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容斷然喝道:“住口,彆叫我夫人!誰想做這個夫人!”
那人不得已又換回貴人的稱呼:“君侯的確有令,命末將護送貴人安全返回江州,還命交代江州刺史,妥善看顧貴人。隻昨日晌午又有君侯急令傳到,命末將護送貴人北上。”
果然,給一個希望,又親手毀掉,這才是最折磨人的法子。
林容幾乎氣得渾身發抖,陸慎那個王八蛋,果然知道怎麼才能折磨她。先叫她高興半個月,飄到雲端裡,再一把把她扯下來。她似乎就看見陸慎在眼前輕嗬:“果然是婦人,這樣的話也相信。我不痛快,怎能叫你痛快?”
林容出離的憤怒,幾乎把牙齒咬碎,好半晌才平靜下來,默然吩咐:“啟程!”
那人本還以為自己要叫貴人發作一番,要換了那跋扈些的,說不定還要挨上幾鞭子,不料林容似乎這樣平靜的接受了北上的決定,一時踟躕:“夫人?”
林容此時再也沒有半點風度可言:“你耳朵聾了嗎?我叫你啟程!”
那人問道:“夫人是北上雍州?”
林容哼一聲:“我讓你南下江州,你肯嗎?又或者你棄了你那君侯,隨我左右?”見那人似直勾勾盯著自己,冷笑道:“又或者,你見我貌美,想同我南下,做我的入幕之賓?我倒是不介意,隻怕你不敢……”
那人聽見這話,驚恐萬分,趕緊低頭退下,不敢多話。
鳳簫、翠禽一臉擔憂地望著林容,隻覺得自家縣主從沒有被氣得這樣厲害過,仿佛快要厥過去一樣,捧了茶奉過去,小心翼翼道:“主子,吃口茶順順氣……”
林容接過那茶杯擲在車壁上,頓時打濕了一大片引枕,她眼裡直欲噴火,很好,很好,陸慎,陸載舟,既然你如此愚弄,不想我好活,那大家都彆活了。
林容此時心火大盛,北上一連趕路兩日,皆是毫無睡眠,每日靜坐,臉色也由白轉青,瞧得兩個丫頭十分害怕。
兩人私下商議,後由翠禽做主,碾碎了一枚安神的藥丸混在茶水裡,叫林容服下,這才叫她閉眼小睡了起來。
鳳簫瞧著害怕,問翠禽:“縣主這是睡下了,可總有醒的時候,怒氣不散,見了君侯,不知該怎麼收場?”
翠禽也無可奈何,歎氣:“走一步瞧一步吧!”
…………
這邊陸慎正在驛站,審問一位剛從江州押送過來的人。初時,他並不以為意,隻當是江州崔氏夫婦的爛賬。他這時一個姓崔的都不想瞧見,隻令沉硯去過問。
不料那負責押送的尉官卻道:“四爺臨行前吩咐,事關君侯內宅家事,務必叫君侯知曉詳情,親自審問為好。”
陸慎這才接過密函,垂眸細細瞧了一通,嘴角勾起冷笑,陰惻惻道:“好你個崔十一!”隨即,提溜了那人上來審問。
那人已叫人割了舌頭,雙手也叫人削掉了,除了沒有砍掉雙腿,幾乎與人彘無異,趴在地上,嗚嗚嗚亂叫著什麼。
沉硯問:“主子,是不是用刑?”
陸慎哼一聲:“這幅樣子,用刑就能說嗎?叫人認過沒有?”
沉硯點頭:“四爺回稟說,除長公主府身邊親信,還有從前在洛陽太學任職過的一位文書,都說此人乃潁川梁祁。”後麵的話,沉硯不敢說,閉嘴不言。
陸慎緩緩走到梁祁身邊,試探道:“梁祁,你可知,崔十一已死?”
那人聞言,烏拉大叫,以頭搶地,口吐鮮血,一時血淚相間,場麵幾乎慘不忍睹。
陸慎此時已瞧不出任何表情,問:“崔訣為何不殺此人滅口?”
沉硯回稟:“四爺說,崔訣深恨此人誘騙愛女,因此做成人彘,日日折磨。此次,崔氏夫婦降而複反,四爺清查長公主府,這才在水牢裡發現此人。”
陸慎似乎終於清明了一般:“原來如此!”原來這便是那崔氏女,無論如何也要走的緣故。原來,在遠嫁宣州之前,便已不貞,同旁人有了首尾,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