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日本這個地震頻發的國家來說,地動山搖的晃動是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習以為常的事。
但是處在密閉空間裡,不僅有著不知何時再發的地震,還有著倉庫處燃燒的大火,丟失了通訊手段的眾人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恐懼猶如毒藥一般,從表皮滲透著,一點一點蔓延至四肢百骸,讓人心神不定。
而對於雨宮千雪來說,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抑製器才是排在第一位的事。
“雨宮小姐你是在找這個嗎?”
萩原研二溫和的聲音在她身邊響了起來,順著視線看過去,寬大的手掌裡是一顆粉色的球型裝置。
讓她頓時鬆了一口氣。
“謝謝,真的謝謝你。”
戴上抑製器,她才覺得心裡的石頭落地了。
萩原研二笑了笑,眉眼如春風一般和睦,“這是小陣平找到的,他讓我給你的。雨宮小姐身上的傷要緊嗎?”
“沒事,皮外傷而已。”
她眨巴了下眼睛,這才分出心思打量自己的現狀,紫灰色的發尾泛著一股焦味,原本柔順秀麗的頭發被火燎過以後,帶著黑色的卷曲,身上的衣服也被落下的玻璃劃破,除去那處槍擦傷外,是零零散散的血痕。
整體來說,還算可以?
“雨宮小姐要去那邊休息下嗎?這家銀行算是總部,警察應該很快就會過來了,不用太擔心的。”
體貼而又寬慰的話語,配上他的麵容與聲音,很難讓人不讚同他的提議。
但是在雨宮千雪打量過那邊聚集的女性後,眉頭緊鎖,不對勁,人數不對。
怎麼會少了一個女員工呢?
她進來的時候,就大致掃視過銀行,等到匪徒要求她乾活時,又數了一遍人數。
應該是七個銀行女員工,現在在這裡的怎麼隻有六個。
“是萩原先生吧,您還記得一共有多少個人質嗎?”她攏了攏身上寬大的男式外套,隻覺得心裡泛起一股寒意。
少了的那個人,會是開槍的那個人嗎?
她現在在哪裡?又想做什麼?
“抱歉,沒數過具體的人數,但是一共應該是20人左右。”
不遠處的鬆田陣平望著一旁的兩人,覺得自己現在過去實在有些不太好,但是,萩這家夥未免也太會和女生打交道了吧。
能有這麼多話題可以聊嗎?他想了想在乾巴巴的道謝後就不知道說什麼的自己,有些無奈。
“喂,萩!這些家夥已經綁好了,你不是說要去找應急的供電係統嗎?”
萩原研二回應著:“嗯,這就來。雨宮小姐說要和我們一起去。”
“哈?她去做什麼?也幫不上忙吧,不如待在大廳裡好了。”鬆田陣平想也沒想地反駁著。
身為好友的萩原研二攤攤手,小陣平繼續保持這個樣子,恐怕是找不到女朋友咯。
“抱歉,小陣平他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覺得雨宮小姐你受傷了,還是休息比較好。”他笑著給自己好友打著補丁。
雨宮千雪卻是絲毫不在意這件事,她現在滿心思都在那個失蹤的女員工身上。這寬闊的大廳是沒辦法藏人的,能藏著的也隻有後台了。
然而讓武力值為0的她去後台一個人找,那恐怕女員工沒找到,她就得提前打出GG了。
“我知道鬆田先生沒有惡意的,隻是我覺得我的觀察力說不定能幫上什麼。”
雨宮千雪過去的二十年裡,她覺得自己除了特彆倒黴以外,隻是個普通人,但是對於觀察力和記憶力,她覺得還是能勉強過得去。
三人決斷後,開始朝著後台的辦公區走了過去,此時距離銀行搶劫案的開始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鐘,距離金庫爆炸起火也過了有十多分鐘了。
大廳裡需要新鮮的空氣。
將辦公區的窗戶全部打開,三月末空氣裡帶著點冷意,衝刷著銀行內部彌漫的硝煙與焦味,也讓雨宮千雪的充斥著焦糊味的鼻腔得到了緩解。
她聳了聳鼻尖,一直緊鎖的眉頭也放鬆了點,兩個青年正商量著這套應急電路的情況。
方才他們已經把這片區域掃了個遍,並沒有找到什麼失蹤的女員工。
也讓鬆田兩人有些不解,說大概是她數錯了人。
雨宮千雪沒反駁,但是隻有她自己清楚,她的觀察力和記憶力在這種十以內的情況下是不會出錯的。
那個人,在這座大型密室裡,藏到了哪裡?
“搞定!”鬆田陣平打了個響指,臉上洋溢著解決一切的暢快笑容。
原本昏暗的銀行,也在一閃一滅後,亮起了明晃晃的燈光,雖然不帶任何溫度,但的確也驅散了眾人心中的不安。
“鬆田先生很厲害啊。”雨宮千雪發自內心地讚揚著。
卷發青年搓了搓鼻子,理所當然地回答:“那是當然咯!”
萩原研二也笑了笑,“不過比起修東西,小陣平你最擅長的還是拆東西吧。”
“切,都很擅長啦!”
雨宮千雪有些執拗地說道:“既然燈亮了,我們再找一遍吧。”
“你還是覺得少了一個人嗎?但是萩也問過其他的員工,他們都說今天上班的隻有這幾個人啊。”鬆田陣平一遍整理著修理的工具,神色有些不解。
萩原研二出來打著圓場,“再找一遍唄,說不定剛才隻是燈光的問題,沒找到呢。”
然而這一次,他們還沒開始找,警察與機動隊就到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