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猛子紮進了湖中,在張開嘴笑時――
突然對上眼鏡蛇的黑眼珠。
柳餘被嚇醒了。
一身的冷汗裡,一道寒光猛地衝入眼簾――
她下意識往後一躲。
隻聽一聲輕輕的“噗――”,那帶著寒光的利刃紮入了薄薄的羽被。
再拔起時,白色的羽絨被挑起,散了滿天。
柳餘怔怔地看著散了滿天的羽絨,一時回不過神來。
下一刻,“叮”――
利刃與胸口相撞,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柳餘眨了眨眼睛:
“母……親?”</p<>
她像是傻了似的。
“彆叫我母親!”
弗格斯夫人瞪她。
她手執著匕首,匕首上乾乾淨淨。
少女的睡裙破了個洞,露出胸口白皙的肌膚。
那上麵,一點傷痕都沒有。
“您知道了,對嗎?”
柳餘眨了眨眼睛。
“是的,你這個怪物!”
她憤怒地道。
柳餘這才發現,當麵前這張臉不再溫和、堅硬地板起時,就顯示出她獨有的冷酷和刻薄來――尤其是她高高的顴骨,抿嘴時出現的法令紋,都再再顯示,這不是一個好惹的女人。
“母親……”
她試圖去拉她,卻被甩開了。
“閉嘴!你不配叫我!”
“母親,您剛才還告訴我,說永遠不會不要我……”
“可你不是我的貝莉婭!你占據了她的身體,你隻是個怪物!”弗格斯夫人看著她,藍眸裡深深的恐懼和厭惡,“怪物!”
“可我愛你的心是真的,我愛你,母親。”
少女搖著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她試圖去擁抱她,那把匕首卻再一次刺了上來。
這回,她沒有抵抗。
她放開了她所有的防備,放鬆自己的身體,讓自己像個凡人一樣――
利刃輕而易舉地破開脆弱的表皮,刺入她的血肉,而後,精準地紮進她的心臟,攪了攪。
疼。
疼死了。
少女悶哼了一聲,卻笑:
“您原諒我,好不好?”
“我愛您,母親。您不是教我,要去愛下一個人嗎?我不是怪物,我也是人,您愛我一下,好不好?”
她的姿態是那樣的卑微,那樣的絕望,像在拚命攥著自己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可以給您很多……很多,財富,權利……隻要您想,我都可以為您找來……”
“可我隻想要我的貝莉婭!我的貝莉婭!我從小養到大的孩子!你能還給我嗎?”弗格斯夫人堅決地拔出匕首,鮮血噴灑到她的臉上、她的眼睛,“你死了,我的貝莉婭就回來了!”
匕首又狠狠地刺向他――
柳餘閉上了眼睛。
“哐當――”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光揮開了她。
匕首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弗格斯夫人被這道光揮開,跌在了地上,緊接著,一道黑色的影子突然出現,將少女抱住了。他長長的黑發披散下來,像是濃重的黑夜。
而那比月光更耀眼的五官上,綠眸如冰一樣冷。
“神?”
弗格斯夫人驚訝地道。
她沒有想到,她曾經模模糊糊看見的神,竟然換了副模樣。
他像從黑暗中走來,化身為黑暗的侍者,而那高大挺拔的身軀裡,光明自動消融,他像是巨大的空洞,能吞噬一切。
他看了她一眼,如同她隻是低賤的、擋道的
螻蟻:
“讓開。”
“不。”弗格斯夫人站了起來,“我不會讓。您可以殺了我。”
神懷中的少女睜開了眼睛。
她拍拍他的手臂,他就放開了她。
少女下了地,臉上的肌膚薄透蒼白,上麵還殘留著濕漉漉的眼淚。
她走到她麵前:
“您……什麼時候發現的?”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