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的腳步一頓。
他微微偏頭,露出了一點側臉上包裹著的紗布,中原中也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莫名覺得他現在心情不是很好。
“那是誰?”
太宰治冷淡地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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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坐上開到樓下的車,相比起平時在橫濱內的代步車,這一輛從外表看上去低調了許多。
走下來迎接的司機也並沒有穿著那身標誌性的黑西裝,而是換上了一套普通的休閒裝。
對著幫忙將自己的行李放進後備箱的司機道了一聲謝,中原中也坐上了後座。
內部的設施倒是一應俱全,他喝了一口車上的冰水,整個人立刻清醒了過來。
下一個去接的是太宰治。
結果開到一半,車就被太宰治本人攔了下來。中原中也嘴角抽了抽,看著他渾身濕漉漉地爬上了車,默默挪遠了一些。
“你的行李呢?”他強忍怒火,儘量心平氣和地問道,“任務書上說要在東京待上至少一周,你就這麼空手去?”
太宰治滿不在乎地吃起了車上的蟹肉麵包。
“這不是有中也嘛~”
“你這混蛋……”
中原中也狠狠地深吸了口氣,抱臂看向窗外,眼不見心不煩。
這回輪到太宰治吃驚了。
“蛞蝓的涵養什麼時候這麼好了?”他還以為一定會被惱羞成怒的中原中也打來著。
“和你生氣有害健康。”
“誒誒?好失禮!這是誰告訴中也的?”太宰治勾起一個笑,手裡包裝袋被他玩得滋啦作響。“莫非是基地的與謝野醫生?”
中原中也挑了挑眉,他不好奇太宰治怎麼知道的這個情報,他詭異的消息收集能力他早就不止一次地見識過了。
不過這次太宰治可猜錯了。
“不是。”他的聲音帶著一點終於有自己知道而太宰治不知道的事情的快意,“是另一位,家入醫生。”
太宰治意味不明地長長‘哦——’了一聲。
橫濱雖然不歡迎咒術師,但該收集的情報卻一點不落。
中原中也迄今為止並沒有見過詛咒,連咒術師也隻是聽說過,因為和他的工作內容沒有接軌,所以也沒有刻意抽出時間去了解過這方麵的資料。
但太宰治不一樣。
他對於這種從人類的情緒和惡意裡誕生的東西十分感興趣。
連帶著對咒術界的事情也了解的七七八八。
所以一聽到‘家入’這個姓氏,他就飛快聯想到了咒術高專那個擁有罕見治療能力的校醫——家入硝子。
太宰治緩緩露出一個興致高漲的笑。
——感覺,好像要發生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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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濱和東京距離並不遠,日頭正好的時候,車子停在了一座宅邸的門口。
中原中也看了一眼門口寫著姓氏的門派,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
兩人被仆人恭敬地請到了一件和室,留下了一句‘家主大人馬上就到,請二人稍作等候’就輕輕關閉了房門。
太宰治立刻沒有正形地躺倒在了地上。
“喂!”中原中也壓低了聲音,腳下踢了踢他,“這是在彆人的地盤,你放尊重一點。”
“沒事沒事,那個人不在意這些啦。”
太宰治二郎腿敲得老高,擺了擺手。
聽起來好像是和那位家主大人熟識的樣子。
中原中也張了張嘴,剛想仔細詢問,就聽到了身側的日式拉門被拉開的聲音。
他遵守禮節地從榻榻米上站起,看向來人。
穿著深色製服的高大男人帶著一個眼罩,一頭白發豎在頭頂。
‘好,好高。’
在他進屋之後,中原中也已經必須仰頭才能看見對方的臉,他說不出自己此時是什麼心情。
而對方似乎是也覺得這麼對話不太方便,於是兩人都在坐墊上盤坐了下來。
白發男人先是跟太宰治打了個招呼。
“太宰君,好久不見啊~”
‘這個聲音……?’
中原中也兀自皺了皺眉,總有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太宰治不情不願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鬆鬆地抬了抬手,“五條家主。”
“很好很好,比上次見的時候活潑了不少!”
太宰治聲音很大地嘖了一聲。
男人的神情被眼罩完全遮掩,讓人無法探查,他將頭轉向了中原中也的方向。
“新麵孔啊。”
中原中也被他突然湊近的臉驚得向後躲了一下,男人盯著他摸著下巴喃喃自語道:“森鷗外到底是從哪裡找來的這麼多好苗子……”
一股不靠譜的感覺撲麵而來。
中原中也眼皮一跳,淺淺地舒了一口氣,率先出擊道:“您好,我是來自ort afia的中原中也,在東京的這幾天還請您多多關照。”
白發男人被他這幅正經的模樣逗得笑了一聲,然後伸手握住了中原中也的手掌。
“你好,我是五條悟。”
他清晰地感覺到掌下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瞬。
五條悟抬頭一看。
對麵赭發少年的表情生動形象地詮釋了什麼是震驚到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