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等一下等待她的是一場大戰役。
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是她人生中從來沒遇見過的。
也沒有任何應對方法。
她把頭發大概吹了一下,確定不滴水了,就把吹風機關了。
這間畫室在公園裡,安靜的過分。
平時畫畫時,唐念覺得在這喧鬨的城市裡,這份安靜太難得。
可是這會,她又嫌這裡太安靜了。
好像連自己的心跳都可以聽見。
唐念坐在床邊,還沒幾分鐘,就聽見有車開近,停在樓下的聲音。
秦漠來了。
唐念走到窗前,看著男人從車上下來。
徑直往門的方向走,趕緊從二樓樓梯下去接他。
她還沒到樓下,秦漠已經將門打開,看見她站在樓梯上馬上要下來,突然張開雙臂,將離他還有兩三格樓梯的唐念直接抱到自己麵前的那節樓梯處放下。
樓梯的高度正好補了兩人的身高差,在唐念驚的沒反應過來時,男人的臉已經埋在了她的脖頸,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彆動,我就抱一會,就一會。”
秦漠哪裡知道,喜歡這件事情,就像竹子一樣,最初在心裡隻是一顆低矮不易發現的小苗。
等自己發現它正視它時,小苗就開始飛速生長。
反應過來時,它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
再回頭去看,才發現那顆小苗在自己都沒發現的時候已經將根深深的紮入內心每一個角落。
這就是秦漠自己的感受。
這幾天,他除了工作以外的時間,滿心都是唐念,可他怕有小報記者會不守約,偷偷跟蹤他,才一直不敢來找唐念。
打擾他沒關係,打擾唐念就不行。
唐念訥訥的站在原地,任由秦漠抱著她。
男人的短發刺的她臉頰癢癢的。
幾秒,唐念才把胳膊抬起來,輕輕環住男人結實的腰際,用很低的聲音說:“我也想你。”
聽見她的話,男人抱著她的手臂微微收緊。
她不騙人。
她也想他。
唐念自己說的時候,自己也覺得奇怪。
明明以前覺得一輩子都不會原諒的人,這會卻在想他。
唐念帶著洗發水香氣和水汽的發絲也同樣貼著秦漠的臉頰。
好一會,秦漠才重新抬起頭,看著麵前因為他的擁抱臉頰泛紅的女人,伸手,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梳了梳唐念的頭發,道:“怎麼沒把頭發吹乾?我幫你。”
這句話,秦漠沒有刻意去說的很溫和,可說出來時,聲音溫柔的都快滴出水來。
就是那種,如果他們手下親耳聽見秦漠說這句話,一定不會相信這是老板本人。
八成是什麼鬼上身了。
唐念也自己梳了梳頭發,小聲說,“吹一半你就來了。”
她這頭發,沒半個小時是絕對吹不乾的。
唐念傻站在原地,秦漠看過去,低聲問:“需要我抱你上樓?”
“啊,不用。”
唐念趕緊自己轉身先上了樓。
動作極快。
腦袋裡什麼都沒想。
根本無法思考。
隻是,等她坐在床邊,看著秦漠拿起吹風機的時候,大腦才恢複了思考。
月黑風高,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房間裡隻有一張床。
周圍又這麼安靜。
簡直就是那進一步發展關係的完美溫床。
唐念坐在床邊,秦漠開了吹風機很有耐心的給她吹頭發。
唐念頭低著,秦漠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卻可以看見她的手緊緊攥著睡衣的睡衣的下擺。
她穿的是上下兩件分體式的睡衣。
上麵是係扣的。
扣子規規矩矩扣到了最上麵一顆,連一點風光也沒打算給秦漠看。
褲子也是長褲。
全身唯一平時看不見的,可能就是這會耷在床邊瘦白的小腳。
秦漠知道唐念在想什麼,他也故意不說,就這麼給唐念吹頭發,規規矩矩的,一點不合適的動作都沒有。
唐念也乖乖坐著。
秦漠邊吹邊用手梳理著發絲,他覺得差不多了,低聲說:“自己看看,還有沒有需要吹的地方?以前沒做過這事,怕做的不好。”
他沒做過的事情太多了。
好多事情,都是因為唐念,才有了第一次。
唐念伸手摸了摸頭發,正想抬頭告訴秦漠頭發乾了,一抬頭,正好撞上彎腰剛放下吹風機的秦漠。
男人的臉近在咫尺。
