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橙紅,融融暖意打在屋子裡的一家三口身上。
此刻的李世民還未想過,他今後會一步步走向與同胞兄弟兵戎相見的一日。
天策上將。
是李世民的殊榮。
也是劃下他與太子李建成對立的一把刀。
薑煙雙手托腮。
她都想不通,李淵是怎麼想到這麼一個絕妙的法子,讓兩個孩子徹底當不成兄弟的?
一邊捧著李世民,一邊又反複強調李建成的太子身份。
“這便是皇帝。”此刻的李世民畢竟還是經曆了所有的自己,他當過皇帝,也經曆過自己兒子的叛亂,李世民太清楚這種感覺了。
無力。
又下不去狠手。
膿包就會越來越大。
李淵以為自己可以控製。
殊不知,這早已不再是父子之間的博弈。
李世民相信,父親對自己還是有父子之情的。
隻是比起皇權,父子之情顯得單薄可憐。
從始至終,李世民對皇位的野心,對手也隻有父親,並不是大哥。
薑煙和李世民直接盤腿坐在院子的空地上,周圍不斷發生變化。
李世民還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麵孔。
“那是房玄齡。”
“那是杜如晦。”
“還有那個,是長孫無忌。”
李世民不僅能認出那些人年輕時候的模樣,甚至可以明確說出這些人都在做什麼。
天策府建立後,李世民與李建成的摩擦不斷。
薑煙看著楊文乾事件後,李淵的出爾反爾,李世民沉默中的憤懣,也看到了日漸空虛的天策府。
程知節外放、杜如晦和房玄齡被斥逐。
李建成揮舞著李淵給他的權利,試圖用小刀一刀一刀淩遲李世民。
大雨傾盆而下。
李世民衝出天策府,看著懸掛在上的匾額,那筆鋒淩厲的三個字,與李建成手中的“刀”何其相似?
他們要這麼悄無聲息的一點一點“殺”了李世民。
“既然你們不讓我活,那我便爭出一條活路!”李世民指著天策府。
既然這把刀如今傷了他。
那他就要搶過這把刀,將那些痛楚都一一奉還。
薑煙跟著長孫氏跑出來,看著李世民在大雨下手指天策府,眼中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隻眼神愈發堅定,眼中的野心也再不掩藏。
長孫氏沒有衝上前,激動的拉著李世民說什麼。
反倒是退回門後,讓人拿來了一把傘。
她撐著傘走到李世民身邊,什麼話也沒說。
隻是牽著他的手,一如當年他策馬回來的時候,她牽著他說回家。
屋子裡靜悄悄的。
府上的仆役們都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
長孫氏讓乳母帶著李承乾先離開。
她輕柔的解開李世民的頭發,用乾淨的帕子輕輕擦拭。
又拉著他去換乾淨的衣服。
最後端來了一碗熱湯。
“好些了嗎?”
長孫氏看著李世民,眼中始終帶著溫柔笑意,好似方才在家門口發瘋的不是自己的丈夫。
李世民抿著唇,有些不好意思。
他今日確實是有些沒控製住。
“你要做什麼,便去做吧。”長孫氏將湯碗推到他麵前,拉著李世民的手:“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外麵天色漸暗,屋子裡沒有點起燭火。
隻看見昏暗的房間裡,互相依偎著的兩個人。
薑煙縮在角落裡,有些不好意思,視線遊移,不讓自己去窺探彆人夫妻的閨中私隱。
反倒是李世民大大方方,麵上還有些得意:“我的觀音婢是天下最好的人。”
是他的溫柔鄉,也是他最安心的地方。
沒有觀音婢,那也沒有李世民。
然後,李世民又忿忿不平的瞥了眼薑煙。
“你那是什麼眼神?”薑煙狐疑的看去。
她好像沒有招惹李世民吧?
“我的觀音婢如此好,為何總要給我編撰一些不存在的寵妃?”李世民跟著長孫皇後在現代看電視的時候,出於好奇搜索過有關他們的電視劇。
看了好幾部,愣是沒有一部男主角是李世民,女主角是長孫皇後的。
“大概,更有看點?”薑煙擰著眉,一個念頭福靈心至:“所以幻境到現在一直都是長孫皇後,是你夾帶私貨?”
好家夥啊好家夥。
秦始皇會卡bug!
唐太宗會夾帶私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