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筒掃過,是幾乎可以用家徒四壁這四個字形容的客廳。
鬆田陣平的拳頭微微收緊,降穀零則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雨宮這房子比他的還要乾淨簡潔啊,比安全屋裡的東西還要少,這是什麼苦行僧過的日子嗎??
比起另外兩人的搜查,鬆田陣平則是打開了冰箱,完全沒有任何新鮮的食材,可以看到的都是可長期食用的包裝食品,還有應急食物,剩下的是黑咖啡還有一點酒。
他剛歎了口氣,然後就聽到了幼馴染抑製不住的吃驚聲。
他走了過去,是臥室。
大大小小的顯示器屏幕,主機,電子設備等橫據在房間裡,角落裡疊了兩床被子,但是那麼點地方根本就沒法全部展開,真要說休息睡覺,隻能縮成一團吧。
而且這麼多主機處理器,工作的時候會有多吵。
每天在這種噪音環境裡,身體真的能休息嗎?
鬆田陣平腦子裡一片空白,這股空白侵占了全身血液,讓他動彈不得。
“她這地方還不如之前那個獨棟呢……”萩原研二低聲嘟囔了一句。
鬆田陣平撐著額頭輕笑一聲,行,雨宮千雪,下次再見麵,自己就算是用綁也要把她給綁在身邊。
什麼耐心,什麼慢慢來,他現在覺得都是狗屁。
覺得自己不重要是吧,覺得什麼都無所謂是吧,鬆田陣平心裡竄起一陣異樣的怒火。
以心疼,埋怨,生氣為名的怒火。
降穀零摸查了一圈,最後還是將眼神聚焦到電腦上,怎麼說都是這裡的東西最有用。
但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原本因為斷電停止工作的電腦突然啟動了,上麵跳出一個黑底白字的問題。
問題是:定時格式化即將啟動,請輸入密鑰停止格式化。
下麵跟著一個輸入框,要求輸入密鑰。
降穀零無奈地搖搖頭,指望謹慎的雨宮出錯,他怕不是搞錯了什麼。
五秒後,自動格式化開始工作。
三人又摸查了一圈,隨後離開了房間,回到了對麵。
坐在黑漆漆的客廳裡,幾個人間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沉默,畢竟這一天內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們需要時間來整理下思緒。
最後是萩原研二耐不住這股子沉默,他從冰箱裡取出幾罐生啤,對著幼馴染安慰了一句,“至少雨宮還活著不是嗎?”
鬆田陣平仰著頭,望向黑暗裡的天花板,有點疲憊地說道:“嗯,是啊,至少她還活著。”
降穀零敲打著桌麵,低垂著眉眼說:“但是,斯普莫尼和雨宮千雪是兩個人。”
他伸手打開了生啤,喝了點以後繼續說道:“斯普莫尼是組織的家係成員,和我這種半路進來的外派不一樣,她應該是一直在組織裡長大的,狙擊能打到500碼開外,黑客技術頂尖,還會易容擅長偽裝潛入,格鬥技術算是她唯一的弱項,賭博技術猶如神助,能記12副牌,執行任務從不拖泥帶水,在執行這次的臥底任務之前,她在一個月內還完成了三起任務,都非常乾淨利落。”
每說一條,鬆田陣平的臉色就變得有點難看,當對麵的人停下時,他眉頭緊鎖,捏著易拉罐的手逐漸收緊著。
“對了,去年的聖誕節,美國那邊一艘遊輪撞到冰山沉沒,船長和一個工作人員死在了上麵,這件事你們聽過吧。”降穀零嘴角掛著一絲笑容,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
萩原研二一臉震驚,“你的意思是,那個是雨宮做的??”
當時聖誕節期間,這個消息可是在新聞上大肆報道了好幾天,他和小陣平還討論過。
“噗!”
隔了好一會,鬆田陣平才感受到手上的一陣粘膩濕滑,他垂下眼,才發現是易拉罐被自己捏爆了。
他沉默著,抽了幾張紙開始擦拭桌上的一片狼藉。
“對。是她一手策劃的。”
鬆田陣平此刻內心一片混亂,斯普莫尼,雨宮千雪,哪一個是真實的??
那些紛亂如麻的記憶碎片在腦海裡亂竄著,像是在拷問他的內心。
說實話,要說雨宮對他沒感情,他不信,打死他都不信。
“雖然ZERO你說了這麼多,我也親耳聽到了她冷冰冰說出殺人的之類的話語,但是我覺得她心裡肯定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雨宮,這一點永遠不會變的,她或許有很多身不由己,或許有很多身份,但是我相信她永遠不會越過那道底線。”
他喃喃著,好似自言自語,起初還有些晦暗的眼眸也在話語途中愈發堅定清晰起來。
他喜歡的是雨宮千雪,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