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沈雁初裹著狐裘小鬥篷, 和蕭煜坐在狹窄的馬車裡大眼瞪小眼。
馬車搖搖晃晃的從宮門外的巷子出發, 車頂上掛著的金色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外邊冷風呼嘯,偶爾會把簾子吹一起一角。馬車內安安靜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蕭煜幾次張口想要說些什麼, 都被沈雁初冰冷的態度逼得說不出口。
主要原因在於,沈雁初離開的時候昭兒才意識到自家爹爹並不打算帶他離開, 他白白興奮了好久。最主要的是還不帶他一起,昭兒抱著沈雁初的大腿哇哇哇哭了好久, 小臉都哭紅了。
沈雁初自然是舍不得,雖然他是男子,但是他對昭兒的心和母親對兒子沒什麼兩樣,差一點就想不走了。
最後昭兒還是在蕭煜強硬的態度下被奶娘抱走。小東西淚眼汪汪的, 伸出小手拽著沈雁初的衣裳,死活不肯鬆手。昭兒被奶媽抱走之後沈雁初便一直不肯搭理蕭煜,背對著蕭煜一臉氣鼓鼓的模樣。
出了宮門之後, 因為隊伍很長, 又是皇家的東西,在隊伍前後還有侍衛和士兵保護開道。幸而如今是冬日,這個時辰沒什麼人在街上,所以看到的人並不多。
一直快到沈府門口, 沈雁初也一句話都沒同蕭煜說過。
沈府大門外。
天色微暗,寒風凜冽。沈侯爺帶著沈夫人還有沈氏兄妹在門外候著, 兩排家丁在正門口前邊的街道等候著。
北風像是刀子輕輕劃過眾人的臉頰, 沈秋庭和沈秋池躲在沈夫人的身後, 兩個人一起發牢騷。
“庭哥,不就是沈雁初那個沒娘的回來,至於的全家去接嗎?爹爹可是靖安侯,就算他沈雁初得勢,那也是爹爹的兒子,哪裡有老子拜見兒子的道理。”
沈秋池在經過肅王謀反的事情之後略微消停了幾日,不過也隻是幾日罷了。這麼冷的天氣,她本來在屋裡暖暖和和的睡覺,偏偏被父親叫來迎接那個她一直看不上的弟弟,她自然脾氣不怎麼好。
沈秋庭瑟縮了一下,不知道是害怕還是被風吹的。他想起之前沈雁初的所作所為,心裡有些打怵。不過他向來欺壓沈雁初欺壓習慣了,心裡想的都是絕對不能被沈雁初嚇到。
沈秋池沒有得到兄長的附和,冷冷的哼了一聲,偏過頭去和身旁的侍女要湯婆子捂手。
就在這個時候,沈雁初一行人從街口往沈府的方向過來。一開始先出街口的是幾個小兵,然後是開路的一輛小馬車。
“嘁,我當是有多顯貴,不過來了一輛馬車罷了,算個什麼東西。”沈大小姐這話忘了壓低聲音,在場的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但是卻無人說話。
沈侯爺往後瞥了一眼自家女兒,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誰知道這話剛說完,跟在開路的馬車後邊是一輛六匹馬拉著的馬車。在大梁以八為尊,天子出行才是八馬拉車,而一個平凡無奇的沈雁初居然也可以用六馬拉車?
沈侯爺的眼神頓時變得不同了。
結果六匹馬的馬車出來之後,後邊還跟著一隊長長的隊伍,兩人一排一起擔著係著大紅綢布的箱子。
沈家一家人頓時麵麵相覷。難道真的同宮裡來的小太監所說的一樣,當今皇帝要一位男子做皇後?
很快馬車隊便停在了沈府門口,沈府離街口還算近,搬嫁妝的人一直從門口堆到街口。此時路上的人不多,大部分也被侍衛送出了街道。
三年不見,沈府還是老樣子,隻是他卻不再是當初的沈雁初了。沈雁初微微在心裡歎了一口氣,掀開簾子動作緩慢的下馬車。
“初兒回來了?三年不見,看起來清減許多,可是在外邊受苦了?如今回到家中便不必擔心了。老父親我還是有點本事護著你的。”沈侯爺一見沈雁初下來便急忙帶著人迎了上去,然後對著沈雁初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
沈雁初看了沈侯爺一眼,沒有說話。
他雖然是穿越到這本書裡的,但是對原著裡沈雁初的父親還是有些了解的。這個人不過是個勢利眼牆頭草,沒什麼大用,留在眼前隻能給自己添堵。
沈雁初學不會虛與委蛇,所以乾脆就沒有說話,直接往門口走了兩步。剛走出去一步便被沈秋池帶著下人堵在了門口。
“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進我沈家的大門。父親同你說話你是耳朵聾了嗎?”沈大小姐是個暴脾氣,看來這麼多次挫折也沒能磨平她的棱角。“不過是個爬床的男寵罷了,有什麼好神氣的。”
沈大小姐很不把沈雁初放在眼裡的翻了個白眼。
“可彆這樣說!罷了,池兒,初兒難得回來一次,你這是做什麼。”沈侯爺溫聲道,他明麵上像是在替沈雁初說話,實則是體現他大度不計較沈雁初不規矩。
“是啊是啊,初兒難得回來,你們便讓一讓他。娘知道你們是孝順。”沈夫人也在一旁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