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樂稍稍理解了一些,卻見安德把玻璃瓶塞打開,倒了一滴深紫色的液體在潔白的桌麵上,口中念了一句咒語,指尖蘸著水跡畫出一個簡潔的魔紋。魔紋明明是由液體畫成,卻在一瞬間凝固了,然後“嗖”地燃燒起幽藍色的冥火。
“咒源還活著。”安德把瓶塞塞了回去,玻璃瓶被拋還給了聞樂。
聞樂接下玻璃瓶,輕輕歎了口氣。
咒源還活著——也就是說被施加詛咒的載體是個活生生的人。而他/她身上流淌的血液已經都成了這種類似於毒藥的東西。
......真是令人難以想象的生命力。
“和我們這邊的手筆有些相似。”安德添了一句,雙手抱胸,“但僅僅是相似罷了。至少黑暗議會裡任何一個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人,都不會將自己的‘作品’處理得這麼粗糙。”
“足夠進黑暗議會的水準麼?”聞樂說,“那是挺難對付的。”
安德:“你一個海神在自說自話些什麼東西。”
聞樂:“彆誤會,我是站在普通人的角度發言的。”
安德:“嗬。虛偽。”
聞樂:“隨你說吧。”
安德:“處理這玩意兒的時候彆喊我。”
聞樂:“這我倒真的不能保證。”
安德眯起了眼,肩頭的烏鴉“嘎嘎”尖嘯了兩聲,黑影騰起,隱約露出惡魔真實的、猙獰的麵貌。
“我付報酬。”聞樂似無所覺地拍了拍他空著的一側肩膀,“三盒o牌豪華巧克力套裝,怎麼樣?”
“......”安德抬起頭,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六盒。”
“十盒。”聞樂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夠有誠意了吧?”
十盒。安德在心裡悄悄算了一下,韓羽這個月肯定不會鬆口給他買這麼多的東西了。於是他愉悅地點了點頭:
“成交。”
這種程度的咒術師,安德一隻手就能輾死對方,換成海神本神估計隻需要用一根小指頭。但是海神既然為了以防萬一選擇合作,那安德也沒有理由拒絕送上門來的交易。
“話說回來,你是怎麼認識解歸的?”談完正事,聞樂好奇地問了一句,“我看他還喊你‘老師’?你不會打算在地球收弟子吧?”
安德翻了個白眼:“他在意的是我寫的那本書。”
“......”聞樂陷入了詭異的沉默裡,她有些不可思議地開口,“你還寫書?叫什麼名字啊,我去看看?”
“一部自傳而已。已經不寫了。”安德理直氣壯地說,“他們既然要封我的作品,那就封一輩子吧。”隻是沒有人和他一起謾罵他那個蠢驢一樣的父親了,這讓他多少有些遺憾。
說起來新奇,安德的反叛在那座城堡裡民眾們眼中是大逆不道的事。轉換了時空和背景之後,讀者們給予的評判居然截然相反,對“公爵之子”的種種讚揚甚至比他在西加大陸裡聽到過的類似說法還要多、還要真實。
這裡的人,在某種程度上是遠遠超越公爵城堡裡那些愚民的。這大概就是沒有信仰統治和血統製度帶來的好處。
聞樂跟他要了電腦裡的部分存稿,看完後,抽了抽嘴角說:“你這也寫得太真實了吧?這樣不行的,你不被查水表誰被查啊。”
安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說話了。
聞樂又翻了幾頁,居然不知不覺看了下去,抬起頭來戳了戳安德:“誒,不如你寫完吧。用西加大陸的通用語。我們海神殿在新貿易都有出版社,正愁沒有主打作品呢。你有興趣嗎?”
安德:“......”
聞樂:“不刪減。隨意寫。我們會對顧客進行分級的。”
安德:“............”
他怎麼記得海神也是光明神係的來著?
“現在大家對黑暗魔法的認識太片麵了。”聞樂說,“托深淵來者的福,所有人一想起黑暗魔法就會想起它們。”
黑暗魔法需要一些新的代表。
說真的,黑暗議會裡有臭名昭著的變態,但光明教廷裡也有偽善者,但大部分站在了某一領域頂點的都是看重大局的正經人。一樣是人類為主的組織,光明教廷把分會開遍大陸的每一個角落,黑暗議會卻被深淵和深淵來者搶走了所有的風頭,而黑暗議會本身也對深淵來者感官不怎樣——這大概很少人能夠預料到。
安德,風評好壞摻半,外形條件優越,每次動作自帶話題性。他本身就是一個好契機。
作者有話要說: 安德,即將席卷西加大陸出版界的男人。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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