐在一塊兒,而子爵告辭離開。
莫薩娜放下了茶杯:“這次的會議雖然是我所召集的,但是,誰都知道,我們是為了您而來的,請說吧,蒙代爾警官。”
“事實上我是個外行人,兩位殿下和伯爵閣下。所以,關於萬國博覽會的很多事情,我都處於懵懂的狀態,首先我想請問,葛雷帕伯爵,您邀請各國派遣參展團入駐了嗎?”
“……目前為止,隻有三個國家來找我商量。”伯爵為難地抿了抿嘴唇,“我明白您的意思,先生,萬國博覽會的宗旨,當然是希望各國前來參加,但是……”
看得出來,伯爵心裡也是很苦的。國王將這件事交給他辦,毫無疑問說明他是國王的近臣,但假如這件事沒辦好,那就不隻是變成“遠臣”的問題,而是他們一家都要消失了。
“……”奧爾也迷茫了,國王到底是要乾什麼?她的臣下們都處於眼前一片黑暗的狀態。
如果按照目前的進展,那麼當萬國博覽會開始的時候,沒有開幕式,最多是她帶著各國的大使舉辦一場剪彩儀式,然後,除了那個玻璃金字塔,她在會場能看到的是什麼?她又能為那些使者們展現什麼?
國王不是傻子,她緊盯著博覽會的進展,並且為了其成功,付出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她的手裡已經還握著些東西,一些能夠讓整個世界震撼的東西,甚至這個博覽會,也隻是背景。
奧爾此刻有些想要退縮了,畢竟他金徽上的投入還隻局限在表格上。而人力的投入……可以說是為了舉辦新年慶典做的準備。
可是他已經插手了,國王顯然對於突然蹦出來的他的意見很感興趣,退後已經沒機會了。
“伯爵閣下,我說一說我個人的淺見,萬國博覽會,既然它叫做這樣一個名字,那宗旨就應該是讓各國展現自身,互相了解,互相溝通的展會。”
伯爵雙眼茫然,大概覺得奧爾說了一句廢話。
“我們諾頓帝國很希望與各國展開貿易,也希望各國能來到諾頓帝國進行貿易,這場展會就是為此而來的,無論是想買、想賣又或者是想看個新奇的人們,都歡迎來參加博覽會。”
“呃,您這樣……”伯爵先是想要反駁,但他頓住了,突然他發出一聲驚呼,“感謝,您提醒了我很多,蒙代爾警官。我不應該坐在那等待著其他國家來參加,或許,我應該更主動一些。另外,我對於自己到底要找尋什麼樣的參展對象,到現在也是一頭霧水。我總以為要找那些讓人一眼看上去就充滿敬畏的東西,但……或許不一定?”
這位老滑頭表麵上是詢問奧爾,但實際上是詢問王子和王子妃。
錢德勒露出滿臉的興趣,莫薩娜則完全相反她皺起了眉毛。
“不一定。”奧爾笑了笑,“您試過登報嗎,葛雷帕伯爵?”
“登報?到報紙上去征集博覽會的參加者嗎?”葛雷帕伯爵咧著嘴。
“不,我的意思是,您或許應該這麼登……”
“號外!號外!萬國博覽會場館向本國商會開放!各區最小攤位國民待遇8折優惠!戶外攤位9折優惠!”
報童們搖著報紙,在街道上到處跑著。
中小商人們聽到他們的喊聲全都支起了耳朵,越來越多的人搶購這份號外——不隻是《諾頓晨報》,今天多家報社都發出了號外。
有人站在街頭就念起了報紙,周圍圍了一群閒人:“即將在明年七月份召開的萬國博覽會,是諸國來到諾頓帝國溝通的盛輝,在這展出的,可以是最新型的鋼鐵機械,也可以是最可怕的槍.械.火.炮……”
周圍發出了一聲驚呼,女士們是驚恐的,男士們是帶著一點點渴望的。
“都閉嘴,讓這位先生繼續念!”
“咳!但除此之外,世界各國的人們,也可以來到索德曼展示他們編織縫紉出的最美的織物、他們培育出的美麗花朵、種植出的飽滿麥穗,甚至是蘋果派或炸雞,隻要是你覺得你的物品是獨特的,就可以來到索德曼。
一切的一切,目前最小展位隻要出得起錢,就可以在這裡展出,可以隻是為了給彆人看看,也可以是來尋找買主。而如果您的物品被展會方看好,就可以免費得到一個展位。”
旁觀者們驚呼著:“原來萬國博覽會是乾這個的?”
讀報的先生舉起了報紙:“不,這隻是給我們諾頓人的國民待遇,我們諾頓人才有的!那些外國人必須通過展會組委會的審批,才能得到攤位,而且他們必須要花錢!”
他無比自豪地宣布著,其他人也都發出了驚呼。
可驚呼歸驚呼,人們還是以為這件事距離他們很遙遠,可是當天下午,所有甜蜜炸雞的門店與快餐車上,都加了一張海報——熱烈慶祝甜蜜炸雞參展萬國博覽會,室內美食區B-11展台,室外T-03與K-18展台,開展當天,全國門店全部產品九折優惠。
“炸、炸雞也能參加世界博覽會嗎?”
出售炸雞店員笑著將裝有炸雞的袋子遞給客人:“這是我們索德曼的美食,我們要讓世界都知道這一點。”
“!!!”
梧桐區本德爾街18號,原本門可羅雀的萬國博覽會委員會,在第二天早晨被無數中小商人堵滿了,呃……其中餐飲業占比較大。
同一天的報紙也沒有停止對萬國博覽會的報導,不過這一次他們刊登的就多種多樣了,比如場館攤位的詳細介紹、萬國博覽會委員會相關人員介紹、萬國博覽會場館的建設花費與趣聞等等。
當然也少不了對於委員會主要官員的訪談,其中葛雷帕伯爵的一段發言,最讓人們喜歡:“這次博覽會的召開,雖然主要目的是為了各國的進一步了解,大家互通有無。但畢竟是在我國舉辦的,所以相信這次盛會,對於我國的工商業有著更好的推動作用。
當然,也希望這次博覽會能給我國的國民帶來更多的福祉,希望商人們能夠從博覽會上給國民們帶去更多種多樣的商品——更便宜的、質量更好的、更新鮮的。同時,這應該也能給我國帶來更多的就業機會。”
說得多好啊,誰不喜歡更便宜更好的商品,以及更多的工作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