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經心的話語從她沒什麼表情的臉上說了出來。
她站起身,製服外套一直垂到大腿處,繃緊筆直的小腿踏上了遍布碎屑的榻榻米上,引來兩人同時的怒目。
“你光著腳一會被紮到怎麼辦?”鬆田陣平臉上的焦慮極為明顯,慌亂之餘想要去抱對方,沒察覺的情況下卻被高中生直接甩到衣櫃上。
“那也沒什麼吧。”雨宮千雪繞過兩個人將那個西瓜撿了起來,“反正又沒人在乎。”
鬆田陣平頗為煩躁地捶了一下牆壁,“嘖,不打了。”
“正好,我也懶得和你打。”少年適時接下了話茬,然後對著成年男性說道:“她想吃西瓜,你不該趕緊去拿刀和勺子嗎?”
“這不是你家,不應該你去嗎?”
雨宮千雪翻了個白眼,男人果然都沒用。
幼稚到不行,相差十歲都能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來。
懶得理他們,她趁著對方不注意自己去了廚房。
她想也沒想地選擇了將西瓜切半後,抱著西瓜直接拿勺子挖,這才是夏天啊。
至於成年丈夫和未成年的男子高中生重要嗎?
不重要。
“千雪?”
兩個人半響才回過神來矛盾的中心雨宮千雪不見了,慌張出去才看到披散著頭發的女人斜靠在內緣的拉門那裡,染著細碎金光的紫色長卷發如同海藻一般傾瀉在地板上,跟隨著微風輕輕晃動。
寬大的黑色製服足以將她整個人都蓋住,她正一邊吃著西瓜一邊看著庭院裡深深淺淺的綠色。
“要下雨了,螞蟻們在搬家呢,回老家之前我特地看過天氣預報,說是最近沒有雨,這裡果然不是原本的世界啊。”
她自言自語著,也不在乎有沒有回應她,“是十年前的過去,還是平行時空呢?”
“千雪,你在生氣嗎?”比起男子高中生,鬆田陣平更明白妻子的脾氣。
她不常生氣,真正生氣的時候,就是這種漠然且漫不經心的狀態。
少年一把走過去,把拉門關了起來,“搞清楚啊,你這個樣子還對著庭院,那邊可是會有人路過的!”
被阻隔了光線的客廳,突然變得昏暗起來,雨宮千雪抱著西瓜埋怨起來,“那你們把房間弄得那麼臟,我能去哪裡啊,打架打架,未成年這樣,成年也這樣,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抱歉。”
兩人又異口同聲地道歉起來。
然後互相瞪著。
隨後,雨宮千雪靠在門邊,看著房間裡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忙上忙下,鮮嫩多汁的西瓜被送入口中,水果特有的清甜在舌尖彌漫,如果不是看在西瓜的份上,她才不會這麼好說話。
“我也要吃。”
收拾著的鬆田陣平站起身,朝自家老婆張開嘴,等著人喂他。
雨宮千雪無奈地抿著唇,看著對方額頭滲出的汗水,用勺子挖了一大塊遞了過去。
看著鮮紅的瓜瓤被對方含進嘴裡,她正準備收回勺子,就猛地一下被人帶進懷裡,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捏著下巴被人吻了下去。
還沒來得及被人吞咽的瓜瓤在唇舌間被碾碎,化作與唇瓣相近的顏色的汁水從唇角滑落。
甘甜,清香的西瓜被人從他嘴裡渡過來,半強迫地送入自己的喉嚨,似乎想要收刮她口腔內所有的空氣。
再分開,是有人攬著她的腰一把拽開。
神色恍惚,手腳發軟,連西瓜都抱不住,要不是被男子高中生接住,恐怕要直接砸碎在地上。
唾液與汁水在嘴角滴滴答答的,然後被人垂首用舌頭生疏地舔去。
“小子,你在做什麼?”鬆田陣平牙癢癢,想要一拳揍過去,但是又答應了不再打架,隻能拽住衣領想要分開纏著自己老婆的男子高中生。
回答的是含糊的話語,“大叔你才是在做什麼,太狡猾了吧!”
“我和她是合法夫妻!”
“這個世界的鬆田陣平是我,大叔你隻是個黑戶,算什麼合法。”
少年咬了下懷裡人水光瀲灩的唇瓣,微微的痛覺讓被剛才那個吻弄得恍惚的雨宮千雪終於回過神來,“你們倆都滾開!!”
她猛地擦了下嘴,抱著西瓜直接走進臥室。
一個鬆田陣平就已經夠她受了,再來一個,她還能有個安穩覺睡嗎?
房間裡被收拾地差不多了,她癱坐在榻榻米上,盯著西瓜開始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
然而還沒等她想出什麼所以然,後腳跟著她進來的鬆田陣平一把拽著她躲進了衣櫃裡。
“怎麼了?”雨宮千雪有點懵。
“萩來了,總不能讓他看到有兩個我還有這樣的你吧。”
衣櫃裡沒什麼衣服,躲進去兩個人綽綽有餘,甚至還有點空閒。
但是當衣櫃門被再度拉開,高中生陣平也躲進來的時候,兩人都有點傻眼。
要不是萩原研二的聲音就在門外,他們絕對會把這家夥直接踢出去。
雨宮千雪歎了口氣,前後都是人的狀態擠在衣櫃裡,讓她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