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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骨 曲渚眠 6411 字 10個月前

那婆子笑:“夫人,不妨事,從那處假山繞過去,便是了,近得很。”

林容跟幾個丫頭都沒出來過幾次,都不認得此處,抬頭見翠蓋丹英裡掩映著一幢兩層小樓,倒影入楹,數種牡丹夾雜著奇石。

林容瞧那樓依山傍水,十分精致,門前卻雜草叢生,十分奇怪,心裡納罕,叫丫頭們扶著上岸,一時沒注意,一腳踏空,踩了下去。

幸好兩邊都遊丫頭跟著,翠禽、 鳳簫兩個趕忙手上用力,拉上岸來:“縣主,沒事吧?”

林容微微掀開裙擺,見右腳上的鞋已經掉進湖裡了,細白綾長襪上也滿是淤泥。

翠禽皺眉:“這可怎麼好?”鳳簫蹲在湖邊,把那繡鞋撈了上來,隻也不成樣子,並不能穿了。

林容放下裙擺,並不在意:“就這樣走回去吧,反正看不見。”

翠禽搖頭:“那像什麼樣子,大家小姐,一腳一個泥印子。縣主在這兒坐一會兒,奴婢回去重新取一雙來。”

鳳簫知道自己犯了錯,小聲出主意:“要是縣主不嫌棄,穿奴婢腳上這雙?”

林容還沒發表意見,就叫翠禽駁回了:“咱們玩歸玩,鬨歸鬨,那是縣主不計較。你如今越發沒規矩了,你的鞋也是縣主能穿的?”

這不過是小事,林容叫她兩一人一句鬨得頭疼:“好了,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在這兒坐一會兒就是了,翠禽領個丫頭回去取。”

其實這是林容現代人的思維,不明白,這時候大家小姐的玉足,即便是在內宅,那也是是頂頂重要。

翠禽道了一聲喏,領著兩個丫頭,一人抱了一大捧荷花、荷葉,往假山那邊繞了過去。

林容身邊留了一個鳳簫並一個未留頭的小丫頭,往岸邊站了好一會兒,卻不見翠禽回來的影子,那婆子便道:“壞了,翠禽姑娘莫不是走了岔路,繞過假山,得走那條羊腸小道,不能往橋上去的。”

一麵又道:“怨老婆子沒說清楚,這園子岔路極多。夫人,我老婆子去尋尋,這裡尋常也沒幾個人來的。”

林容點點頭,又等了一會兒,半個人影都沒有,鳳簫往假山那邊去瞧了一眼:“果然有三條岔路,這地方咱們又沒來過。”

湖邊水植繁茂,飛蚊甚多,林容有心要走,又擔心跟翠禽錯開來,見那樓前有塊兒巨石,石頭前引了一條曲水。

林容腳上被什麼蟲子給叮了,癢得厲害,自顧自脫了鞋襪,坐在青石上,叫那曲水一冰,頓時舒服多了。

鳳簫吃了一驚,叫道:“縣主,怎麼好在外邊把腳露出來?叫人看見可怎麼得了?”

林容看她一臉小道學的樣子,有趣得緊,逗她:“這裡沒人,你也脫了鞋襪,來涼快涼快?”

鳳簫羞紅了臉:“我不要。”一麵又支使那個小丫頭:“你上那邊路口站著去,免得出來個人,衝撞了縣主。”

那曲水裡有些不知名的小魚,一寸大小,在腳底遊來遊去,一時萬籟俱寂,不聞人聲,林容緊張的精神久違的放鬆下來,那那丫頭一時抬頭往路口,一時轉頭往湖裡,探頭探腦一臉緊張,起了逗弄心,往旁邊草叢裡捉了隻蚱蜢,招手:“鳳簫,你瞧,我用青草編的,比你如何?”

那蚱蜢也配合得很,一動不動,鳳簫果湊上前來:“縣主,你跟誰學的編草,真像?”

待她湊近,林容鬆開手,那蚱蜢忽地一跳,跳到鳳簫的發鬢上去。

鳳簫唬了一大跳,忙捉下來,嗔怒道:“主子,哪有你這樣不正經的?我還以為真的草編的呢?”

一時,望見林容偏著頭盈盈笑,露出一排細細的貝齒,臉上的表情是她從沒見過的愜意,也生不起氣來,蹲在她裙邊:“縣主,要常這樣笑才好。笑一笑,十年少,我太奶奶就笑得多,活了七十呢。”

不料,那綠蟲子又猛地一下又跳回到林容裙擺上,鳳簫嚇得尖叫一聲,跳開來。

林容大笑著把那蟲捉起來,道:“怕什麼,這叫螽(zhōng)斯,是益蟲,還很好吃呢?”說罷,做勢要往嘴裡送。

鳳簫嚇得捂住眼睛:“彆彆,縣主,這可不是好玩的。”

兩個人鬨著,吱呀一聲,那小樓大門叫人推開,一個青衣斷打的小廝緩緩過來。

鳳簫這才真的急了,臉色煞白,忙把林容的裙子掀下來蓋住,喝問:“你是哪裡的小廝,敢在內院亂跑?豈不知衝撞了夫人?”

及進,林容便認出來了,是那個陸慎的貼身小廝,叫……叫沉硯,沉硯並不走進,隔得五步遠,便停住:“夫人,適才君侯在此處醒酒,請夫人進去。”

林容好心情頓時一掃無餘,腳指頭尷尬得直摳曲水池石壁。鳳簫忙背子身子把自己的繡鞋脫下來,遞給林容,一臉慌張:“縣主,怎麼辦?”

林容默默穿了鞋,隻裙子下擺已然濕了大半,心裡暗暗道:“真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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