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就在安吉亞興致勃勃地想介紹時,靳凜卻突然出聲打斷了,以至於自覺失職的安吉亞連忙抱起了一旁的文件匆匆離去了。
“……”
可自己在意的是一隻狗。
所以明明不一樣。
那科羅德為什麼會說自己進入了擇偶期。
果然荒謬。
看著安吉亞離去的身影,靳凜再度低頭若有所思地拿著一粒魚食,輕輕投入了水池裡。
奇異的是,往常最喜歡吃火晶粒的火球,這次一躍而起叼住魚食後,居然甩著尾巴送去那隻新的漂亮魚身旁……
兩隻色彩豔麗的小魚,如同兩顆明豔的小火球,一塊兒在水裡親昵地燃燒著。
“……”
果然還是很在意。
靳凜看了一眼那雙準備好的白色毛絨拖鞋,心情變得越發不虞了起來。
尾巴,也不高興。
想被輕輕地撫摸,又或者纏在腰側,還想……
腦海裡,卻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了那隻漂亮小妖怪。
哪怕是垂眸輕笑著伸手摸尾巴,都讓龍想要帶到跟前,沉默不語地埋在脖頸間。
發絲間的味道也是很好聞的。
會覺得心情很好。
想去找人了。
哪怕那隻狗也在。
[陛下妥協.jpg]
*
“阿啾——”
餐桌上,邱秋下意識地打了個噴嚏後,才茫然地看向了媽媽伊莎貝爾。
“真的嗎?潘德列台長邀請老師跟我去做一節公開課?”
“是,所以特地來找了媽媽,不過如果不想去的話也完全沒關係,我看那家夥也是心血來潮。”
“我們寶貝最近跟著老師這麼忙,都累瘦了……”
伊莎貝爾拿著毛巾給自家小寶貝擦了擦,隻不過下一秒就被邱秋有點臉熱的接過來了毛巾。
“媽媽,我自己可以的,不過我覺得老師應該還挺高興的。”
邱秋擦了擦鼻尖,忍不住回想起最近這段時間裡史丹佛老師的繁忙行程。
自從那次被媒體采訪曝光,這位性情古板的老院士反而意外地爆紅星網,連帶著無人問津許久的課程都火爆了起來。
給高級部的其他班級上一場大課,課間居然還會被圍著簽名。
“不過老師雖然表麵上很煩,但是隻要有人問,他都很願意講幾句的,尤其是最近跟蟲族的關係。”
笑眯眯地解釋了起來,邱秋對於老師意外的走紅也挺開心的。
“那家夥沒再去蹭課吧,啊?他要是再敢過去,就告訴爸爸,爸爸立刻過去給他踹走。”
一旁吃著飯的邱崇山關注點明顯不在這兒,直接扒著飯就粗聲粗氣地詢問了起來。
“他呀……沒有,最近都沒有來。”
自己哪兒還敢讓阿凜過來上課,二哥現在簡直整個人對龍高度過敏。
雖然似乎本職工作也進入了正軌,越來越像是一位教授了。
邱秋無奈地回應了一聲。
再加上阿凜最近似乎有些鬨彆扭,自從自己沒有答應送走湯圓後。
隻是不知道身體怎麼樣了。
每次阿凜不出現,就有點擔心那家夥是不是又瞞了什麼。
“放心,爸,那家夥要是敢過來,我特麼第一時間過去給他一拳。”
狠狠咽下一大口飯,邱亦銘也惡狠狠地表達了自己的決心。
“嘿嘿,說起來,我最近新收的那個學生簡直妙極了,多才多藝,教起來還一點不費力,甚至高興了還能直接約一架!”
“二哥,老師是不能欺負學生的。”
邱秋認真地看了過去,莫名有點擔心二哥的那位學生,總覺得自家哪一天或許應該過去看看。
“什麼啊,我哪兒有,那家夥從來不推辭!他巴不得我跟他對練!”
邱亦銘氣鼓鼓地試圖證明自己,隻不過餐桌上的一家人明顯麵麵相覷,有些不相信。
邱景嶼更是嗤笑一聲剝了一顆水晶果,遞到了一旁弟弟的碗裡。
肉眼可見的不以為意。
“嘶,哥,你什麼意思???會剝水晶果了不起?我還能織圍……咳,不對,還不能說,這是驚喜!”
邱亦銘委屈地在全場目光下收聲後,粘到了自家弟弟身邊。
“二哥已經很棒了,還有驚喜嗎?”
邱秋笑著摸了摸二哥的腦袋,不知道二哥又想乾什麼了。
“嗷嗚——汪汪!”
繞著圈的小銀狗,倒是下一秒就跳到了懷裡。
“總之我先上樓了,明天還得跟著導師出去調研。”
抱著懷裡的湯圓,吃完飯的邱秋便跑上了樓。
看著弟弟回了房間,剝完水晶果的邱景嶼拿起一旁的濕巾擦了擦手後,微微蹙眉看向了餐桌上的一家。
“不過說起來,最近有關秩序之巔的流言的確挺多的。”
“那群臭爬蟲又出了什麼事?”
邱崇山警惕地看了一眼。
“據說,龍族有聯姻的打算。”
邱景嶼緩緩的語調說出這個傳聞後,全家先是沉默後,便傳來了深深的嗤笑聲。
“笑死,那群臭爬蟲還聯姻?”
對此邱亦銘簡直不顧一屑。
“切,我管他全星際多少人樂意,在我們家,湯圓都不給他聯姻!”
邱崇山恨恨地放下了筷子,語氣相當霸道。
“嗷嗚~汪汪汪!”