她抬頭時,距離近到鼻尖幾乎就要碰上。
唐念愣住,本來要說的話卡在嗓子裡,一時說不出來。
房間裡非常安靜。
燈光明亮。
女人俏白的小臉一點點染上緋紅的過度特彆明顯,全被秦漠看在眼裡。
雖然不知道這樣做合不合適,秦漠還是將本來就梳在女人發絲間的大掌微微往後移,壓住後腦勺的部分,臉一點點的貼近。
唐念訥訥看著,大腦一片空白,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聽見男人先開口:“閉眼。”
唐念照做。
下一秒就感覺到男人的軟唇貼了過來,輕輕的,輕輕的一點點試探。
明顯很笨拙。
但是卻很認真。
明明前麵的一切都看著那麼老道,真槍實戰時,馬上就原形畢露。
和她一樣,菜鳥一隻。
雖然這個吻吻的很沒有技巧,可秦漠不想停下它。
唐念可以感覺到床鋪一斜,應該是男人單膝跪在了床上,另隻手握住她的手。
一點點吻。
或者說不是吻。
是一點點品嘗。
就像是在品嘗這世界上最美味的冰淇淋,愛不釋手,卻又不舍得一口吃光。
隻是一點點的去將它據為己有。
唐念作為言情漫畫的作者,每次畫男女主接口勿,哪次不是熱情四射,帶著像是要把對方融化的激情。
她知道,這不一樣。
可她這會大腦一片空白,緊張的連動也不敢動。
直到她感覺到男人重新和她拉開距離。
唐念睜眼時,隻看見眼前的男人臉色雖然還算正常,整個耳朵都紅的像是要滴血了一樣。
看見她睜眼,秦漠先自己為自己解釋了一句:“第一次,沒經驗,以後會好的。”
唐念什麼時候見過這麼窘迫的秦漠。
明明剛才緊張的要死,這會卻有些想欺負他。
她眼睛盯著秦漠的耳朵,收起笑意,一臉無辜的說:“你的耳朵好紅呀。”
秦漠聽她這麼說,表情明顯變得不自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才說:“熱的。”
唐念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才說:“你是初吻呀。”
“你不是?”
唐念剛說完,秦漠的問題就冷冷的扔過來。
但是他說完又後悔了,頓了頓才說:“我不需要知道你以前的事情。”
語氣裡帶著些彆扭的霸總氣息。
秦漠確實不介意一個女人的過去,他覺得以前的事情不重要,以後才重要。
以前她怎麼樣都可以,以後隻要她不背叛。
他就永遠對她忠誠。
畢竟他的過去也並不是那麼光鮮亮麗,根本沒有資格去要求彆人。
唐念本來是想開個玩笑,見秦漠反應這麼大,才往前湊了湊,把嘴唇貼近男人的耳邊,小聲說:“那天在休息室,我本來想看你睡著沒有,結果你一翻身,我就不小心親了你一下。”
唐念說完,秦漠突然傾身,還不等唐念反應過來,大掌落在她腦後,探身過來在她上嘴唇上咬了一下,之後才說:“下次不許說話說一半,這是懲罰。”
說完,起身說了句:“我去一下洗手間。”
以前秦漠因為睡眠不好,早上沒有晨bo,也沒有對女人有特殊的反應。
他一度懷疑自己的X能力是有問題的。
可剛才那一吻。
明明笨的要命,笨的連他自己都著急,卻讓他發現,自己沒病,是正常的。
亦或者,是有個女人治百病。
不但治療失眠,還治療他的功能障礙。
這麼一個寶,他可要守好。
秦漠大概在洗手間裡呆了十分鐘,唐念自己坐在房間裡更緊張了。
這,第一步都走了,是不是接下來要第二步了?
好像有點快?
而且他好像什麼都沒帶,不采取措施是不是會懷孕?
不對,確實太快了,她一會要想個理由拒絕他。
唐念獨自在外麵內心百轉千回,想了一萬種說辭如何拒絕秦漠的下一步提議。
等到秦漠出來的時候,她還沒開口,秦漠就先說:“你睡覺吧,我在這陪你一會,等你睡著我就走。”
唐念:“啊?”
秦漠走過來,先把台燈開了,又去把房間的大燈關了,之後才說:“你不是說這裡可怕,我上次沒陪你,這次陪你。”
雖然他知道,唐念應該是已經不怕了。
這個小台燈是唐念周四的時候出門買的,這幾天也是靠著這個台燈睡覺的。
她坐在床上,彆彆扭扭,遲遲不肯躺下。
在秦漠一臉疑惑的看著她,想問她“怎麼了”的時候,唐念自己先交代:“你先再去洗手間呆一會,我把內衣脫了。”
睡覺穿內衣太不舒服了。
隻是,唐念說完這句話後才發覺,她好像不該給秦漠說的這麼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