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嘴角一抽,看了一眼無辜的月亮,也噗嗤笑了,“彆說,今個月亮還真他媽的格外肥。”
“阮氳廷?!”緊在後麵奔出暗道的林廷川驚訝的看著那人,脫口道:“你怎麼來了?”
這人正是阮二小姐同父異母的弟弟,她二娘的兒子阮氳廷,也是方才在路上給她塞白帕子的同鄉人……
阮氳廷很風流的開了折扇,連頭也不回的撇嘴,“關你屁事兒~”
受受噗嗤笑了出來,但礙於林廷川尷尬的臉色,強忍了住。上前對小鳳道:“二小姐還是先退到安全的地方再說吧,出了小曄國的海邊是我們的船。”莫了又添一句,“是聖上特意安排的。”
小鳳輕笑點頭,問:“聖上撥了多少人手來救我?”
受受一愕,支吾閃爍。
卻是小鳳笑嗬嗬的接口,“替我謝過聖上,大恩大德小鳳銘記於心。”霍然轉身瞧遠處奔來一人,身影熟悉,便提步迎上前,“計劃順利嗎?”
是廖月白,他淡淡掃了一眼小鳳身後的三人,刻意壓低了聲音簡略敘述了清淺六萬鐵甲兵壓境。
小鳳應了一聲,又聽他道:“王爺說依計劃進行,還請王妃涉險……”
“好。”話都未聽完,這一個字就答的利落。廖月白一愣,怎麼也未想到她答應的如此乾脆。
小鳳卻一把摘下鬆散束著發的小粉櫻,噔啦木簪脫落,一傾黑發直垂至腿彎。撿起木簪噙在嘴裡,小鳳利落的綰著散發,言語不清的道:“大美,你跟受受還有蔣……林廷川先去船上等我。”抬手釵好木簪,將頭發完全高束著,隻餘了細碎的融發束不上的毛毛在耳側,轉頭衝阮氳廷一笑,扯了廖月白便走。
“二姐……”阮氳廷突然喚住她,是極少喊她姐,這次卻甘心情願,“你該明白,這一步走出去就徹底卷入這場爭鬥了,爾虞我詐,滿手鮮血,是再也脫身不得了!你跟我一起走吧……”
小鳳止步卻未回頭,極淡的笑道:“不是你們推我走上這條路的嗎?”瞧了一眼盈滿的月,眯眼,“你瞧,這麼美的月亮,我卻差點看不到,我快死的時候總是在想,此時此刻,你們在做什麼?”轉頭彎了眉眼看他,“左右都是被利用,我還是想選個舒坦點的。”
眉眼彎彎的沒有絲毫侵略感,落在阮氳廷眼裡是有些心疼,她這個傻二姐打小就不會欺負人,卻總是被欺負。見她已經拔步離去,搖了折扇笑道:“死小鳳,下回不許再叫我小名兒……”
極遠的廣場中央,端木朝華瞧了一眼祭壇的方向,小鳳……快一些。
小曄國之外的鐵甲兵是一陣陣的擦槍抹劍,刀劍爭鳴的刺在耳裡,渙散了所有人的鬥誌。
“聽說雲澤鐵甲兵曾有三萬便掃平小曄國的曆史?”清淺笑道:“我是做不到那般的運兵如神,不過我想現下用六萬鐵甲兵血洗小曄國還是可以的吧。”極微醺的笑,撇著達奚拓蒼白如灰的臉,饒有興趣:“後悔了嗎?”
達奚拓眉頭一皺,“士為知己者死,我達奚拓彆的沒有,義氣卻還是有的!”
“好的很。”清淺搔了眉心,“不過,我要小曄國的所有人為你這所謂義氣陪葬。”不睬達奚拓驟變的臉色,抬手一擊掌:“三擊掌後,鐵甲兵入城,血洗小曄國。”又一擊掌,盈盈瞧朝華,“三王爺是知曉,我素來沒有留活口的習慣……”便是最後一擊掌,朝華突然開口。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麼在你眼皮底下和達奚拓布的這場局嗎?”端木朝華輕笑。
眯眼瞧他,清淺頓下了手掌,渡船上的這幾日端木朝華日夜都有人監視著,不可能在他眼皮下聯係到達奚拓,除非有人幫忙,那個人是……
“是阮二小姐通的信?”清淺蹙眉。
朗聲笑著撫掌,端木朝華極讚賞的道:“果然是聞人舒華的徒弟,一點便清明通透,可惜你太過自信了,所以讓我得了空子。”
清淺不語,他確實太過自信了,他以為已他□□的霸道,阮小鳳不可能在短時間內便清醒的,所以他都不曾懷疑阮小鳳會裝傻,更不曾防著一個傻子,讓端木朝華借著他不曾派人監視小鳳的空子,得了手,可是……
“她是什麼時候同達奚拓聯係上的?我記得船是入夜才靠的岸。”清淺蹙眉問,靠岸之後他便沒離開過阮小鳳,不可能有時間聯係的……
端木朝華彎了桃花眼,“奶奶遊水是一絕你不知道嗎?”
清淺登時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