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輕笑著上前,一把環了她的腰,細細的咬在她耳側道:“不聽話的丫頭,就你讓我頭疼,你點撥點撥這秋水宮裡的人,哪個有你這樣的膽子?還不是仗著我寵你。”不重不輕的咬了她的耳垂,惹的她低呼一聲,滿麵緋紅。
地牢裡。
一束月光露在端木朝華的眼裡,晃的蹙眉,漸漸轉醒。睜開眼是牢頂不過拳頭大小的通風口,和射進來的一束月華,身上的傷已經不流血了,隻是牽扯著疼。身旁黑洞洞一片看不清,隻隱約聽死寂的牢房裡,有人一遍遍的呢喃著什麼,似乎是睡夢中的呢語。
等到眼睛適應光線,他才模糊的瞧清相鄰的隔壁牢房裡趴著一個女子,一身浸血的衣襖早就分不清是什麼顏色了,頭發散了一背。
阮小鳳?他移到牢邊,看著僅有一道鐵柵欄相隔的女子,依舊昏迷不醒,口中卻一遍遍念叨著什麼,止不住好奇的俯身,便聽她夢呢,“阮輕塵,蔣秀才,端木朝德……”
有些失望的冷笑,還以為會念些什麼,原來那個連謀出賣他的黑鳳,不過是個情情愛愛的小女子,連那些拋棄和背叛她的人,都不死心的念叨著。
“端木朝華……”
突然聽她念到自己的名字,詫異的俯身繼續聽。
她又無意識的呢喃,“你們……這些混蛋,欠我的……欠著我的……”有些混亂的言語不清。
端木朝華卻忍不住笑了,還真是小心眼啊。
微弱的光線下,見她一身是血的昏迷在地,緊攥了拳頭,無意識的握緊鬆開,鬆開握緊,一次次循環。端木朝華記得小時候騎馬摔傷時也是這個樣子的,疼的握緊,卻又假裝堅強的鬆開。
愣怔間,牢門突然打開,有刺眼的光亮照進來,晃的端木朝華睜眼不得,伸手擋了光線,見有一排小婢挑燈入內,還有兩個抬了紅木椅,後麵緩步而來的自是清淺公子。
依舊是一襲水色長衫,鬆鬆束著的發。清淺公子斜靠進紅木椅裡,輕笑,“三王爺醒的早啊。”
端木朝華靠了一束月光,笑道:“做了個噩夢驚醒了。”
“哦?”清淺饒有興趣,“什麼樣的噩夢竟然嚇到了三王爺?”
他繼續笑,一雙桃花眼彎的無辜,“我夢到月白以為我死了,然後一把火燒了聞人舒華,嘖嘖,我當初跟月白說過,若是某天我不幸遇難了,就讓聞人尊主來黃泉路上做個伴兒……”
清淺“嗬”的冷笑,“三王爺是在威脅我,你的命和我家尊主的命是牽連在一起的嗎?”
沒答話,端木朝華隻是眨了眨眼,“當然,你抓我不就是為了救你家尊主嗎?有這個籌碼不用豈不浪費?”
“既然三王爺知道我請您來的目的,那就不必曲曲繞繞了。”清淺捋了一縷亂在眉間的發,笑道:“尊主可否關押在你的府邸中?”
端木朝華眉眼挑笑:“我若說了,你可會放過我?”
“不會。”清淺答,“我素來沒有留活口的習慣,不過我會讓你死的舒服點。”
朗聲大笑,端木朝華道:“清淺公子倒是會開價,這買賣怎麼做都是我虧本啊。”
“不急。”清淺瞧了他一眼,“這樁買賣我們日後慢慢算,現下我又更想做的事。”揮手讓婢女開了關押阮小鳳的牢門,抬她出來,“給二小姐清醒清醒。”
婢女應是,回身提了一桶水,嘩啦的潑在昏迷的阮小鳳身上,登時見她一陣顫抖。
水的鹽水,透涼透涼的潑在身上,流在傷口裡是扣在骨肉裡的疼,小鳳猛地咳了一聲,抽了身體醒來。
濃烈的鹹味和血腥味攪在一起浮在閉塞的牢房裡。端木朝華是冷笑道:“清淺公子何必這麼狠呢,不怕她撐不住一命嗚呼了嗎?”
“我是好心給她洗一下傷口。”清淺公子輕掩了鼻。
“多謝您大仁大義了……”剛轉醒的小鳳突然開口,渾身因劇痛抖的難以支撐,趴在地上,抬了一雙眼睛看他。
那眼睛極亮,不大卻靜的出奇,冷刃一般犀利,落在清淺眼裡都是止不住瞥開目光,他伸指挑了一枚紅線串著的小桃胡墜子,問:“這墜子你是哪來的?”
“自然是彆人給的。”小鳳笑。
“誰給的?給你的可是個女子?”清淺突然緊了目光落在她身上,雖然轉瞬輕笑掩蓋,卻讓小鳳瞧的真切。
便笑道:“這算是我的籌碼吧?”
清淺一把攥住桃胡墜子,冷笑道:“我可以讓你生不如死。”
毫不避躲他的目光,小鳳極艱難的撐起了身,靠在身後的牢門上,衝他笑,“我也可以隨時死給你看哦。”
清淺怒目。
端木朝華卻拍手大笑,“奶奶果然無賴,即不要臉,又不要命,清淺公子你要怎麼辦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