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會議室裡的旁觀者來說, 櫻滿集不斷穿梭於平界中的記憶就像是在在播放之前就被裁剪失敗的片子,各種毫無聯的鏡頭被拚合到一起,讓人無理解前後具體發的事情。
能看清的除了被晶體折射的滿屏紫光之外, 就是一層層馬賽克一般的血色,原本正常的視野變得愈發灰暗。
離放映機最近的是夜蛾正道, 他在畫麵第一次出現雪花的時候皺了皺眉,檢查了一下機器的鏡頭, 還為是道具出了什麼問題。
“原因不是出在機器上。”恙神涯解釋道。
“因為所投影出來的畫麵都來人的記憶,雖可將一些本人已經遺忘的畫麵都挖掘出來,但當其受到巨打擊或者潛意識裡極度抗拒回憶的話,就會造成畫麵破碎或者不連貫的情況。”
五條悟挑眉‘哦’了一。
比起親眼麵對邊人的死亡, 更不願麵對的卻是拯救失敗甚至間接推動了他們死亡的過程嗎?
這段混亂的記憶從屏幕上飛快掠過, 但從某個至少重複了數十次的劇情點來看, 背後度過的時間遠沒有它展現出來的這麼短暫。
畫麵越來越暗,在完全歸於黑色之前, 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 櫻滿集的記憶恢複了顏色。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那個被他寄予了信任、戀慕、期盼種種美感情的少女。
在這次的嘗試中, 櫻滿集幾乎已經觸摸到了成功的門。
因為在多個平界的經曆中一次次頻臨死亡, 發現櫻滿真名成為病毒集合體並且推動‘進化’是在界意誌的影響下不可改變的事實, 唯一的破綻隻能是在最後神識進選擇的時候將她解放。於是,他救下了學校裡的夥伴, 聯合櫻滿春夏提前取走了剩下的最後一管虛空基因組,信心滿滿地踏上走了數不清多少遍的, 通往24區的那條路。
但他還是失敗了,數不清第幾次。
雖痛苦,雖不甘, 但他還可繼續前進。
可當那個一直堅定不移地向他伸出手的女孩,在他麵前後退了一步,露出摻雜著懷疑和悲傷的眼神時,界的最後一道光熄滅了。
“……集的渾都被迷霧包裹著,有一些瞬間的感覺,就像不是認識的那個人。”
“你究竟在透過,看著哪裡,又看著誰呢?”
因為急於求成而拚命將事件按照計劃的方向推動、因為對朋友,對親人……對戀人的愛而將層層包裹成另一個模樣、因為經曆了太多,所不能擁有最開始的時候那樣澄澈的眼眸、因為不覺露出的份不符的為,讓人難信任,甚至不覺地感到不安……這樣的種種讓櫻滿集和楪祈無像曾經那樣徹底敞開心扉。
回頭看去,走完這麼一段被稱作為‘拯救’的道路之後,他竟什麼都沒能剩下。
接下來是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黑暗,在宛如背景音一般的戰鬥響結束了之後,變成了一片靜默。
這是被宣告界消亡後的第二天。
就在江戶川亂步哢嚓一撕開第三包零食的時候,機器裡才次響起音。
“為你會更難過一點。”
雖依舊是漆黑一片,但因為線很有辨識度,於是能清楚分辨出來的——五條悟這麼說道。
“是嗎?”櫻滿集的頭在枕頭上摩擦著轉向了音傳來的方向,“現在是什麼表情?”
擅闖他人房間的不速之客兀拉過椅子坐下,聽見他的問話,隨口答道:“太宰那個家夥上次抱怨你哭濕了他一件外套,來之前還特意帶了一包紙巾,沒想到你看起來還挺冷靜的嘛。”
的確,可能是因為感情波動過於激烈,放映的中後期回響在會議室的部分都是少年拉扯嗓子的嘶吼。
不過這種音隨著畫麵變黑的過程漸漸消失了。
“嗯,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倒是沒有擔心你。”五條悟道,“反正隻要帶著那個手表就不會死。”
櫻滿集輕笑了兩。
“現實裡比死更可怕的事情有很多,不過五條先應該還沒有體會過,所並不了解吧。”
“畢竟們是最強嘛。”
五條悟理所應當地說。
會議室裡,咒術高專的學聽到這個耳熟的發言,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而坐在成年版五條悟旁邊的夜蛾正道麵色複雜難辨。
屏幕上,少年版五條悟拍了拍褲子從椅子上站起來,準備離開。
“傑回學校之前讓來看看你,既見到你沒問題,那就不繼續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麻煩替謝謝夏油先的意。”櫻滿集禮貌回道。
腳步逐漸遠去,在開門響起的同時忽停止。
“對了,硝子讓轉告你,你的體因為多次和那個什麼啟示錄病毒近距離接觸之後可能產了一些不可控的變化,所為了防止被病毒侵蝕,你的眼睛和手臂都需要儘快治療,最今天之內就去醫療室報道。”
櫻滿集頓了一下。
“啊,這個嗎?”
因為視野全黑所看不出他乾了什麼,但概是伸展了一下隻剩一半的右臂。
“沒事的,就保持這個樣子吧。”他說。
確定他的意願之後,五條悟沒有什麼勸慰的意思,完成了傳話的任務就毫不猶豫地上了門。
房間裡安靜了半晌,櫻滿集言語一般地笑了一。
“真冷淡呢。”
“這樣的驕傲,如果能一直保持下去就了。”
因為不是第一次失去視力,雖踉蹌了幾下,但還是安穩地從床上站起,摸索著打開門向房間外走去。
他腳下沒有猶豫地朝著一個方向邁步,途中被地板上清潔小機器人留下的工具絆了一下,被旁恰巧經過的路人握住胳膊扶了起來。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