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門外的目暮警部的問話,門內沉著臉的鬆田陣平,雨宮千雪在心裡深深地歎了口氣。
不管怎麼樣,先得把這個狀況給穩定了。
她先是示意著鬆田陣平彆出聲,然後對方氣鼓鼓地偏過頭,一言不發。
“目暮警部!怎麼啦?”換上元氣滿滿的聲線。
“千反田你果然是在裡麵啊,怎麼把門反鎖了?還有你看鬆田警官了嗎?”
“啊啊啊??我給反鎖了嗎?感覺鞋子不是很合腳就隨便找了個房間想弄一下,沒想到下意識……,抱歉,我弄好就出來!!!還有鬆田前輩……沒看到呢。”
鬆田陣平眼皮一跳,他此刻覺得“睜眼說瞎話”就是為雨宮量身打造的。
“這樣啊,你弄吧。我去天台找找他,上次的報告也不知道改好沒有。”
目暮警部說著,腳步聲逐漸遠去,讓雨宮千雪長長吐出一口氣。
“好了,趕緊出去。”雨宮千雪推搡著讓他離開。
鬆田陣平眉頭微皺緊緊攥著身邊人的手腕,就是不願意鬆開。
他半帶著強硬地姿態搖搖頭,“不要,你得答應我先去處理傷口。”
深灰色的西裝映出點點血色,看得他心裡滿是煩躁。
“……”
雨宮千雪揉了下太陽穴,從口袋裡取出手帕,然後開始解西裝扣子,引來鬆田陣平目瞪口呆。
“你乾什麼啊!!”鬆田陣平愣住了,連被對方掙脫開都沒反應過來。
“處理傷口啊。”
雨宮千雪白了他一眼,脫下的西裝外套丟在一旁,又將白色襯衫的下擺裡取出來,從下麵開始一粒一粒解開。
原本臉色爆紅宛如煮熟蝦子的鬆田陣平正準備背過身,就被那血肉翻卷的傷口給震住了。
柔軟的紗布纏繞在腰部以上,肋骨附近。那上麵暈染出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跡。
取下紗布後,一道大約五厘米左右的劃傷,不算太正規的縫合著,殷紅的血肉外翻,在白皙的肌膚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雨宮千雪咬著襯衫下擺,含糊地嘟囔著:“啊,果然是震開裂了。”
“很痛吧。”
仿佛風一樣的聲音,又像是歎息一樣。
鬆田陣平半蹲下來,眉眼裡是難以抹平的心疼。
看起來是最近的傷口,不超過五天,這麼蹩腳的縫合肯定也不是正規處理的。
輕微的吐息噴在腰腹部的皮膚上,讓雨宮千雪覺得一陣酸麻與癢意。
一時間讓她分不清是傷口在愈合生長帶來的,還是彆的什麼。
鬆田陣平拽過紗布與手帕,半跪在地上給她做著簡單處理。
詭異的沉默在不大不小的雜物間裡蔓延著,雨宮千雪垂下視線,偷瞄打量著麵色有點難看的鬆田陣平,那雙澄淨的灰藍色眼眸裡仿佛壓抑著種種情緒,如同暴風雨前的海麵。
但動作卻是極為輕柔,細致入微。
“謝謝。”雨宮千雪小聲說了句。
“你是不是很不想被人知道?”沒理會其他的,他問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但是雨宮千雪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了,是說身份的事。
她點點頭,“對。”
“你希望我和你不熟,或者說不認識才好吧。”平靜溫和的言語。
他一圈一圈纏繞著紗布,腰肢細軟,皮肉陷入粗糙微帶薄繭的手掌裡,有著一種滑膩的柔軟感。
讓他心裡萌生出舍不得鬆開的想法。
雨宮千雪將手輕輕放在微卷的黑發上,輕輕揉了一把,隔了會說道:“嗯,所以對不起。”
“我可以答應你。”
做完最後的包紮,鬆田陣平抬起頭,將女生的手從自己的頭頂拿下來,放在自己的側臉上,唇瓣輕柔地落在白皙的掌心,像是星星墜入雲朵裡那樣。
雨宮千雪臉色怔怔,咬著的衣角也跌落下來,蓋在鬆田陣平挺翹的鼻尖,然後又順著下頜線滑落著。
“什麼?”她偏著頭,喃喃問著。
她總覺得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我說啊,我可以答應你,裝作冷淡的前後輩什麼的都可以,你想怎樣都可以,我隻希望你不要再離開我,不要再受傷了。”
他輕聲說著,貼在她掌心輕聲說著,灰藍色的天幕裡倒映著雨宮千雪那張怔怔的臉。
繾綣漫長的情感如同溫水一樣包裹著雨宮千雪,又好像是在長途跋涉後終於找到了歸宿。
難以言說的安全感將那顆心填得滿當當的。
她手上用了幾分力氣,示意著半跪在地上的人站起來。
“比起居高臨下,我還是更喜歡這樣。”
她將臉埋進那過分炙熱的胸膛,雙手抱緊勁瘦有力的腰腹。
如同幾年前的電車裡,鬆田陣平柔軟的衣料貼在她的側臉上,清淺的呼吸能帶起布料的微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