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夫妻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挨打!
可板子是真的,疼痛也是真的。李母痛得險些昏過去,渾渾噩噩間好像還聽到了一聲骨裂的哢嚓聲。她真怕自己會被打死,急忙大喊著求饒:“琴兮……救我……”
邊上李父慘叫間聽到妻子求救,提醒道:“她就在裡麵……啊……哪兒會不知道我們在挨打……”分明就是裝瞎。
更甚至,就是她故意讓人打的。
李母早就後悔了自己以前對侄女的忽視和那些汙蔑,此時福至心靈,大喊道:“琴兮,我知道你聽得見!無論……如何,總歸是我養大了你,我養大了王爺的女兒……你們不能打我……啊……”
最後一聲是慘叫。
李母將林琴兮從繈褓中養大,就算偶有虧待,她自認是有功的。若不是她,林琴兮連長大的可能都無。
這間酒樓本就因為住進了譚公公和林琴兮而備受矚目,李家夫妻跑來認親,引來的視線就更多了。
以前林琴兮活得像個隱形人似的,如今一朝得勢,心底裡她很享受眾人的羨慕,也很喜歡這種關注。眾目睽睽之下,有人在打養她長大的李家夫妻,加上李母的那番話,若她冷眼看著,未免顯得太過絕情。
眼看著二十板都要打完了,林琴兮奔到窗邊,急切道:“住手!”
護衛應聲而停。
太過疼痛,李母開始恍惚,仿佛下一瞬就要暈過去般,聽到侄女的聲音,她抬眼看去。
隻見窗戶旁的女子雖滿臉焦灼擔憂,但眼神裡滿是快意。
李母一驚,腦子忽然清明,侄女是恨他們的!
認清了此事,她的心如掉進了冰窟窿,驚懼之下,她再也不想搭上王府這門親家,也不想日後的富貴了,求饒道:“琴兮,我們對不起你。今日來……是想給你致歉,你找到了親生父親,我也替你高興。從今往後,你要保重。不用顧及我們,隻要你過得……好……我就放心了……”
李母疼痛不已,本來語不成句,害怕之下,竟然連說了一大段話。
李父驚詫地看著妻子,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就變了。
二樓的林琴兮對於李母的識相很是滿意,擦著眼淚道:“姨母,您彆這麼說。您對我的恩情我一輩子都記得,日後若是有機會,定然相報!”
李母:“……”你還是忘了的好!
還相報?
報仇還差不多!
早知今日,李母當年定不會養林琴兮。她沒有女兒,前些年是真心把林琴兮當做女兒養的,隻是後來,林琴兮和兒子有了情……事趕事,弄到了如今地步。
事到如今,已然分不清誰對誰錯,總之,李家想要活命,是定然不能再糾纏林琴兮了。
“不用!”李母斬釘截鐵:“你自己過得好就行,不用惦記我們。”求你了!
李家夫妻來時,是帶著下人的,此時護衛退開,伺候的人急忙一擁而上,將人搬上馬車飛快送去了醫館。
*
得知李家夫妻被打得半死,還和林琴兮互相感動了一番這些年的感情,又依依不舍的互道珍重時,張夫人麵色蒼白,道:“該是被打怕了吧?”
秦秋婉看她麵色不太好,擔憂道:“娘,您身子不適嗎?”
張夫人擺擺手:“我沒事。”她有些發愁:“李家夫妻親手將她養大,我打聽過,他們對她挺疼愛。可她今日卻一點不記多年感情下這樣的狠手……當真是孽緣,當初我和你爹就不該答應這門婚事,她這樣記仇,或許接下來就會找我們家的麻煩……”
麻煩肯定要找的,隻是早晚而已。
而麻煩大不大,就得知道王爺接回她的緣由。本來看世子對她冷淡,秦秋婉還以為此事或可輕易了結。可今日觀譚公公行事,她再沒了僥幸之意。
“娘,別擔憂。”秦秋婉將她扶回床上躺著:“世子今日都攔住譚公公了,以後也會攔的。”
把人哄睡,秦秋婉出了門,沉吟半晌,去了莫將軍的客院。
此時夕陽西下,客院門口站著個周身肅殺之氣的護衛,秦秋婉身邊的巧兒低聲道:“姑娘,他好凶。”
秦秋婉麵色不變上前:“小哥,莫將軍在麼?”
肯定在的,否則這門口也不需要人守。
護衛一禮:“姑娘稍待。”
沒多久,護衛去而複返,伸手一引:“姑娘請。”
客院的景致自然不如張家人住的院子,裡麵的花草都是新擺上的,又因為客人身份尊貴,擺出的花草都挺珍稀。
秦秋婉進去之後,發現中間空出了一大片地,那些由張老爺親自精心挑選的花草都被挪到了邊上,甚至還擠到了假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