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婉揚眉:“你們的意思是,她是夫君的相好?”
兩人不敢接話,蒹葭氣得渾身顫抖:“說!”
這一聲吼,嚇得二人也是一抖:“公子時常去聽曲,彆的……奴婢不知。”
可方才二人說的話,可不像是不知的模樣。
秦秋婉轉身往回走,蒹葭怕主子氣狠了出事,瞪了眼二人,沒空跟她們計較,急忙跟上主子:“夫人,您彆信她們的話,公子不會是這樣的人。”
“自欺欺人。讓人備馬車,我要出府。”秦秋婉抓了一把銀票帶上。
周家詩書傳家,可讀書恰恰是最費銀子的,周家人可不止會讀書,幾百年的積累攢下了不少財富,周月茹的陪嫁很是可觀。
蒹葭看在眼中,又見主子肅著臉,不敢多問。
上了馬車,秦秋婉吩咐道:“去麗人樓。”
蒹葭訝然:“姑娘你……”
過於詫異,她連喊兩日的夫人都給忘了,直接喚回了姑娘。
秦秋婉似笑非笑:“他二人礙於身份不能相守,暗自自苦,我周家女兒最是溫順大度,當然要成人之美。”
蒹葭:“……”姑娘這是傻了吧?
哪兒有把男人的相好往家裡接的?
秦秋婉一早就打定主意把人接回,要知道,那位蘭嬈姑娘不止是柳青文的紅顏知己,她還為他懷了身孕,再過半年就要臨盆。
蘭嬈有孕的事麗人樓的管事知道,周家名聲清貴,秦秋婉吩咐蒹葭去請了人出來相談。
一般花樓中的管事不見富家夫人,基本見了都是麻煩,可柳青文的夫人不同。看到秦秋婉,管事一禮:“給夫人請安。”
“不必多禮。”秦秋婉開門見山:“找你來呢,是想跟你商議蘭嬈姑娘贖身一事。”
管事躊躇不已,昨夜柳青文來了也沒吩咐此事,她不敢擅自決定。
秦秋婉看出來她的想法:“是夫君讓我來的。”
管事瞪大了眼,滿眼驚詫。
若是沒記錯,麵前女子剛成親兩天,竟然願意幫夫君贖一個和其感情深厚的青樓女子?
“蘭嬈姑娘是樓裡的花魁,這價錢嘛……至少得三千兩。”
分明就是獅子大開口。
蒹葭惱怒,秦秋婉按住她的手,似笑非笑道:“她都有身孕了,除了我們侯府,難道還有人願意花大價錢贖她?”
管事噎住。
方才她還有些懷疑麵前女子得了風聲特意來試探,現在卻是深信不疑。
因為蘭嬈有孕之事,目前為止,除了柳青文外,就她和蘭嬈身邊的貼身丫鬟知道,麵前女子開口就說了出來,可見是柳青文真的和她商量過。
一時間,管事隻感慨柳青文的情深,當初他說要娶一個溫柔如水,知道二人來往還不生氣找蘭嬈麻煩的妻子,沒想到他真的說到做到。
話說,麵前這位名門周家的女子,也太軟和了。
“管事開個價。”
管事想了想:“八百兩!”又強調:“不能再少了!”
這價錢也不低。
秦秋婉利索地付了銀子,拿到了蘭嬈的賣身契。
然後,她就看到了人。
蘭嬈一身淺綠色衣裙,整個人淡雅出塵,五官精致秀麗,發髻高挽,肌膚如雪,烏發如墨,一舉一動雅致動人,不愧是讓京城眾人爭相追捧的花魁,看起來就是賞心悅目。
若是不小心,就會忽略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秦秋婉瞅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蘭嬈早在管事出門時就得了消息,想著柳青文的妻子找來,肯定是找她,便特意給自己換了衣衫又上了妝,目的就是想讓柳夫人自慚形穢。
沒想到她居然這般輕飄飄,仿佛自己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
周家女子氣質高華,看起來就是個溫軟的人。長相雖美,但還是不及自己。蘭嬈心下惱怒,正想借著請安刺她幾句,就聽麵前女子道:“天色不早,我們回吧。”
回去的路上,蘭嬈被帶上了後麵的馬車,一路從偏門進了侯府。蘭嬈設想過許多次自己進侯府的情景,卻也沒想過竟然是柳青文的妻子帶著她來。明明柳青文承諾過,會娶一個乖順的妻子,成親後會接她到其餘地方安置,還說不讓她進府是想讓她活得恣意,不想她被人看輕,任意欺辱……現在是怎麼回事?
侯夫人得知新兒媳出了門,不以為意,想著周月茹初到京城,好奇之下出去閒逛也正常。
沒想到再又得知她帶回來了一駕粉色馬車,再一問車夫,得知她竟然將蘭嬈帶了回來。侯夫人很滿意新進門三兒媳,又因為兒子做的那些混賬事,麵對她時,氣虛之下,並不敢為難她。可這……把人帶回來是何意?
管事那邊以防萬一,已經派人去找柳青文。
等到柳青文得了消息趕去麗人樓,卻得知蘭嬈已經被帶走,他又急忙趕回侯府。
一路奔回院子,就對上新婚妻子溫柔的眉眼。秦秋婉笑意盈盈:“夫君,我把你的紅顏知己帶回來了。花了八百兩銀,以後她不用迎來送往,隻需要伺候你一人就行。不用謝我!”
柳青文:“……”我謝你八輩祖宗!
蘭嬈聽到這話,又看到柳青文趕來的焦急和難看的臉色,心裡不安。難道……贖她回府並非是他的安排,而是周月茹自己的意思?
秦秋婉已經吩咐道:“蘭嬈,趕緊奉茶,給我也添一盞!”又說教:“彆愣著,你現在可不是花樓的花魁,而是侯府的妾室了。”
花魁有各路男人追捧,隻需要彈彈琴,說說話就能過日子。
到了侯府,就得由主母說了算。:,,.