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018(1 / 2)

第18章

數奧競賽培訓課。

測試卷發下來後,周秀認真地聽了老王的講解。

周秀起初聽得很吃力,雙目充滿了疑問、受到了十足的衝擊。她想起愛因斯坦的自述,“不斷地‘吃驚’並擺脫‘吃驚’的過程,就是思維進步的過程。”

越往下聽越是發現數學的奧妙,黑板上數字排列組,構成了一種奇妙的、不可思議的美。

震得周秀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周秀以前就讀的那個縣中學,老師並不會講這些內容。一本教材被周秀由新翻到爛。

奧數就像劍走偏鋒的俠客一樣,利落、乾淨。

他不走尋常路,不像普通人那般循規蹈矩地下山、再攀上對麵的山峰,而是試圖從狹窄的山崖建立兩點聯係,飛躍到對麵的高峰。

那種巧妙的美,就像渾身的毛孔流過了電流,讓周秀不禁打了一個激靈。

周秀望著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數字,感受到了一種與眾不同的戰栗。

這股力量促使她把解題步驟一字不漏地謄到了試卷上,連老王的解題思路都一塊寫到了試卷的空白處。

旁邊的同學很輕鬆就理解了老王說的內容,連筆記都不用做。

火箭班的許浩博看見周秀笨拙地摘抄了密密麻麻的筆記,輕嘲:“死讀書是沒有用的。”

“數學要靠靈活的思維。”

周秀這種類型的學生,許浩博見過太多了,看起來很強很厲害的樣子,臨到考試就原形畢露。

周秀沒有理會他的挖苦,自顧地記著筆記、記得開心。

兩個小時的課結束後,周秀收拾了自己的書包離開教室。

隔壁的化學、物理競賽班的學生也陸陸續續放了學,周秀走到隔壁的教室,忍不住透過玻璃窗往裡麵看。

老師正在操縱著顯微鏡觀察著細胞,講台下的學生分成小組圍在電泳槽邊,小心翼翼地滴著試劑,周秀看得雙眼直發愣。

等實驗結束之後,學生陸陸續續從裡麵走出來,周秀才回過神來。

係統:【少年,你很喜歡生物嗎?】

周秀誠實地說:“喜歡。生物是很有趣的,課本上的知識總是最與時俱進、最新的。”

“沒有哪一門科目能像它一樣有活力。”

【以後可以考慮考慮這個專業哦。】

周秀搖搖頭,沉默了許久才慢慢說:“不,學這個專業是沒錢的。”

“我要學計算機或金融。”

但凡這兩個專業都和數學有關,前兩天生物老師曾讓周秀填生物競賽班的申請表,周秀雖然心動,卻沒有考慮。

高中階段,數學競賽確實比生物競賽更有影響力,這次周秀不僅生物考了滿分、數學也同樣考了滿分,生物老師明白,也不勉強周秀。

生物要給數學讓道。

係統:【……】

沒想到短短時間,它的貧困生已經計劃得這麼詳細具體了。

周秀背著書包,坐著地鐵回到了席家。在擁擠的地鐵上,周秀頭一次產生了恍惚。連耳機裡的英語聽力也不能拉回她的注意力。

她腦海裡想著試管、滴管,像電影膠卷般地倒放著實驗室裡的醋酸纖維薄膜是怎樣一步步被電離、染色、漂洗。

係統:【參與生物競賽獎勵500RMB。】

周秀:“……”

席家。

周秀的家人又給周秀打電話了,這次打電話的是周秀的伯伯。

他操著濃濃鄉音的普通話說:“招娣,你在那個富人家過得好不好?”

接到電話的恰好是席母,她厭惡地“啪”地掛掉了電話。

席母臉上滿布冰霜。

席家的阿姨連忙解釋說:“這樣的電話也不是經常有打來,周秀平時還是很乖的……”

因為周秀時常幫阿姨做家務,阿姨漸漸對她扭轉了印象。她擔心女主人會因為周秀的親戚而遷怒於她,不由地解釋起來。

席母冷淡地吩咐牛阿姨換一個座機。

牛阿姨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原來席夫人這麼厭惡周秀的家人。可是,鄉下人不就是這樣的嗎?

席母看見家裡的阿姨一臉不忍的表情,她想起閨蜜郝悅淼曾經提起的周秀的家庭,第一次跟牛阿姨提了周秀的情況。

她提起了周秀被迫退學、被家人換去給堂哥換彩禮。

牛阿姨聽完了之後,果然咬牙切齒:

“這樣的家人不來往也好!秀秀不讀書多可惜,她是塊讀書的料,這次考了兩個滿分呢!”

席少原聽了母親隨口提的話,仿佛一點也不見驚訝,淡定地喝了口水。

席母沒有牛阿姨這麼強烈的感情,她麵色冷淡地吃完了晚餐。

周秀回到席家已經快九點了。

她頂著管家和阿姨對她投來的複雜的眼神,麵色如常地吃飯、寫作業,直到她做便當的時候,阿姨依舊這樣看著她,周秀忍不住問:

“怎麼了嗎?”

“秀秀,今天你家裡人給你打電話了,如果不是太太說起你的身世我們都不知道。你真是太可憐了。”

周秀聽了隻是笑笑,低頭繼續做起了明天要帶去學校裡的飯。

熱乎乎的糯米被蒸熟,濃鬱的米香有種人間煙火的氣息,聞見了飯香味仿佛就感受到了飽腹的滿足。吃飽肚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周秀不覺得自己可憐,可憐的應該是那些以後再也沒機會念書的人。

比起那些和她同村、年紀差不多大、高中沒念完也早早地嫁了人的女孩子而言,周秀現在有機會在大城市裡念書,而她的堂兄弟姐妹們永遠都走不出大山。

周秀隻需要保證自己好好學習,一切都可以很順利。

她捏了一份飯團,愜意地說:“不,阿姨我覺得很幸福。”

周秀的唇微微彎起,說話之間把一排粢飯團包好了。

月考之後,裕德中學很快迎來校運會。

開校運會意味著解放,辛辛苦苦熬了一個多星期的學生像脫籠的小鳥,老師剛宣布校運會安排事宜,下麵的同學就已經議論得熱火朝天了。

下課後,文藝委員敲定了這次的校運會的班服設計、入場式的安排。

談到入場式,花絮每年都是舉牌領隊的人。

“每年都是我,沒有什麼意思。”

文藝委員巡了一圈,直接建議道:“不然讓袁若儀來”

這個建議還不如沒有的好,剛一提起,全班同學都欷歔了一片。

袁若儀考試作弊被通報批評這件事熱度還沒過,上趕著讓她舉牌,這不是把臉遞給彆人踩?

袁若儀漲紅了臉,氣呼呼地雙手抱肩,一副“愛誰誰”的模樣,仿佛對這個建議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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