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第一次上班, 沈初特意起了一個大早, 之前隨聖旨到的還有一套官服。隻是合身的官服還來不及製作,先拿了一套舊官服充數。等今日開始任職再量身定做官服。
沈初不怎麼會穿官服, 還是既明替他穿上的。
“聽說大少爺病了,昨日在床上躺了大半日, 從昨日晚上便開始發熱頭暈, 四肢酸軟, 看起來像是風寒。”既明一邊替沈初穿衣一邊道。
“聽聞前天晚上兄長在花月樓外邊睡了一整夜,得了風寒也是正常的。”沈初目光微暗, 有些漫不經心的回複道。
這就要……開始了嗎?
“繼續打聽著吧, 有消息一定要告訴我。”沈初拍了拍衣裳的褶皺,確認沒什麼問題了這才離開沈家。
出了沈家, 沈初雇了一個小轎子, 沒多久便到了皇宮附近。
沈初的官小, 不必上早朝,所以他到的不是很早。他隻是一個小書令史, 和其他幾位書令史同在一處宮殿裡辦公。
第一次見麵沈初拿了些小東西作為見麵禮,書令史的屋子裡算上他一共是六位, 除了他其他人都是科舉中榜慢慢熬到這個位置, 沈初沒參加過科舉直接蔭封到四品書令史,屋裡的人自然都不待見他。
李行知便是最明顯的一位。
李行知出自寒門, 他天資不算聰穎, 苦讀數十載才中了榜, 他位置靠後, 又熬了五六年才做到書令史的位置,所以相當看不起沈初這樣的。
“沈侯府的東西在下可不敢收!”李行知穿著一身偏大的官服,人又瘦削,看起來有些顯老。他低頭看了一眼沈初送的東西,眼睛裡直放光,但是礙於麵子,說話冷冰冰硬邦邦的,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得罪了他似的。
沈初送的是是一支毛筆,這也是從蕭煜那裡得來的靈感。文人雅士最喜歡的不過是文房四寶,若是送這些總是不會錯的。所以沈初讓既明出去買了幾支筆,自然是不如蕭煜送的貢筆好,但是一支也相當昂貴,這要不是沈雁初母親娘家有錢,沈初也不敢拿來隨意送人。
旁邊幾位收下毛筆的聽了這話臉色一變,也猶豫著要把毛筆退回來,但是又十分的不舍得。
“李兄言重了。”沈初一想到以後還需要在一起共事,同事關係必須要打點好,也耐著性子說,“我第一次來不明事理,恐做錯了事,這毛筆隻是一點小心意,還望之後幾位多多提點。”
沈初的話說的誠懇,也沒有擺侯府嫡子的架子,倒是讓幾人另眼相看起來。也有可能是被日光環的加成,就連李行知的神色都緩和了許多。
“所以還請李兄收下這小小心意。”沈初再把毛筆往前推了推,努力讓他自己看上去真誠善良而美好。
“那……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李行知看了看沈初,又低頭看了看筆,連忙把筆抓到自己手裡。“書令史平日的事務不多,大多是些抄抄寫寫的,若是有不明白的,大可以過來問我。”
“多謝李兄。”沈初微笑著拱手,在心裡比了一個“v”。
送完東西,沈初便坐到分配給他的位置,準備先熟悉一下流程。結果他屁/股都沒坐熱乎,就看到謝飲歌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今日謝飲歌還是穿著一身黑衣,大概是因為是武將,所以謝飲歌的衣服大多都比較貼身,顯得利落又精神,再加上他常年習武又是行伍出身,隻是從前邊走過便讓人覺得眼前一亮。
不管什麼時候看,謝飲歌都是那麼風流倜儻,神采飛揚,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一樣。
“謝將軍安好。”幾位書令史似乎都很熟悉謝飲歌,一見到謝飲歌過來都站起來行禮。沈初沒反應過來慢了一拍,被幾人瞥了一眼。
畢竟是兵部,熟悉謝飲歌也是正常的。而且沈初還感覺到這幾位書令史對謝飲歌還抱有一絲崇拜。
不知道這哥幾個見識到謝飲歌打麻將的英勇之後還會不會繼續崇拜。
“各位大人安好。”謝飲歌的品級比幾個書令史高很多,所以隻是點頭問了一句,並沒有行禮。“今日我是過來借調書令史的,沈公子隨我過來。”
沈初感覺到謝飲歌說完這句話之後其餘幾位都用一種嫉妒的眼神望著他。借調書令史?這工作很有意思還是很輕鬆?
沈初很是不解。
“小思歸快一點,慢慢悠悠的等著長蘑菇?”謝飲歌“嘖”了一聲,很是嫌棄的說道。
頓時圍繞在沈初身上嫉妒的目光變得更加火熱,仿佛要把沈初扒皮拆骨。這回沈初不敢耽擱,連忙跟著謝飲歌出去。
謝飲歌實在是太能拉仇恨值了!沈初快步跟著出來,等到背後沒有迫人的視線才鬆了一口氣。
“跟我走吧。”謝飲歌在前邊溜達,漫不經心的說。
“我這樣……不大好吧。”沈初不太確定的說,明明打算好好工作,怎麼第一日就開始曠工了?
“禦林軍那邊經常需要文書記錄,一般是軍需損耗,各類統計。軍部不比六部,一切都是軍功說話。像這種文職工作反而無人肯做,再加上許多士兵大字不識幾個,所以一般都從兵部借調。”謝飲歌望了沈初一眼,開口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