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輕描淡寫的，還沒有後麵那頓午飯給他帶來的情緒影響大。
巫盞恍然間發覺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改變了那麼多。
又或者說，在他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他也被那麼多人毫無保留地重視著，以至於把封閉的心悄然打開了些。
巫盞的指尖蜷縮著，控製不住地想。
他們對他都很好，尤其是元帥，似乎對他好過頭了。
……
同一時間，中心星域的一座大型加工廠附近。
五六個西裝革履的商人圍坐在大樓的會議廳裡，臉色一個比一個沉重。
“大家都認識，就沒必要介紹了。今天開會，隻是想跟大家討論討論我們行業接下來怎麼發展。”
理論上來說，他們都是供應商，屬於競爭對手，但現在情況不太一樣，為首的男人想到他們都是營養液商業公會的，索性組織了個會議，試圖討論點對策出來。
其中一個供應商立刻開始滔滔不絕地吐槽：“我們家的銷量已經下滑了十五個百分點了，這樣下去要開始滯銷了。”
組織者讚同點頭：“而且我還是覺得，傳統美食說得好聽，但效率真的太低了，一套流程下來起碼要一個小時。”
旁邊有個稍微年輕點的供應商說：“哎，彆那麼死板啊，而且也不怪銷量減少。我前幾天去了個傳統餐廳，回來根本喝不下咱們的營養液。我都準備發展一下傳統餐飲業了，市場巨大啊，梁家現在不就是搞得風生水起。”
“除了這個，我看研究不同口味的營養液也可以，最多損失一些效率。我們已經進入和平時代很久了，沒必要再完全堅持先祖的極致效率論。”
幾個人的觀點有些分歧，一時間討論得還挺激烈。
會議廳角落坐著一個存在感極低的商人。他穿得很嚴實，幾乎沒有說話，隻是神色不明地看著他們討論。
但沒人忽略他。畢竟這人是近幾年迅速發展起來的供應商，實力不容小覷。
這場會議最終沒能討論出組織者想要的結果。雙方的觀點分歧太大，很快各自散了。組織會議的那人留在會議廳，翻到通訊列表，撥了個通訊。
“哎哎，霍哥，你這段時間在忙什麼呢，我這個月都沒怎麼找著你。”
“有個封閉項目，剛出來。”
通訊那頭的中年男人敷衍地應了一聲。他正在看一檔直播綜藝，準確的說，是在看裡麵的一個人類青年。
“投資？你想多了，我跟霍家的關係可沒多好，錢也不是我的。到時候再看吧。”男人不耐煩地掛斷通訊，驚疑不定地看著光屏。
如果他沒有看錯，這個青年的樣貌，似乎有些眼熟。
……
第一天。
機器人Adro儘職儘責履行管家義務，準點叫醒自家主人，並為他準備好了衣服和熱飲早餐。
巫盞簡單收拾好自己，在門口碰到了等他的艾爾維斯。
男人似乎等了有一會了，捕捉到巫盞出來的身影，立刻下意識地揚起了笑。
“小巫早上好，走吧，我帶你去軍部。”
巫盞的目光在元帥彎起的唇角上停留幾秒：“好。”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應該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去上班。
感覺還挺奇妙的。
半路上，艾爾維斯給巫盞詳細介紹目前的軍部情況。
“軍部的成員基本上都是體質精神力雙優的人，這樣的素質才能支撐起必要的作戰。但越是強大的體質力量就越容易變得紊亂和躁動，這幾年更加明顯，每次作戰之後的休假都被延長了。”
巫盞點頭。
強大的力量需要付出代價，他麵前的元帥先生就是最好的例子。
據說他青少年時期的某次作戰，在結束戰鬥之後沒壓製住力量，摧毀了大半個訓練場。
“小巫，你是職位是特殊顧問，包括力量控製指導和疏導安撫。”
這個特殊包含了很多層意思。最首先就是特殊的人類身份，其次是職位興致的特殊，以及巫盞本身的能力特殊。
可以這麼說，軍部在此之前，從來沒有過為一個人設立新職位的先例。
“為了保護你，我們暫時不對外公布你加入軍部的情況。”艾爾維斯非常耐心地跟巫盞解釋了一遍，提醒他，“還有就是，按照協議和委托，如果遇到特殊情況，小巫需要隨行作戰。”
巫盞：“嗯，我知道。”
艾爾維斯安慰他：“放心，特殊顧問不需要去前線，這個職位更像是隨行軍醫。”
“嗯？”巫盞聽到這裡，才有一些情緒波動，“我不能去作戰嗎。”
元帥先生想到小巫的星盜團名義首領的身份，陷入沉思。
“……如果是我帶領作戰，那小巫想作戰也是沒問題的。”
巫盞應了一聲，繼續看軍部的部分資料。
兩小時後，懸浮車抵達軍部基地。
是一個表麵看著約莫六七十歲按照星際年齡估計有兩三百歲的老人出來接的他們。老人頭頂的旋角斷了一根，臉上手上都有疤痕，看起來格外嚇人。
巫盞看過資料，知道這是一直駐紮第九軍基地的老元帥。
老元帥先是打量了一下自願加班的後輩，才對巫盞說：“歡迎特殊顧問，去訓練場那邊看看吧，那群兵一大早在那等著了。”
老元帥沒說錯。
士兵們知道今天不僅元帥會過來，全星際狂熱喜歡的漂亮人類也會過來，一個個腰杆挺得筆直，在日常訓練的時間表現出了極大的積極性。
在訓練場帶隊的軍官是艾爾維斯的下屬，此刻正在熱情地給巫盞介紹。
“我們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在大多數情況下都能夠抑製力量，包括原型特征，以及力量衝動。”
巫盞頷首，表示理解。
在星際，軍部的人或是一些權貴世家，一般不會顯露自己的特征。
前者是避免作戰的時候尾巴之類的特征可能會對個人和隊伍產生影響。
至於那些大家族……巫盞聽白彥說過，最主要的還是為了維持一種權威和神秘。
不過現在已經有很多人不在乎外界是否知道本體形態是什麼。總歸大家都混了那麼些獸人的血脈，遮遮掩掩的也沒必要，反正大家都不是人。
巫盞順著軍官的視線看過去，對上了一群偷瞄他們的兵。
新生試煉時，巫盞穿著作戰服的模樣又冷又颯，是極其銳利的漂亮。不過今天他是直接從家裡出發，衣著是休閒的款式，讓他有種更柔和的漂亮。
形成反差的是他的眼神。一個冷淡的眼神掃過去，讓人忍不住萌生出顫栗感。
一群一米九幾兩米多的糙漢子看著巫盞，內心恍惚。
有幾個自製力不太好的兵，已經在眾目睽睽之下露出了尾巴。
帶隊軍官徒勞地重複：“我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巫盞閉眼感受了一下空氣裡的力量波動，抬手揮了一道靈力過去。
感知到溫和的靈力，那些兵一愣，露尾巴露耳朵的更多了。
巫盞看著不遠處略微混亂的隊伍：“受過專業訓練？”
軍官看著疑惑的巫盞顧問，又看看忽然表現出敵意的元帥，逐漸失去表情管理。
他轉過頭，麵露猙獰地看著不爭氣的兵，拚儘全力給這群家夥挽尊。
“對……除非真的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