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秀點點頭, 她放下手上的課本,準備好草稿紙和筆走上了講台。
24班紛紛對這個插班生投以可憐的目光。
這個黃老師是校長的親戚, 平時威風得很。壓根不怵於得罪班上的有背景的學生。
周秀看了一眼講台上的題目, 這是一道關於調和四邊形的題目。之前周秀沒有接觸過這個知識點, 經過一夜的複習消化,周秀已經弄明白了。
調和四邊形知識經常出現在各級競賽中。
出競賽題來讓一個普通的學生來做, 這不是為難是什麼?
黃老師把粉筆盒扔到周秀的麵前, “我看你連數學課也不聽,肯定很懂了吧。寫吧,這是我前幾天剛講過的內容。要是寫不出來,就到外麵去罰站。”
花絮雙手抱肩, 嘴角勾起提醒他:“黃老師,人家可是插班生。”
“昨天才插來咱們班的,沒聽過你講什麼內容哦。”
黃老師被反駁得麵子下不來台。
他看向花絮,認出這個是經常在他的數學課上化妝的女孩子, 火冒三丈:
“你也上去一起做!她是插班生沒聽過課, 你總該聽過了吧?”
花絮說完, 幾個男孩子也附和地說:“不如讓數學課代表也上去做做吧。”
“數學課代表可厲害多了,能被黃老師經常誇獎,這點題肯定難不倒他的。”
數學課代表眼見自己成為了眾人聲討的對象,有些欲哭無淚, 他也低頭演算起黑板上這道題。
周秀在講台上用草稿紙快速地演算了一遍, 拿起粉筆開始解起題來。
花絮聳聳肩也跟了上去。
周秀檢查自己的步驟準備書寫, 她看向旁邊雙手插著口袋一字未動的花絮, 小聲地說:
“你快寫。”
周秀見她還不動,“趁老師沒注意,抄一點。”
她遞了一張小紙條給花絮。
黃老師背著手繼續在下麵巡堂,一路走一路敲睡著的學生,他鄙夷地說:
“看看你們現在像個什麼樣子,家裡有點臭錢又怎麼樣?看看人家隔壁的溫拿班,就你們這幅廢物的模樣,十年後就是給人家打工的命。”
“人家叫溫拿,你們叫什麼,廢物,盧瑟?”
“我要是你們的父母,恨不得把你們塞回肚子回爐重造。生你們跟生塊叉燒有什麼區彆!”
講台下的學生麵色各異,有的麵露憤然,被侮辱了一般。但絕大部分是嘲諷,是漠視,麵對這樣的場景仿佛已經很習慣了。
三分鐘過去,黃老師意料之中地看到了花絮麵前的一片空白。
“你不用聽課了,去教室外麵站著。”
周秀聽到這些話,心下一片嘩然。
她握著粉筆忽然寫不動了,開口說:“老師這題好像超考綱了。”
黃老師說:“你也寫不出來?”
周秀搖搖頭,咬字清晰地說:“不,我寫得出來。”
“但我覺得老師的課聽起來也沒意思,跟隔壁溫拿班的老師比起來差遠了,我繼續聽下去,十年後也是給人家打工的命,我還是出去罰站好了。”
周秀的話音落下,閉眼假寐的同學忽然睜開眼了、寫題的忽然筆尖一頓、翻書的手上的書掉到了地板,開小差的也停止了幻想。
他們紛紛抬起頭來,震驚地看向那個新轉來的插班生。
這一刻教室仿佛安靜了下來。
握、握草?
她剛剛說了什麼?
周秀加快速度寫題,很快寫完了剩下的步驟。
寫完後她跟著同桌一塊走到教室外麵罰站。
教室裡的學生看向老黃氣得發青的臉,想笑又不敢笑,直到有道“噗嗤”的笑聲劃破空氣,才打破了教室裡沉默的安靜。
“快快快,數表,看看周秀的題寫對了沒有?”男生女生們起哄地催促著數學課代表。
課代表李卿看了眼周秀的答題過程,粉筆字娟秀、清晰,解題的步驟是再好看不過。
他扶了扶鼻梁的眼鏡,“對了。思路很順暢。”
這些人乾脆又催了起來,“黃老師,您快給周秀改改題,瞅瞅寫對了沒?”
“周秀要是寫對了,讓她進來唄。大冬天的吹感冒了怎麼辦?”
……
花絮不是第一次被罰站。
她看了眼跟著她一塊罰站的乖乖牌同桌,收回了她的初次印象。
此時同桌掏出了英語單詞認真地背了起來,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她的皮膚有點黑,額間有細碎的頭發落了下來,碎發下的那雙澄澈的眼告訴彆人,她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事。
花絮說:“我刺頭就算了,你怎麼也這麼刺頭?”
“好學生啊,你這樣是會得罪老師的。還什麼……十年後給溫拿班的人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