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迷離,冰冷的霓虹燈在昏暗的酒吧裡一閃一閃的,讓整個酒吧顯得紙醉燈迷。
混亂的空氣氛圍裡彌漫著煙酒的味道。
在幾乎所有人都沉醉於喧鬨與酒精中的時候,縮在角落卡座裡冷著臉的雨宮千雪顯得格格不入。
銀白的長發被編織挽起,最後用綢帶固定在腦後,肩頸修長,曲線優美。她麵前擺著一杯冰水,手指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桌麵。
昏暗的燈光下,她蹙著的眉頭一直都沒鬆開過。
她在等人,等萊伊。
她是萊伊這次任務的後勤,所謂後勤也就是負責替他調查情報,入侵監控係統,尋找擺脫警方的路線的人,然而到現在她這個任務搭檔還沒過來。
雖然沒到約定的時間,但還是讓本就時間緊迫的雨宮千雪眼裡有些煩躁。但是也不能說什麼,畢竟是自己早到了。
在快到約定時間的前五分鐘,穿著灰色夾克的長發男人總算是到了。
“抱歉,路上有點事耽誤了。”萊伊一到場,就先和她道歉著。
雨宮千雪低垂著眼眸,搖搖頭說道:“沒什麼,隻是我到的太早了,交易的對象呢?”
座位對於身材高挑修長的萊伊來說太窄了,他依靠在牆壁上,一條腿隨性地伸著,“還沒到。”
他們這次的任務對象是一家醫藥公司,這家公司一直都是組織的合作方,但是最近不知道出了什麼差錯,這個醫藥公司居然開始在材料供應上做了手腳,於是組織決定殺雞儆猴,扶持新的傀儡上台。
而他們現在等的交易對象也就是這個傀儡,一方麵是交易公司內部情況,一方麵要看看這個傀儡有無二心。
“不介意我抽煙吧?”萊伊問著身邊的人。
雨宮千雪搖搖頭,這個空氣裡已經充斥著足夠多的二手煙了,再多一點她也無所謂了。
“噌”,一小點細微的聲響後,熒熒一點火光閃爍在萊伊手中,微微搖曳著,隨後點燃了他嘴上的香煙。
萊伊甩了甩手裡的火柴,扔進了不遠的垃圾桶,左手的食指與中指間挾著的香煙有著青煙縷縷升起。
“想不到你居然是這種老舊派的。”雨宮千雪瞥了眼現在還用火柴的青年,有些意外。
萊伊輕笑一聲,沒解釋,反而是開始關心起她的近況,“你最近怎麼樣?”
他和斯普莫尼自從阿拉斯加州回來後,就沒再見過麵了。
“還行吧,除了睡不好吃不好以外,都挺好的。”雨宮千雪盯著酒杯裡晶瑩剔透的冰塊,隨口回答著,語氣漫不經心。
萊伊挑了下眉,“那不就是一點都不好嗎?”
不過也是,相比較第一次在組織見麵,斯普莫尼要瘦了不少。
“活著不就行了。”雨宮千雪雙手抱胸,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嗬,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在乎啊。”萊伊歎著氣搖了搖頭。
雨宮千雪掏出手機,準備看看現在的時間,這都幾點了,這個交易對象有這麼慢的嗎???
“諸星先生!”還沒等她打開手機,不遠處就傳來一聲喊聲。
雨宮千雪疑惑地望過去,是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交易對象?”
“對,我們過去吧。”萊伊點點頭。
兩個人站起身,正準備走過去。
緊接著雨宮千雪就感覺自己胳膊被人拉住了,她瞪大了眼睛,反手就想掙脫身邊人的禁錮。
但是迫於萊伊的臂力太強,雨宮千雪半被迫地被他護在身後,伴隨著一聲尖叫,一杯酒明晃晃地潑在他的胸口。
雨宮千雪被高大的身影護在身後,滴酒未沾,隻知道那邊傳來了一陣喧鬨。
“怎麼了?”雨宮千雪一邊說著,一邊扭了下手臂,示意他趕緊放開。
萊伊半偏著頭,在她耳邊低聲說道:“看來我們的交易對象永遠不會來了。”
“他死了?”雨宮千雪揉著被人捏過的地方,白皙的肌膚上泛起一陣紅痕。
萊伊點點頭,讓出來半個身子,雨宮千雪往前走了幾步,就看見那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癱軟著身體,倒在地上,神色痛苦。
雨宮千雪皺了皺眉頭,這都叫什麼事,好不容易等到了,人卻死了……,這也太倒黴了。
隨後她又想到這附近死了人,來的人估計是搜查一課,要是鬆田陣平到場,那未免也太麻煩了。
和交易對象一起來的幾個年輕人都驚慌失措著,有人搖晃著地上的人,有人撥打著報警電話和救護車。
雨宮千雪拽了下身邊人的衣袖,“先走吧,不然被扯進去很麻煩。”
還沒等萊伊說話,雨宮千雪就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鬆田陣平。
雨宮千雪揉了揉太陽穴,隻覺得頭疼,宛如宿醉後的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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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時間撥回一個多小時前,剛下班回家的鬆田陣平接到了一通電話,是搜查一課的同事。
“要我去酒吧盯梢?怎麼回事?又有新的案件嗎?”還沒來得及換下衣服的鬆田陣平站在玄關,問著電話那頭的同事。
同事在那邊回複著:“是一個公子哥,他報警說收到了死亡通訊,所以希望我們警方能在這幾天能跟在他身邊,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想殺他,你有空嗎?”
“好吧,現在嗎?地點在哪裡?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不過說實話,他明知道有人威脅他,想要他死,還去酒吧啊,膽子真不小啊。”鬆田陣平撇撇嘴,拿著車鑰匙就準備出門。
“他說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你要的那些我一會發到你手機上。”
“行,一直跟到什麼時候?”鬆田陣平答應著。
同事回答著:“三個小時,你去酒吧後接上一個人的班,他女兒今天過生日,你相當於替他頂班的,三個小時後他就回來,到時候你就不用跟著了。”
“好,我這就去酒吧。”
等到鬆田陣平開車到酒吧以後,還沒等到需要盯梢的公子哥,就先看到了自己的鄰居黑澤由紀。
她正冷著一張臉坐在角落的卡座裡,上半身穿著一件透明的外套,內搭著吊帶背心,胸口和腰間都有皮膚露出來,看起來就是很符合酒吧夜店的裝束。
但表情卻不怎麼享受,因為她正盯著麵前的杯壁皺著眉頭。
沒想到黑澤小姐下班後會來酒吧啊。
正當鬆田陣平這麼想著的時候,他就看見那雙半垂著的眼眸微微一亮,燦爛而又冰冷的霓虹燈打在她的眼底,折射出細細碎碎的光芒。
一直皺著的眉心也舒展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