聽見樓下邱崇山喊自己的聲音,湯圓倒是撒丫子跑了過來,扒拉在欄杆上茫然看了好幾眼。
*
而臥室裡的邱秋,猝不及防地被一條黑色的龍尾巴圈著腰,一下子拽入鱗片裡掉進了皇宮寢殿。
“阿凜,我正要找你。”
“我下麵一周得跟老師出去,走之前想看看你的傷口的……怎麼了?”
隻是邱秋說話說到一半,卻發現阿凜總是看著自己,還一言不發。
“傷口又疼了?”
伸手牽住了靳凜的胳膊,緩緩卷起了袖子後,邱秋仔細檢查了一遍。
原本猙獰的傷口,逐漸出現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變化,曾經黑色的汙濁血液裡流淌起了一種碎金色。
“躺平阿凜,尾巴鬆開,不許卷著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眼前一言不發的靳凜,邱秋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腰側的龍尾巴。
被催促的尾巴顯然有點不情願,猶豫了好一會,才乖乖地鬆下來了。
而明明高了一個頭的靳凜,卻乖乖地聽話,垂眸看著這小妖怪檢查起了自己胸口的傷。
其實不是那麼簡單。
但是,想被這樣一直看著。
光是這樣被看著,就已經很好了。
“阿凜,你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阿凜的胸口,邱秋認真地看向了跟前的靳凜。
總覺得阿凜的力量,這段時間好像變得更加強大了,可是也隨之有了點危險的氣息。
“……火球,多了個伴。”
麵對眼前淡紫色的眼眸,不知道為什麼,連到了嘴邊的話也停頓了下來,反而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魚缸。
而邱秋順著阿凜的目光看向了魚缸後,也有些意外地驚訝。
還的確多了一隻。
“火球有朋友了?”
邱秋看了幾眼後,也發現了有點不一樣的地方,兩隻小魚看起來很親昵。
“它擇偶期。”
闔上衣袍,靳凜語氣鎮定地走到了一旁,跟著一塊看向了魚缸。
隻不過邱秋看著魚缸,靳凜卻在看著看魚缸的邱秋。
“……擇偶期?”
邱秋重複了一遍後,有些臉熱地抬頭看向了旁邊的阿凜。
總覺得這詞被阿凜說出來顯得怪怪的。
“嗯。”
“他們說,龍也會有……”
所以自己搞不懂,如果龍會有的話,那應該……
“咕嘟咕嘟咕嘟~”
隻不過就在靳凜話音剛落的這一刻,魚缸裡的兩顆小火球便親昵又柔軟地貼在了一塊。
“……阿凜?你?”
邱秋看了眼魚缸,又惶然地看了眼阿凜,白皙的耳尖都莫名浮現出了一抹窘迫的熱意。
“你們龍族也會有這個?!”
“!”
“不是。”
靳凜試圖解釋,但是魚缸裡的兩隻魚又的確有點難以解釋。
更何況,從出生到現在,為數不多需要自己開口解釋的情況,似乎都跟這小妖怪有關。
“阿凜,你看起來精神好得很,最近似乎也不是那麼忙,還有時間養魚了……”
有些窘迫意味地說著話,邱秋下意識就找起了自己的那塊鱗片想回去。
自己居然還擔心阿凜這家夥……
好傻。
“不能走,血會不夠。”
隻是就在邱秋臉熱得想要握著鱗片直接回去的時候,就被靳凜一把圈住了手腕。
如果分開一周的話,自己上次喂的那滴龍血就不夠了。
“什麼血?而且阿凜,你弄疼我的手腕了……”
大概是近在咫尺的距離有些過於親昵,邱秋轉而看向了魚缸裡的那兩隻小魚。
纖長的眼睫微微顫動,連帶著投落了一片斑斕的光影。
總顯得有些蒼白的肌膚,這一刻也因為薄紅而漂亮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
而靳凜看了一眼被自己握在掌心裡的手腕,的確被自己浮現出的龍鱗擦出了一片泛著碎金的血色。
是需要精心養著的。
!
“阿凜?!”
下一刻,手腕處便傳來了一種說不出的觸感。
眼前原本安靜得讓自己有些害怕的靳凜,正近乎虔誠地低頭將稍顯纖細的手腕遞到了唇邊舔舐,而傷口卻奇跡般的愈合了起來。
隻是被抓住的白皙手掌,卻不自覺地握緊了,下一刻便帶著些逃跑意味地推開了黑色龍角。
惶然間連白色的羽翼都冒出扇動了起來。
像受驚的飛鳥一般瞬間消失了。
“……”
消失了。
舔了舔唇角的血漬後,又看向了自己落空的掌心裡龍鱗上刮蹭的血漬,忍不住輕輕舔舐了起來。
其實是可以抓住的,隻要自己不想放走。
很喜歡。
想要留在身邊的喜歡。
但不想讓他害怕。
也不想被討厭。
“陛下……您、您剛剛一瞬間的氣息,究竟是怎麼回事?!”
幾乎就在前一刻,整個秩序之巔上的龍族血源深處都浮現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磅礴威壓。
而慌亂中帶人聞訊趕來寢殿的安吉亞,看著剛剛的那一幕,連話都不會說了。
金色的龍瞳隻是瞥了一眼身後,下一秒便展開龍翼飛向了龍池。
而握著龍鱗掉落進臥室被子裡的邱秋,幾乎整個腦袋埋在了天鵝絨的柔軟枕頭裡,奶金色發絲間的耳尖已經紅透了。
阿凜,好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