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太後沒有參與這件事情, 隻在外麵繼續曬太陽,揮動逗貓棒的樣子像是捏著權杖一般。
到了客廳,薑煙給幾人都泡了茶, 這才聽懂了曾宇父子的來意。
按照曾奶奶的遺願,曾宇父子一直都在找一幅畫。至於是什麼畫, 父子倆沒說, 似乎有些難言之隱。
“這事關我母親娘家的聲譽,在真跡沒有找回來之前,我不想說。”曾父的態度很堅決,拍了拍身邊的箱子:“魂瓶我們無償贈送,真跡回來了, 我們也捐獻給國家。隻是希望你們可以對這件事情進行保密。選擇來找明燕, 也是這個緣故。”
曾父不去深想明燕為什麼放棄武警的工作來當一個名不見經傳女孩的助理。
明燕對外是說與薑煙關係好,可到了他這個年紀還能有什麼不懂的呢?
與其靠自己的關係去找人,還不能保證真的萬無一失。現在多得是在網上爆料的人。
但交給明燕, 就不一樣了。
他們進來之後也把周奎叫來了。
薑煙對外介紹周奎才是老板,自己隻是技術入股。
周奎思索片刻, 摸著下巴慢條斯理的說:“你先說說, 是要我們去溝通什麼。”
有些事情周奎可以自行做主, 但有些事情不行。
尤其是這種對外的事務, 本身就不在周奎的工作範圍內, 他貿然答應是會給負責外交工作的同事添麻煩的。
“那家人其實有意賣畫,但是他們知道這是我們的國寶,一直在故意拿捏報高價。”曾父最無奈的就是這點。
當初這幅畫會被賣去海外, 也有曾奶奶娘家這些人的緣故,所以曾奶奶臨終前的遺言就是不惜一切代價要拿回來畫,彌補他們家對國家造成的傷害。
曾父這麼多年也一直都在為這件事情努力。
結果臨門一腳被持畫的人故意拿捏。
周奎眼睛轉了轉, 手指點了點薑煙:“你家的事情是畫。
然後又點了點曾父:“你家的事情也是畫。”
“還都在國外,還都是國寶。那什麼,要不你們互相對個暗號?萬一是一件事情呢?天底下巧合的事情多了!”
周奎隻是暫時的發揮了一下他剛轉業時候當那幾年刑警,跟著隊裡師父學的,大膽想象,小心驗證。
這麼多相似的地方,那他就大膽假設一下。
萬一給他撞著了呢!
周奎期待的看著薑煙和曾父。
他本人是很積極幫薑煙的,但是她家的事情時間太久遠,中間的信息又少,猶如大海撈針。
現在又來一幅畫,周奎跟上頭好打報告,跟兄弟單位不好交差啊。
薑煙看了看曾父,抿著唇不說話。
曾父也打量著薑煙,鎖著眉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客廳裡就這麼僵持了幾分鐘,最後是曾宇先受不了了。
“爸,這有什麼好瞞的?你到時候把畫一捐,什麼事情都扯平了。現在緊咬著不說,你等著我們家被宰吧!我哥最近都因為這件事情不跟你說話了。”
聽到這話,曾父頓時瞪起了眼睛:“你哥,你哥,你……股份還在我手裡呢!”
“哎喲喂,我哥可想要了!”曾宇一點都不客氣的嘲諷:“我哥外頭產業可比家裡的多,您想什麼呢!”
曾父被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明燕作為兩家世交的小孩,對這也見怪不怪了。
隻對曾父說:“曾叔叔,有些事情說了的話,可能會更好。”
大概是明燕的緣故,曾父捏著膝蓋,猶豫的看了眼眾人,最後望向薑煙,小聲的說:“張僧繇?”
薑煙猛地轉過頭來:“《行道天王圖》?”
曾父直接站起來,打量著薑煙許久,腦子裡亂成一團。
“對了對了!你姓薑!”曾父想起曾宇在門口說過的話,用力的點頭,恍然大悟道:“沒想到我反倒是因緣際會的遇見了你。你爺爺是薑傲霜?”
薑煙點頭。
看到曾父的態度,薑煙心中確定,爺爺當年的事情一定有隱情。
可現在她的情緒卻意外的平靜。
完全沒有得知真相的激動。
薑煙一直都知道,周奎他們心中也不是沒想過,如果真的是爺爺鑒定錯誤呢?如果這就是爺爺犯下的錯呢?
她從小跟著爺爺長大,在這個世界上,最了解爺爺的人就是她。
薑煙有這個自信,爺爺如果真的敢斷言一件國寶的真假,那就一定有十足的把握。
對待文物,對待祖國的曆史,薑煙很清楚爺爺是什麼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