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在這裡看過李治如何在朝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看過武則天如何在後宮步步為營一朝登頂。
再看到這裡,薑煙竟然還覺得有些熟悉。
“你叫什麼名字?我怎麼從來沒有在宮裡見過你?”
“你怎麼不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不回答我的問話?”
稚氣的聲音從一側傳來。
聲音聽著奶聲奶氣,氣勢卻不弱。
薑煙順著聲音看去。
便瞧見一個穿著質樸的女童緩慢起身,又朝著對麵那個脖子上掛著寶石瓔珞,手腳都帶著纏絲金鐲子,還有一頂金色花冠的女童行了一個極為標準的禮。
一舉一動,根本看不出來這是一個看起來不過五六歲的女童能做出來的。
“奴婢名叫上官婉兒,因太過年幼,宮中的其他姐姐婆婆們便讓奴婢做些打下手的活計。何況,宮中婢女萬千,公主又怎會記得奴婢呢?”
“那我現在就記得你了!你叫上官婉兒?我叫太平。”
薑煙沒想到幻境這一開始,便是太平公主與上官婉兒的初識。
其實,若非2013年在西安鹹陽機場附近發現的上官婉兒墓,後人很少將這兩個人聯係在一起。
薑煙記得,自己小時候看過的一部很有莎士比亞風格的唐朝電視劇裡,太平公主與上官婉兒之間的對手戲少得可憐。
不是編劇不會腦洞大開。
而是就算腦洞大開,大家也隻會將她們想象成兩個陣營的敵人。
從未想過,她們可能在千年前曾是推心置腹的好友。
“要不是這次的幻境,我都快忘記我小時候是什麼模樣了。”上官婉兒出現在薑煙右側,看著年幼時的自己,忍不住露出一點笑意。
因為要進入幻境,她們的發型都是周奎找來了人重新做的造型。
“我可記得。”太平公主出現在薑煙左側,指著牆邊那根小木枝:“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是瞧著你在地上不知道在畫些什麼。走近了才知道,你竟然是在練字。”
隨後,太平公主好笑的扶額:“我那時正厭學。見到你這日,是我從宮女們的眼皮子底下跑出來的。原以為可以鬆口氣,沒想到卻遇見了個書呆子!看樣子啊,本公主那是注定要學富五車,這學識追著我跑。”
說話時,眼神還不斷揶揄的看向上官婉兒。
站在中間的薑煙覺得自己就是個頂級電燈泡。
她忍不住後退一步,給這對好姐妹讓出空間。
沒想到這兩人還真仿佛將她忘記了一般。
仗著在幻境中沒有人看到她們,牽著手開始在大明宮裡跑起來。
“喂!”薑煙原地震驚。
什麼情況?
第一次幻境裡有人將她丟到後邊了!
震驚還不算,她還得跟在後麵跑。
以後不要再跟她說什麼古代女子弱不禁風,運動不行。
這叫運動不行?
上官婉兒那個瘦弱的身板兒,跑起來可比她這個亞健康的現代人快多了。
更彆說身體本就健康的太平公主。
最讓薑煙難以接受的是,自己相比此時的她們,還算是個年輕人。
“好痛快啊!”太平公主微微喘著氣,還不忘照看身邊的上官婉兒。
在兩人身後,是跑得喘氣恨不得來一台呼吸機的薑煙。
呼哧呼哧像一台破風箱似的。
“你們……慢點……我……追不上!”薑煙這段時間懈怠了,沒有持續練習白起留下,霍去病改良過的那套防身術。
過年前跟著大明的朱元璋他們吃得不錯,年後和李世民他們吃得更不錯。
看樣子,第二次幻境結束。
除了剪輯之外,她還需要好好減肥了!
“薑姑娘,不著急!”上官婉兒也有些喘,還朝著薑煙招手。
她們並不急著給薑煙去看當年的過往。
而是想在那之前,做一些她們那時經常一起做的事情。
人老了的時候,就總會懷念少女時期。
母親去世後,她們就更身不由己了。
“我後來很想再來這裡與你一起打秋千。可那時,大明宮不是我的家了。”太平公主摸著眼前的秋千架。
架子上纏繞著許多花兒,最頂端雕著龍鳳,秋千的繩子上還纏繞著柔軟的綢布,顯然是怕打秋千的人傷了手心。
就是踩在腳下的木頭,都是紅木雕成青鸞的模樣,栩栩如生。
單從這一架秋千也能看出當年的太平公主在宮中有多受寵。
母親去世後,她來過這裡。
那時,秋千就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