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婉走到張老爺麵前,屈膝跪了下去:“爹,女兒回來了。”
張老爺將她扶起:“回來就好!”
說著,眼圈已然通紅。
秦秋婉心裡不是滋味,又去給邊上的張夫人磕頭:“娘,女兒回來了。”
張夫人臉上平靜的神情不在,彎腰將她拉起:“不要多禮。”擦了一下眼角,這才看向一旁的李澤彥。
李澤彥也給夫妻二人磕頭,張老爺伸手虛扶:“起吧。”
站在後麵的林琴兮低著頭,默不吭聲。
夫妻倆掃一眼,都有些疑惑:“這位是……”
秦秋婉笑意盈盈,拉起林琴兮的手:“娘,她是夫君的表妹,今兒我特意帶著她一起回來讓您見見。”
回門是大日子,一般都是夫妻倆回,帶著個親戚……也行吧。可什麼叫“特意帶回來”?
對上張夫人疑惑的神情,秦秋婉笑著道:“一會兒我細細跟你說。”
女兒古靈精怪,可見這兩日應該過得不錯。這嫁人了的閨女難得回來,張家夫妻不想把心思放在彆人身上,當即也不再問,張夫人戳一下女兒額頭:“你呀,嫁人了就要守規矩,可不能胡來。”
又看向邊上的李澤彥:“澤彥,這兩日娉婷有沒有胡鬨?”
李澤彥:“……”還真有!
進門第二天就把家裡鬨得雞飛狗跳,非要以幫借居府中的客人說親為由把人趕走,怎麼看都不像是個乖巧溫順的新媳婦。
可看著張夫人臉上的笑容,很明顯隻是客氣,甚至還有點等著他誇讚女兒的意思。這樣的情形下,他怎麼敢說實話?
當即,李澤彥咽下到了嘴邊的各種不滿,勉強掛起一抹笑:“娉婷很好,我娘都說,能娶到她是我和我們李家的福氣。”
這話很明顯取悅了一家三口,張老爺哈哈大笑:“娉婷被我們寵壞了,要是哪兒做得不對,你們隻管教訓。”
李澤彥急忙道:“她很好!”
翁媳二人言笑晏晏,林琴兮站在角落,心裡頗不是滋味。張夫人眼神一轉,笑問:“林姑娘,上門就是客,你既然是娉婷的表妹,那就是我們家正經的親戚,以後常來常往的,彆這麼拘束,園子裡景致不錯,我讓人帶你去轉轉?”
邊上立刻有丫鬟伸手一引。林琴兮今日一進來,看著這滿室華貴,看著一家人說說鬨鬨親熱無比,又見李澤彥話裡話外捧著張娉婷,心裡早已酸得不行,也不強留,跟著丫鬟出了門。
張夫人拉起秦秋婉,笑道:“之前幫你做的石榴首飾昨兒送來了,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喜不喜歡。”
李澤彥心下擔憂,卻隻做出一副情深模樣:“娉婷,我在這兒等你。”
秦秋婉頭也不回,跟著張夫人見了內室。
一進門,張夫人皺起眉來:“你說的那個表妹,眼神都恨不能紮你幾刀,你帶她回來做甚?”
秦秋婉笑著道:“看戲嘛!”
看什麼戲?
方才她察覺到女兒對新婚夫君的冷淡,想到某種可能,張夫人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疑惑問:“你和澤彥吵架了?”
“沒!”秦秋婉搖頭。
到了這一刻,張夫人突然發現,女兒臉上隻有看到他們夫妻的歡喜,毫無新婚的羞澀,頓時急了:“他欺負你?還是你那婆婆苛待你了?”
秦秋婉搖頭:“都沒有。或者說,他壓根沒想欺負我。”
話中頗有深意,張夫人疑惑地打量女兒,靠近了一些,神秘兮兮問:“你們……圓房了嗎?”
上輩子張夫人也問了這話,彼時張娉婷羞澀不已,搪塞了過去。
如今換成了秦秋婉,她一臉坦然:“沒,新婚之夜他喝醉了,昨夜回來裝醉被我拆穿,然後跑去了書房住。”
裝醉被拆穿?
也就是說,李澤彥壓根不想圓房?
張夫人氣得一巴掌拍在桌上:“豈有此理?”她越想越氣:“我好好的女兒,配不上他嗎?”
說話間,轉身就出門:“不行,我得問一問去!”
秦秋婉把人拉住:“娘!”
“你還護著他?”張夫人隻覺得堵心。
秦秋婉失笑:“沒有護,他願意裝,那我就配合著……折騰他一下。比如昨晚上,他回來就裝醉,我一剪刀給他戳過去,他立刻就醒了。”
張夫人:“……”
聽著女兒惡狠狠的話,她心下疑惑起來,這不像是對夫君,反而像是……逗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