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傍晚, 燕京某一個公園裡。
許飛又做完一天的死亡訓練, 氣喘籲籲地坐在了路邊的椅子上。
他腳邊分化出一個淡淡的影子。與開始相比,影子濃重的黑色已經變得越來越淺淡——這是許飛正在逐漸和影子融合的標誌。
等影子和他正式融為一體, 許飛對影子的控製權就會進一步提高。影子竭力在那一天到來之前把許飛訓練地更靠譜一點。
“明天周琦就要來驗收結果了。”影子點了點頭,對他的訓練成果表示差強人意,“再試試咒法和身法吧。”
許飛認命地從褲兜裡掏出一管紙筒, 從裡麵抽出一張黃色的符紙和蘸了朱砂的便攜毛筆,一筆一畫地開始鬼畫符。
字跡歪歪扭扭,但好歹整張符咒的結構有模有樣。
影子:“......”算了算了。他畫的符能用就行。
許飛機械地開始了下一階段的成果檢驗。他抄起一旁的一根樹枝,原地擺了個起手式,隨即開始演練周琦給的那本入門劍譜。
舞得不急不徐, 有模有樣。雖然差了那麼點意思, 但鑒於他本人正處於疲勞而難以集中注意力的狀態,即使是影子也必須稱讚他一聲有天賦。
怎麼說呢, 玄門弟子什麼都得學,但不一定什麼都得精通, 至少周琦本人也是偏向煉器和陣法。
許飛剛剛開始學習,和那些童子功的競爭者們無法相比。但像許飛這種速成班出來導致明顯偏科的弟子也不是沒有入門的先例——身上有廣原仙人的法器, 無論如何,玄門還是會看廣原幾分薄麵的。
但是廣原的光環不能庇護許飛一輩子, 反而會給他惹來無數麻煩。因此努力提高自己的實力才是王道。
許飛演練完一套劍譜,吐納歸位,隻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他果然還是最喜歡練劍啊!
影子在一旁低歎可惜。以他的天賦,要是早點拜入玄門, 現在估計已經是弟子輩裡小有名氣的人了。
“練完了。你覺得怎麼樣?”
“進步很大。”影子頓了頓,說,“我說過,這些考驗你肯定是能及格的。但是你的玄門典籍背得怎麼樣了?”
許飛:“......”
他扔下樹枝,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頭,蹲下身哀歎:“不行!我真的背不下來啊!”
他的記性要是這麼好,怎麼也不至於考倒數啊!那可都是文言文啊文言文,是人背的東西嗎!
“實力上去了,道心也得跟著上去。”影子說,“你先把劍法和符咒都停一停吧,專心背書。”
許飛抬頭,還想說些什麼,突然感覺到一股涼意從脊背攀援而上——他之前撞上影子都沒有這麼不詳的感覺(影子:......)。
似乎有什麼令人不安的東西正在逐漸靠近。
影子似乎也覺察到了,往某一個方向扭了扭頭,身影似一陣煙一般在空中消散了。許飛正愣神呢,心中突然傳來影子的警戒:
“趕緊離開這裡。”影子說,“步子不要太急,也不要太慢。收斂你的靈力......走那邊!”
許飛慌不擇路,隨意挑了個方向邁開腿,卻被影子給厲聲喝住,急匆匆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
卻沒想到,肩頭突然被人按住了。
許飛冷汗頓時一陣流淌。他在心裡瘋狂呼叫影子救命,但影子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樣一聲不吭。
“這位小朋友——”
明明是彬彬有禮的溫和男聲,但身後人的每一次呼吸都揪著許飛的心。他從身後的人身上感受到了濃厚的、掩蓋不住的黑暗......
你才是小朋友!你全家都是小朋友!許飛慌忙無措中突然湧上了一股怒氣。
“請問一下,”身後的人沒有放開他,問話還在繼續,“......你認識去市中心的路嗎?”
許飛:“......哈?”
他終於忍不住回頭。隻見那是個溫文優雅的男人,一身馬甲西裝,黑色的長發被束在腦後,發尾披散在潔白的襯衫上。
男人鼻梁上架著一副銀框眼鏡。眼角微提,有一點丹鳳眼的意味,薄唇輕勾,笑容一派和煦。
帥是真帥。還是帶有書卷氣質的那種帥。自帶高逼格。
學渣許飛自動感應到了這個男人身上的學霸體質。他看對方手裡提著一個考究但看著就很考究的皮箱,下意識以為這是個從異國他鄉學成歸來的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