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亭羽朝房間裡的人揮了下手。
兩人相對坐下。
她們倆都能從遊戲中離開,就證明之前的猜想完全正確。
通過電子提示音,參與者們可以知道,遊戲中明確存在兩個陣營:外來者以及管理者。
作為玩家,所有人會下意識會認為,自己必然屬於外來者,而類似獄卒一類的NPC則是管理者。
這個想法其實很合理,不過仔細想想,從進入遊戲開始,沒有任何一句話能表明,玩家的陣營被定死在外來者那一邊。
畢竟參與者在遊戲中的外觀跟現實並不一致,而會根據場景的不同,變化成不同的模樣。
外觀能被修改一次,接著被修改第二回,也不是太奇怪的現象。
程亭羽:“扣分規則對管理者並沒有優待,甚至於相當苛刻。”
每個房間有三個普通NPC,擊殺一個普通NPC,管理者陣營的積分就會減一,而且通過衛胥晷的嘗試,所有參與者都意識到,在非遊戲期間也可以刀人。
危險假麵成員彆的不擅長,在殺人上頭肯定都是熟手。
管理者組就算乾掉全部八個人,也隻能加上八分,但最高卻可以扣掉二十四分。而外來者組成員每違規一次,就會被扣掉一分,已放陣營中,稻草人被殺不扣分,自己被殺會被扣掉一個人頭分。
而清算事件在房間隻剩四個的時候就會被觸發,待在房間內的參與者完全可以通過乾掉NPC的方式,強行加快這一進程。
隻要待在遊戲裡的玩家不是太遲鈍,就能明白自己的優勢,這樣一來,清算事件的第二條規則有極大可能性被付諸現實。
程亭羽也正是因此心生懷疑,她深知副本不值得信任,清算規則越是看起來對玩家有優勢,就越可能埋藏陷阱。
她失憶的時間雖然還不算長,但已經經曆過不少副本,那些副本中的規則或多或少會向怪物方偏移。
既然管理者沒受到絲毫優待,它們的身份就存在值得商榷的地方。
而且副本NPC也實在太好殺了。
但凡副本稍微有點為難外來者的心,都不至於把同房間的路人設計得如此血薄皮脆。
遊戲透露出的公平性讓人不得不懷疑對麵陣營成員的真實身份。
程亭羽看衛胥晷,問:“你覺得下一個通關的人會是誰?”
衛胥晷:“我覺得……”她思考了一會,回答,“我覺得,說不定都有機會出來。”
程亭羽揚了揚眉,隨後微笑起來。
*
副本中。
二號房間跟四號房間的人通關副本後,她們所擁有的稻草人也跟著消失。
所有參與者心裡都門清,四號房間目前的剩餘人數為3,至於二號房間……由於衛胥晷臨走前乾掉了一個NPC,所有剩餘人數為0。
二號房間因此取消。
“叮,叮,叮,由於房間數量小於等於原始房間數一半,清算規則第二條觸發。”
穿著劇務衣服的蛞蝓臉原本一直站在門口,此刻它的所有動作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第一次流露出了可以算得上慌張的情緒,與此同時,這位前劇務的頭頂上出現了鮮紅的六十秒倒計時。
管理者陣營分數太低,工作人員慘遭辭退,那些怪物隻剩一分鐘的收拾行李時間,就得離開對應的場景。
不再是劇務的蛞蝓人身上頓時爆發出濃重的殺意
王如允即刻意識到,失去職位也意味著那位劇務失去了原有的束縛。
在它還是劇院職員的時候,當然不能隨便攻擊未曾違規的演員,現在卻不必繼續遵守要求。
蛞蝓臉看向幸存的三個“演員”,對方心裡必然清楚,這裡三人裡包括一個玩家跟兩位稻草人,它需要抓緊最後的時間,分辨出誰才是自己的目標。
王如允望著對方的眼睛,忽然感受到了一種詭異的熟悉感。
*
周姐完全不曾想到,自己作為演員的身體被撕開後,會變成副本中的怪物。
[“外來者”通關失敗,自動轉入“管理者”陣營。]
她低頭打量著自己的軀體。
十秒鐘前,就是這位蛞蝓一樣的劇務將她親手撕碎。
當時周姐發自內心以為自己就要死去,沒想到峰回路轉,自己居然搖身一變,成了掌握違規者生殺大權的管理者。
她感覺到了一陣後怕,與一陣絕處逢生的狂喜。
管理者不用擔心違背規則,自己隻需要用心監督其他人不要違規……
[友情提示:陣營轉換不影響同類身份的判定,成功找到同類的參與者,即可通關遊戲。]
周姐仿佛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迅速冷靜下來。
她的反應算不上遲鈍,聽著播報音一條條響起,也逐漸弄明白了遊戲的情況。
這裡存在四個場景,每個場景對應兩位玩家。
周姐自己是劇院場景中的玩家,她現在隻要找到另一位待在劇院場景中的玩家,並用[同類捕捉球]把對方抓住,就能通關遊戲。
[同類捕捉球]是一次性物品,她的機會也隻有一次。
不過相比於還在外來者陣營中掙紮的玩家,管理者陣營的人到底是有優勢的。
畢竟他們更加清楚整個遊戲的本質。
因為外來者並不會知道苦苦尋找的同類,其實就是在場景中來回巡視的管理者。
在陣營轉換的那一刻,他們等於一隻腳踩在了通關的門檻上。
周姐心中浮現出一絲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