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樂聽薩迦唱了幾首歌, 聽到最後腿都軟了, 她就像是一塊石頭,被人用錘子叮叮地輕輕敲了兩下——從身到心, 都沉浸於一種奇異的共振裡。
“吾神,您覺得怎麼樣?”薩迦心想,他挑的都是聞名海域的情歌, 總有一首能觸動海神心靈的。
“......”聞樂扶住桌角,深深地歎氣,望著祭司堪稱海中瑰寶的素白麵孔,有些沉痛地說,“薩迦, 你以後真的、真的不要在其他人麵前開口唱歌了。”
她怕這個藍顏禍水給她引來一堆決鬥的挑戰者啊......
薩迦:“?”
聞樂拍了拍他的肩, 問他:“你還有沒有那種......含蓄溫和一點的曲子?真的能當催眠曲用的那種。”
薩迦點頭:“有的。”睡著哼了一段低緩溫和的小調,如繁星閃爍、晚風輕拂的夏夜, 使人的心情由衷寧靜安詳起來。
聞樂安靜聽完,打了個響指:“就是它了。”說著掏出自己的手機打算錄歌, “來,再唱一遍?類似的其他曲子也可以唱幾首。”
薩迦有些好奇地端詳了一下聞樂手中的金屬小盒子, 笑了,從善如流地照辦, 聞樂手機裡不久後就多了幾段珍貴的錄音。
至於能不能說服晏菀拿它當睡前音樂,聞樂還是很有把握的。晏菀對聞樂幾乎是百求百應,在這些小事上從來不介意采納聞樂的建議。
薩迦幫了她這麼大的忙,聞樂問他想要什麼謝禮。薩迦微笑, 說他什麼都不需要。
“隻要吾神不要遺忘身在海國的信徒、不要把海神殿徹底拋在一邊......薩迦就心滿意足了。”
薩迦明白,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神的精力也是。聞樂決定了要在與她聯係更為緊密的地球投注心血,那麼注意力也會跟著轉移過去。薩迦隻希望海神在厭煩這種雙界的穿越遊戲之前,能夠稍稍再偏愛海國一些。
而不是他自矜,海神在海國的很大一部分注意力都放置在自己身上——祭司想為自己留住海神,某種程度上也就是在為海國留下海神。
海國好不容易重拾信仰,愈加繁榮昌盛,暫時還離不開海神。而薩迦作為海神的祭司注定要追隨海神的腳步......
他會保證自己在位期間,做一個合格的海神祭司。
......
經曆了漫長的折騰之後,聞樂終於過完了她迄今為止最長的一個暑假。
首先,晏菀的失眠情況在薩迦的錄音幫助下大有緩解,接連幾天臉色都變得越來越好,見了聞樂一言不合摟著她又親又喊寶貝的幾率也成倍上升;其次,陸淮很久沒有回家,但定時傳來平安的消息。
據他稱,這幾天他們特管局風平浪靜,除了日常任務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深淵來者也沒有再襲擊他的同事——而碰巧的是,向安時打電話來說,他的那位鑒定家朋友不知道怎麼的,居然出現在了燕京。更蹊蹺的是,他在失蹤這段時間的記憶全都模糊不堪,完全想不起來了——
聞樂挑了挑眉,禮貌性地跟向安時要了張照片。
好嘛。這模樣這發色,不就是那個要陸淮眼睛的人。
聯想到對方“鑒定家”的身份,聞樂頗為一言難儘地問他:“你的那位鑒定家朋友......除了鑒定古董之外,有什麼特殊的收藏癖好嗎?”
比如......收藏人的人體器官標本什麼的?
“這倒沒有。他收藏的主要都是一些小玩意兒,也沒有什麼特殊的。”
那麼......完全是巧合嘍?
“不過他還是太要強了。”向安時回答道,“鑒定這種東西,知識和經驗缺一不可。我這位表哥他還是有些心高氣傲,名校畢業,放著家裡的事情不乾想去搞這個,似乎是鼓足了勁想闖出一番事業來。但是他年前因為冒進吃了一個大跟頭,他的教授說,他還是‘眼力不夠’......本意或許不是譴責他,但是讓他挺受打擊的。所以最近才那麼拚命。”
向安時說得頗為唏噓,而聞樂的心裡卻隻剩下了省略號。
......這麼說來,深淵使者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繼承了原主的思想,為了達成他的目標活動?
就跟之前的白龍蘇瑞一樣。隻不過蘇瑞的自主意識更鮮活,身上的深淵氣息也更清淡一些。
......怎麼搞的深淵來者是為了實現願望才出現似的啊。
聞樂想不通這點,決定先把它撂在一邊,以後遇見了更多的實例再慢慢研究。
就這樣,時間匆匆流逝,養在聞樂浴缸裡的白蛋在變成鴕鳥蛋大小後就維持住了尺寸,行動比它很小一個的時候更加遲緩,理解能力卻變高了。以前它聽不懂聞樂的自言自語,現在聞樂連把這顆蛋當作一個樹洞也做不到了。
但她還是樂意養著它——都已經養出感情來了。即使小龍孵出來再不符合想象,她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