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 第 253 章 *他們都在大宋的茫茫……(1 / 2)

薑煙尷尬道:“抱歉呀。”

她也沒有想到這點。

晏殊也隻是氣了會兒, 隨後道:“行吧,你說的這些也是事實。”

靖康之恥後,文化南移, 應天書院哪怕一直位列古代四大書院之一, 卻再難出現北宋時期的繁榮鼎盛。

可不管未來如何,薑煙卻笑著站在應天書院門口說:“兩位先生在應天書院做的一切, 史書和百姓都不曾忘記。”

範仲淹在這裡整飭學風, 晏殊也為學子們解惑講課, 一時間應天書院名聲大噪, 許多學子從四麵八方趕來。

應天書院成為中州第一書院。

但晏殊在這裡的時間也不長。

他本就沒有犯什麼大錯,無論對劉太後還是對宋仁宗趙禎,晏殊都是能臣,是忠於大宋的。最重要的是,晏殊有才, 無論是仁宗還是劉太後, 都需要他。

晏殊走的那天, 黃昏染紅了大片天空,都說殘陽如血, 應天書院的學子原本計劃好都來送他,隻是晏殊不願, 打算趁著黃昏時分悄悄離開。

“你有高才, 心性堅定, 朝廷如今最缺的便是你這樣的人才,莫要著急, 前路且長,隻等著罷!”晏殊拍拍範仲淹。

他最不後悔的便是在應天府結識了範仲淹。

晏殊坐上馬車,黃昏下馬蹄聲噠噠, 馬車裡傳來晏殊的聲音:“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台。夕陽西下幾時回?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①

薑煙上前一步,走到範仲淹身邊,輕聲念著晏殊的那首《浣溪沙》:“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

“終將再見。”範仲淹雙手背在身後,還是那副老農的打扮,樸實無華得讓人根本看不出來,這人平日裡是在應天書院給那些學子們講課的老師。

甚至想不出來,也是這樣的範仲淹,還會盯著學子的學風。

簡直就是一個翻版的教導主任。

薑煙跟著範仲淹回應天書院。

她是跟著晏殊來的,如今晏殊離開,下一次就是要跟著範仲淹一起離開這裡。

他們走在黃昏下,橘色的夕陽潑灑在整個應天府,前麵的書院大門旁的樹葉好像也被染紅了。

“先生,我來時曾問過同叔先生一句話。”薑煙腳步輕快的往前跳了幾下,雙手背在身後,轉身倒著走,麵對範仲淹說:“我問同叔先生,為什麼你們與我從前見過的其他朝代的官員都不同。”

範仲淹捋須淺笑:“那你現在明白了嗎?”

薑煙想了想,比出一個“一點點”的手勢:“好像有點頭緒了。”

“那便繼續看。”範仲淹也沒有直接回答薑煙,隻說:“沒有什麼比你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用心感受到的還要真實。”

這話很常見,可在這片夕陽下,還是讓薑煙認真的點頭。

公元1028年,範仲淹在晏殊的舉薦下回到開封,做了一名秘閣校理,負責皇家圖書的整理。

晏殊原本隻是想給範仲淹一個踏板,讓他在為母守孝的孝期滿後,仕途可以更平順一些。

隻是,晏殊怎麼也沒想到,他這請來不僅是個有才華,心性堅定的能人,還是個冷不丁就上疏奏議,懇請太後還政的愣頭青。

上書內廷,石沉大海。

範仲淹仿佛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一般,直接上奏太後。

太後不予理會,範仲淹又寫一封上書內宮。

氣得晏殊下了朝就拉著範仲淹到角落裡去。

一個紅袍,一個綠袍,站在角落裡不知道有多顯眼,還以為沒有人能看到他們。

晏殊把笏板往腰帶上一插,擼起袖子盯著麵前還一臉茫然誠懇的範仲淹。

“範希文!”晏殊個子略矮一些,不如範仲淹高,叫起來的時候下意識踮腳:“你是不是瘋了?你莫不是以為整個朝堂就隻有你知道官家長大,大娘娘應當還政?”

範仲淹麵色一喜,歡快的說:“原來老師也是這般認為,快,我們一道上奏!”

薑煙站在旁邊抬手捂臉。

她可是見過晏殊暴脾氣的樣子,笏板打斷了彆人兩顆牙的。

範仲淹怎麼還能從這暴跳如雷的語氣裡聽出讚許的意思?

老師的濾鏡未免也太厚了吧?

“上奏?”晏殊仿佛自己是聽錯了一般,死死盯著範仲淹:“你說為何那麼多人都不曾說這件事?因為大娘娘從不曾做過任何為國有害的事情。大娘娘與官家的母子感情也好。你這麼貿然上奏,不要為了一時的名聲,害了自己的仕途,也拖累了旁人!”

他是一片好心。

這件事遠不如範仲淹所想的禮法那麼簡單。

劉太後的確把控著權利不放,可她有做什麼危害大宋的事情嗎?

沒有!

甚至這些年來大宋可以平穩,劉太後也有功勞。

而官家有表現出過強硬拿回權利的態度嗎?

也沒有。

官家與太後,更是母子融洽,母慈子孝。

範仲淹稍有不慎,就會落得個被官家不喜,大娘娘厭棄的下場。

晏殊覺得自己已經把事情說得很清楚了,隻厲聲叮囑他:“我知你性格如此,可往後做事也要三思而後行。你自己的仕途著想!為旁人著想!”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